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个军政拳打出去,陶应感到身心俱疲。
或是今日的阳光明媚,或是连续一段时间的压抑,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女人。
甘玉和秀娘。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于是,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往内府走去。
他并未让人通传,信步走向内府深处那处清幽的院落。
刚踏入月洞门,便见两个窈窕的身影正在庭中的秋千架旁低声笑语。正是甘玉与杜秀娘。
甘玉一身淡绿衣裙,清新脱俗,正轻轻荡着秋千,裙裾飞扬间露出纤细的足踝。
杜秀娘则身着杏子黄衫,温婉如水,站在一旁含笑看着,不时伸手轻推一下。
夕阳的金辉为她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宛如一幅动人的仕女图。
姐姐再推高些!
甘玉银铃般的笑声在庭院中回荡。
你这丫头,小心些。
杜秀娘温柔地提醒,声音如春风拂面。
夫君!
眼尖的甘玉最先发现站在月洞门下的陶应,美眸瞬间亮起,如同缀满了星辰。
她惊呼一声,竟直接从还在微微晃动的秋千上跳了下来,像一只快乐的云雀,提着裙摆便轻盈地奔了过来,一头扎进陶应怀中。
杜秀娘见状,那双含情美目中也瞬间盈满了惊喜与柔情,步履稍急却依旧保持着仪态,款款走来,却被陶应伸出另一只手臂,也揽入了怀中。
夫君,你终于得空了!
甘玉将脸颊贴在陶应坚实的胸膛上,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的糯意,小手紧紧抓着他的前襟。
这么多日不见,我们都以为你忘了回家的路呢。
杜秀娘虽未说话,却也将身子依偎得更紧了些,纤手轻轻抚平陶应衣襟上的褶皱,无声地诉说着同样的思念。
陶应心中柔情涌动,低头在甘玉光洁的额头上吻了吻,又侧首在杜秀娘微烫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歉然道:这些天实在是政务繁忙,冷落了我的两位美人,是为夫之过。
他的大手轻轻拍着二人的背脊,感受着怀中温软的娇躯,连日来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不少。
政务再忙,也要记得用膳歇息。
杜秀娘抬起盈盈美目,关切地打量着陶应。
妾身瞧着你都清减了些。
姐姐说的是!
甘玉撅起樱桃小口,娇嗔道,夫君定是又熬夜批阅文书了!今晚非要好好罚你不可!
陶应被二女的关心包围,心中暖意融融,笑着捏了捏甘玉的鼻尖:好好好,任凭我的玉美人处罚。不过现在,先让夫君好好抱抱你们。
三人相拥着走入室内,屏退左右。陶应坐在软榻上,甘玉便毫不客气地侧身坐在他腿上,藕臂环着他的脖颈。
杜秀娘则娴静地坐在他身侧,将头轻轻靠在他肩头,素手与他十指相扣。
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甘玉性子活泼,腻在陶应身边,纤纤玉指把玩着他的衣带。
忽然,她抬起俏脸,眨着狡黠的大眼睛,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夫君,你在外征战这么久,又位高权重,身边定是少不了投怀送抱的美人吧?有没有被外面的野花迷了眼,忘了家中的我们呀?
她说这话时,指尖无意识地在陶应胸口画着圈,流露出些许不安。
杜秀娘虽然依旧安静地靠着,但握着陶应的手也不自觉地微微收紧,显露出内心的在意。
陶应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朗声大笑,伸手刮了下甘玉的鼻梁:怎么?这就开始查问为夫了?
当然要问!
甘玉理直气壮地挺直腰板,却不小心将柔软的身子更贴紧了他。
夫君这般英雄人物,不知多少女子惦记呢!
陶应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个身影——一个是月下抚琴、清丽绝俗、才华横溢的蔡琰;另一个是姿容绝代、我见犹怜、在洛阳曾有过一面之缘,又被自己从董卓手里救出来的貂蝉。
蔡琰的才情与风骨,貂蝉的倾城之貌,确实都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唉,风流债,迟早要还啊。
又要苦了二弟吗?
他并未直接回答甘玉的问题,而是将怀中二女搂得更紧。
下巴轻轻摩挲着杜秀娘柔顺的青丝,又侧头吻了吻甘玉的耳垂,感受着她们的体温与依赖,心中那份因权势和征服欲而带来的占有欲,以及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在此刻与对怀中佳人的情意交织在一起。
他沉吟片刻,看着甘玉那双充满探询意味的明亮眼眸,又看了看杜秀娘那温柔似水的目光,坦然一笑,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与强势:
外面的花儿再艳,又怎能及得上我家中的玉兰与幽兰芬芳?你们二人,一个活泼俏丽,解我烦忧,一个温婉贤淑,慰我心安。这世上再无女子能取代你们在我心中的位置。
他明显感觉到怀中的两个身子都柔软了下来,甘玉眼中漾起笑意,杜秀娘也轻轻松了口气。
“行啊小子,一套一套的,撩妹大法攻读得不错啊?”
“怎么哪都有你,你是万通筋骨贴吗?”
不过……陶应话锋一转,大手轻轻抚摸着甘玉的背脊,又捏了捏杜秀娘的手心。
确有两名女子,才华品貌,世间罕有。一为蔡中郎之女文姬,才情冠绝京师,一为王司徒义女貂蝉,有倾城之姿。此二女,我意欲迎入府中,与你们作伴,日后亦是一家人。
甘玉和杜秀娘对视一眼,眼中虽有瞬间的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她们深知以陶应如今的身份地位,妻妾成群乃是常态,他能如此坦诚相告,已是对她们的尊重。
杜秀娘抬起臻首,柔声道:夫君看中的人,定然是极好的。只要夫君心里有我们,府中多几位姐妹,也更热闹些。
她说着,主动将陶应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温顺地蹭了蹭。
甘玉也嘟了嘟嘴,随即展颜笑道:也罢!省得夫君总在外面奔波,没人管着。多了姐妹,正好一起看着你!
她说着,调皮地伸手去捏陶应的脸,不过夫君要答应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冷落了我们!
见二女如此懂事,陶应心中大慰,豪情与柔情并生。
这个时代,并没有后世那些无理取闹的小红书大将军。
他低头深深吻住甘玉还在嘟囔的小嘴,直到她娇喘吁吁地软倒在自己怀中,又侧首给了杜秀娘一个缠绵的吻,这才满意地看着二女绯红的娇颜。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陶应慨叹一声,随即朗声对外吩咐道:来人!
一名近侍应声而入。
传我命令,即刻准备聘礼,选派得力使臣,分赴长安蔡府与王司徒府上。
陶应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代我陶应,向蔡邕蔡中郎之女蔡琰小姐,以及王允王司徒之义女貂蝉小姐,郑重提亲!一切礼仪,务求隆重,不得有误!
近侍领命,匆匆而去。
室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陶应左拥右抱,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
甘玉像只慵懒的猫儿般蜷缩在他怀里,杜秀娘则温柔地为他按摩着太阳穴。
“我的大玉儿,我的秀娘,这些天可是苦了你们,为夫今日便好好补偿一下。”
陶应轻声说道。
“怎么补偿?”
二女异口同声,诧异地问道。
看着青春靓丽的甘玉,妩媚动人的秀娘,陶应正欲回答,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下方发出,于是,室内,这个只有一男两女,很快要再加入两人的室内,响起了一曲悠悠的交响乐。
向蔡琰、貂蝉求婚的决定,也在这思念、愧疚、坦诚和占有欲相互交织的乐声中,已然定下。
……
于是,两封信就这样从下邳发出了。
第一封信,是写给大儒蔡邕的。
信中,陶应先以弟子之礼问候,盛赞其学问道德堪为天下师表,随后笔锋诚挚地写道:“……应自洛阳初见文姬小姐,惊为天人,然其时国事鞅掌,烽火连天,未敢以私情唐突。
后长安乱中,得闻小姐于困厄中犹自高洁,琴音涤荡尘俗,更感其志洁行芳,才情高绝,心向往之,不能自已。
今社稷初安,山河待整,应每思及小姐风仪,便觉肩上重担亦轻了几分。
此番不揣冒昧,恳请蔡大夫,允我将文姬小姐迎归徐州,聘为夫人。
应必以真心相待,珍之爱之,使其才华得有施展,不使明珠蒙尘,亦愿与小姐携手,共看这天下海晏河清。望大人成全!”
当蔡邕手持这封言辞恳切、情意绵绵的求亲信时,心情复杂难言。
他看向身旁侍立的女儿,早已听闻使者来意,早已羞得满面红霞,如同晚霞浸染白玉,螓首低垂,几乎要埋入衣襟,那平日里沉静如秋水般的眼眸中,此刻却漾动着难以掩饰的欣喜、慌乱与一丝朦胧的期待。
她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夜晚,陶应英武而专注地为她抚琴的身影,那铿锵与柔情并存的旋律,早已悄然拨动了她的心弦。
知女莫若父,蔡邕见女儿如此情态,耳根都染上了绯红,心中已然明了。
他轻叹一声,既是欣慰女儿终身有托,且是当世英雄,又是不舍这掌上明珠即将远离。
最终,他扶起女儿,对使者正色道:“楚侯厚爱,老夫感激不尽。小女……便托付给楚侯了。望楚侯勿忘今日之言。”
蔡琰闻言,虽羞不可抑,心如鹿撞,却也用细若蚊蚋、却清晰可闻的声音轻轻道:“女儿……全凭父亲做主。”
话音未落,已是连脖颈都透出粉色,慌忙转身避入内室,那摇曳的背影里,满是待嫁女儿的娇羞与对未来的憧憬。
第二封信,则是写给王允的。
王允自董卓伏诛后,虽已退休,然深知朝廷权柄实系于陶应之手,正苦于如何加深与这位权臣的联系。
陶应的求亲,无异于雪中送炭,更是巩固他王家地位的天赐良机。
他立刻召来貂蝉,说明原委。貂蝉听闻要嫁给那位传闻中英武不凡、权势滔天,更在洛阳有过一面之缘的楚侯。
想起那日所见之人的英挺身姿与迫人气势,想起那日神兵天降般将自己从李傕手里救出来的感动,再思及义父曾言其乃拯救汉室之英雄,少女芳心不禁怦然而动。
一抹动人的绯红瞬间爬上她绝美的脸颊,如同桃花初绽,她盈盈下拜,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声音婉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女儿……但凭义父安排。”
姿态娇羞无限,眼波流转间,已是对那未曾多接触却已名满天下的未来夫婿,生出了几分好奇与隐隐的爱慕。
于是,在两家长辈的允准与当事人暗怀情愫之下,蔡邕父女与王允、貂蝉,被陶应派出的精锐队伍,浩浩荡荡又无比安全地接来了下邳。
楚侯府邸,张灯结彩,即将迎来两位身份尊贵、才貌双全的女主人。
然而,这桩喜事传到长安深宫,却激起了另一番苦涩的涟漪。
何太后听闻陶应正式下聘蔡琰,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那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幽怨和深深的失落,在寂静的深宫里疯狂滋长。
那个与她有着肌肤之亲、给予她和她儿子最大安全保障的男人,那个让她在绝望的宫廷斗争中感受到一丝鲜活气息的男人,如今要明媒正娶他人了。
她独自坐在空旷的宫殿里,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感觉自己就像那即将凋零的落叶,繁华虽在,却已无根。
在孤寂清冷的夜晚,她屏退左右,就着昏黄的宫灯,提笔给陶应写了一封密信,字里行间充满了哀婉、不甘与一丝小心翼翼的埋怨:
“楚侯见字如面。闻君不日大婚,聘娶蔡氏才女,妾……谨以为贺。
君乃当世英雄,自当有淑女相配,蔡氏妹妹才貌双全,与君正是良缘。
妾身居九重,身陷囹圄,此身已非己有,不能离长安半步,唯望君安。
然,长夜漫漫,宫漏声声,忆及往日……洛阳旧宫,君之温度犹在耳畔,不免神伤,泪湿鲛绡。
此身此心,早已系于君身,唯望君莫忘长安旧人,莫负当日情谊。
附上薄礼,乃妾平日节省所出,聊表心意,望君笑纳,见物如见妾面。”
随信送来的,是一些宫中珍藏的锦缎、玉器,数量不多,却已是她能动用的极限,更承载着她复杂难言的心绪与那份见不得光、却又真实存在的依恋。
陶应收到此信,沉默良久,他能感受到字里行间那份深宫怨妇的孤寂与对他复杂的情感。
他命人好生收妥赏赐,心中对何后,除了政治上的掌控外,也更多了一份难以言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