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千岁不敢对艾斯说。艾斯的脾气太急，知道了只会更冲动。
不敢对马尔科说。马尔科已经失去了太多，她不想再让他背负“可能要亲手结束自己”的压力。
更不敢对香克斯说。香克斯为了保护她已经受了重伤，她怕自己的决绝会彻底击垮他。
只有在萨博面前，她才能卸下所有伪装，说出这些藏在心底的话。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让我为这个世界做最后一点贡献也好。”
千岁慢慢抬起头，翡翠色的眸子里没有了平时的灵动，只剩下一片沉静的坦然。
“至少，我不能变成没有感情的人形武器，去伤害我在意的人喵。”
萨博看着她眼底的决绝，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
他抬手，轻轻拂过她眼下的泪痕，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悄悄红了眼眶，只是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不许说这种话。”萨博的声音哑得厉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会找到办法的，一定会。在那之前，我会一直守着你，绝不会让你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他重新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像是在给她承诺，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相信我，千岁姐。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我们要一起推翻天龙人的统治，还要…”
还要看着你真正自由的样子。
这句话，萨博没说出口，却在心里刻得格外深。
千岁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絮絮叨叨的承诺，眼眶终于忍不住红了。
她轻轻闭上眼睛，将脸埋得更深些，手臂慢慢环住他的腰，像是想抓住这片刻的温暖。
或许，真的会有希望呢？或许，他们真的能一起等到那一天呢？
客厅里的灯光依旧柔和，悬赏令上的数字被阴影遮住，暂时没了刺眼的锋芒。
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轻轻回荡，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彼此的牵挂与决意。
海风卷着咸湿气息掠过船帆，小船在海面行驶了两天，终于在正午时分抵达龙指定的岛屿。
这座岛比之前停留的那座更显压抑，港口的吊机锈迹斑斑，来往行人多是眼神躲闪的商贩或满脸凶相的海贼，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若有似无的阴翳。
“龙首领说的违禁药剂‘xp-Yw’，就藏在这座岛的黑市深处。”
萨博展开地图，指尖点在岛屿中心的标记处，语气凝重。
“根据之前收集的情报，这药能让人失去意识、沦为欲望的傀儡，人贩子和海贼把它当成交易‘商品’的‘利器’，已经害了不少人。”
千岁凑过去看着情报上的描述，翡翠色的眸子里满是寒意。
“这药还真是恶心啊…”
光是想象那些被药剂控制的人遭遇的苦难，她就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这种践踏人性的东西，必须彻底摧毁。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换上不起眼的平民服饰，在城镇里潜伏探查。
可黑市的守卫比想象中更森严，出入口不仅有专人盘查，还设置了多重暗号，连续两天下来，他们连幕后黑手的外围据点都没能靠近。
“已经潜伏了两天，还是没能潜进内部，他们太谨慎了喵。”
夜晚，两人躲在临时租住的小屋内，千岁看着桌上零散的情报，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你打算怎么做？”
萨博皱着眉，手指在地图上反复摩挲。
“我扮成采购大批药剂的买家，用高额贝利吸引他们上层的注意，只要能见到管事的人，就能趁机摸清他们的据点分布。”
他想的是孤身涉险，绝不能让怀着孕的千岁陷入危险。
“浪费时间，而且稍有不慎就会被黑吃黑喵。”
千岁摇摇头，直接否定了他的计划。黑市的人最看重利益也最警惕，一个突然出现的“大买家”，只会引来更深的怀疑。
没等萨博反驳，她抬眼看向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办成人贩子，把我‘卖’进去。凭我的姿色，肯定能更快被流通到高层手中，到时候就能直接接触到药剂的核心交易链喵。”
“不可以！”萨博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声音都提高了几分，“那太危险了！况且你还怀着身孕，万一不小心接触到药剂，不仅你会出事，孩子也会受影响！”
他怎么可能让千岁用这种方式冒险，光是想想她可能遭遇的危险，他就心跳加速。
看着萨博紧张的模样，千岁忽然笑了，指尖轻轻一抬，空气中泛起一阵细微的波动。
下一秒，一道高挑的男性身影凭空出现在她身旁。那身影面容俊秀干净，眉眼间带着几分雌雄莫辨的精致，没有猫耳和猫尾，翡翠色的眸子和千岁一样灵动。
这正是千岁用果实能力制造的分身。
“谁说我要亲自去了喵？”千岁偏头看向萨博，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
“让我的分身去。万岁既能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又不用担心会真的出事。就算遇到危险，我也能随时收回他。”
萨博愣住了，看着眼前千岁的男性分身，才反应过来她早就有了计划。
他走上前，仔细打量着万岁，发现除了眼底少了几分鲜活的情绪，这具分身几乎和真人没什么区别。
无论是容貌、身材，还是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气质，都足以让黑市的人贩子趋之若鹜。
“可…就算是分身，万一被他们发现异常怎么办？”
萨博还是有些担心。
“那些人常年做这种勾当，肯定很擅长分辨真假。”
萨博还在盯着眼前的分身出神，琢磨着该怎么更周全地安排“卖人”的细节，就见那道高挑的身影忽然动了。
万岁向前迈了半步，距离瞬间拉近，温热的气息几乎要贴到萨博脸上。
翡翠色的眸子里盛着和千岁如出一辙的狡黠，却又多了几分属于“男性”的张扬。
“怕什么？”
“他”的声音比千岁低沉些，带着清冽的磁性，指尖轻轻勾起萨博的下巴，力道不重，却让萨博瞬间僵在原地。
“我就是千岁啊，不过是男版的她而已。”
话音未落，另一只手顺着萨博的脸颊轻轻拂过，指腹带着微凉的触感，从眉骨滑到下颌线，动作轻佻又带着莫名的张力。
说话时的气息喷洒在萨博的鼻尖，混着淡淡的、和千岁一模一样的清香，瞬间搅乱了他的心跳。
“咚、咚、咚——”
心脏像擂鼓似的狂跳起来，萨博甚至能清晰听到自己的耳鸣声。
他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勾着下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俊秀得雌雄莫辨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
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千岁的分身，是货真价实的“男性”形态，可那眉眼间的神态、举手投足的气质，都和他心心念念的千岁有着无法割裂的关联，让他根本无法生出抗拒的念头。
“萨博这是…脸红了？”
万岁看着萨博耳尖泛起的红，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还是说，你更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
这句话像道电流，瞬间窜遍萨博的全身。
他猛地回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慌乱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你、你别乱来！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不能胡闹！”
萨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底气不足，刚才那一瞬间的悸动太过真实，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因为这具分身酷似千岁的容貌，还是因为“他”那带着侵略性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