电梯事件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22楼漾开了涟漪。陆泽这个名字,开始更频繁地出现在女孩们的闲聊中。而他,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如同一位耐心的园丁,等待着合适的时机进行浇灌。
周一下班后,陆泽特意绕道一家以品质着称的甜品店,买了一份招牌的抹茶千层蛋糕。回到23楼,他切下一半,精心装盒,然后下楼敲响了2202的门。
开门的是邱莹莹。
“陆泽哥!快请进!”她热情地让开门。
“不了,不打扰你们休息。”陆泽站在门口,将手中的纸盒递过去,“昨天超市帮忙,多谢你们的饼干。今天路过甜品店,觉得味道不错,带回来给你们尝尝。”
“哇!是那家超有名的店!”邱莹莹欢呼一声,接过蛋糕,“陆泽哥你太客气了!快进来坐会儿嘛!”
这时,关雎尔和樊胜美也闻声来到门口。
“陆先生,这太破费了。”关雎尔小声说,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红晕。
“邻里之间,不用这么见外。”陆泽笑容温和,目光扫过关雎尔略显疲惫的脸,“关小姐刚下班?看起来有点累。”
关雎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嗯,项目有点紧。”
“注意休息。”他点到即止,没有过多追问,转而看向樊胜美,“樊姐,这是给你的。”他递过去一个小巧精致的纸袋,里面是一条某轻奢品牌的丝巾小样,是他买蛋糕时顺便带的赠品,“觉得颜色很衬你。”
樊胜美有些意外,接过纸袋,看到品牌标志时眼睛微微一亮,笑容更真诚了几分:“哎哟,小陆你太有心了!谢谢啊!”
“不客气。”陆泽从容应答,“你们快尝尝蛋糕吧,我先上去了。”
他的来访短暂而愉快,礼物不算贵重却足够用心,恰到好处地回报了昨天的饼干,也进一步拉近了距离。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陆泽在小区附近的公园夜跑,结束时已是满头大汗。他在自动贩卖机买了瓶水,坐在长椅上休息,恰好看到关雎尔抱着笔记本电脑,一脸愁容地从小区门口走进来。
“关小姐,又加班?”他主动打招呼。
关雎尔看到他,脚步顿了一下,走过来:“陆先生。嗯,刚回来。”
“项目不顺利?”他注意到她眉宇间的郁结。
关雎尔在他旁边的长椅坐下,轻轻叹了口气:“有个数据一直对不上,可能是我能力不够吧……”
“别急着否定自己。”陆泽拧开瓶盖,喝了口水,语气平和,“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也经常遇到这种问题。有时候,埋头苦干不如换个思路,或者主动向上司请教一下进度,反而更容易找到方向。”
他没有给出具体方案,只是分享了一种心态和方法。关雎尔听后,若有所思。
“谢谢你,陆先生。”她轻声说,“我好像……有点懂了。”
“叫我陆泽就好。”他笑了笑,“走吧,一起回去,晚上风凉。”
周末,陆泽到家门口的咖啡厅处理一些私人投资事务。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隔壁卡座传来曲筱绡抓狂的声音:
“哎呀这个GI项目到底要怎么做嘛!全是英文!看得我头都大了!我爸非要我做出个样子来,这不是为难我吗!”
陆泽不动声色地合上电脑,起身去吧台点了一杯拿铁和一块红丝绒蛋糕。回来时,他“恰好”经过曲筱绡的座位。
“曲小姐?这么巧。”
曲筱绡抬头,看到是他,如同看到救星:“陆泽!快,快坐!你一看就是文化人,快帮我看看这玩意儿!”她指着桌上摊开的一堆文件。
陆泽坐下,没有直接去看文件,而是将红丝绒蛋糕推到她面前:“先吃点甜的,缓解一下焦虑。”
曲筱绡愣了一下,接过蛋糕叉,挖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还是你贴心。”
陆泽这才拿起那份GI项目简介,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放下,看着曲筱绡,问:“曲小姐,你觉得这个品牌进入中国市场,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曲筱绡眨眨眼:“啊?不就是卖东西吗?”
“不完全对。”陆泽循循善诱,“它在美国成功,是因为它的历史和定位。但在中国,它的竞争对手不一样,消费者习惯也不一样。你有没有想过,不做大而全的推广,而是先找准一个细分市场,比如……那些追求小众、个性化品质的年轻消费者?做一个精准的切入方案,或许比你写一份面面俱到却毫无特色的报告,更能打动你父亲和品牌方。”
他没有替她写一个字,只是抛出了几个关键问题和一个全新的思路。
曲筱绡听着听着,眼睛越来越亮,猛地一拍桌子:“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可以不做传统渠道,主打线上和概念体验啊!陆泽你太厉害了!”
她激动地差点想抱他,被陆泽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笑了笑:“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具体怎么落实,还要靠曲小姐你自己的努力和资源。”
“明白明白!大恩不言谢!”曲筱绡风风火火地开始收拾东西,“我这就回去重新弄!”
看着她充满干劲离开的背影,陆泽知道,他已经播下了一颗种子。
对于邱莹莹,陆泽的关怀更像一位温和的兄长。有一次在楼道碰到她兴高采烈地打电话和白主管商量同居的事,陆泽没有当场劝阻,只是在之后一次她来送自己做的甜点时,状似无意地提起:
“小邱,感情是相互的,付出的时候,也要记得保护好自己,无论感情还是其他。凡事留几分,总是没错的。”
邱莹莹当时似懂非懂,但陆泽知道,有些提醒需要在事前埋下伏笔。
而与安迪的交流,则更显成年人之间的分寸与智慧。他们偶尔会在电梯或健身房遇到,交谈仅限于天气、小区设施或者一些不涉及机密的财经新闻。陆泽从不刻意展示自己,直到有一次安迪主动提起最近看的某本商业传记,陆泽才就书中的观点发表了寥寥数语却切中肯綮的评论,让安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陆先生见解很独到。”
“安迪小姐过奖,一点个人浅见。”他谦逊回应。
自此,安迪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对同等智商者的尊重。
陆泽通过分享甜品、夜跑偶遇时的开导、咖啡厅里对曲筱绡的关键点拨,以及日常中对邱莹莹和安迪的适度关怀,以多种方式自然输送情绪价值,逐步在22楼建立起“可靠、温和、有见识”的邻居形象。
关雎尔对陆泽的依赖感加深;曲筱绡在事业求助中对陆泽产生混合着感激与好奇的复杂好感;安迪开始将陆泽视为可以进行高层次交流的潜在对象;而樊胜美,则对陆泽的经济实力和背景产生了更浓厚的打探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