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的春风带着草原的气息,吹绿了城外的荒原。校场上,五千匹草原良马正在奔驰,马蹄踏起漫天尘土,骑手们身着凉州军甲胄,却娴熟地运用着草原骑射技法,箭矢精准地射中远处的靶心。林缚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将军,草原骑手的训练成效显着,我军骑兵战力已提升三成。”李崇躬身禀报,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这两千名草原精锐骑手不仅带来了先进的战法,更将草原骑兵的悍勇之气传递给了凉州军,让原本以步兵为主的凉州军,渐渐有了骑兵劲旅的雏形。
林缚点头,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军械作坊。那里,来自草原的铁匠正与凉州工匠并肩劳作,熔炉中火焰熊熊,铁器锻造的铿锵声不绝于耳。慕容雪送来的草原冶铁技术虽略显粗糙,却擅长打造轻便坚韧的骑兵兵器,与凉州改良的弩箭、火炮技术相结合,正催生出一批威力更强的军械。
“第一批改良后的骑兵弯刀打造了多少?”林缚问道。
“回将军,已打造完成三千柄。”李崇回道,“这种弯刀兼顾了草原兵器的锋利与凉州工艺的坚韧,重量更轻,劈砍力度却更强,骑手们试用后都赞不绝口。”
林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资源互通的效果远超预期,凉州军的骑兵战力与军械水平正在飞速提升,而这一切,都隐藏在“安抚俘虏、改良旧械”的幌子之下,丝毫没有引起京城的怀疑。
与此同时,草原漠北王庭的景象也焕然一新。林缚送来的十万石粮食,缓解了草原的粮荒,各部族的牧民不再为生计发愁,对慕容雪的拥戴愈发坚定。百名凉州工匠指导牧民开垦荒地,种植耐寒作物,原本只知游牧的草原,竟出现了一片片整齐的农田。
冶铁作坊里,凉州送来的优质铁矿与先进技术,让草原的军械制造水平实现了质的飞跃。原本粗笨的长矛、弯刀被替换成了精良的兵器,连草原骑兵的皮甲也进行了改良,防护能力大幅提升。慕容雪站在王庭高处,看着麾下将士装备一新,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女王,凉州送来的粮种果然耐旱,第一批作物长势喜人,再过数月便可收获。”麾下大臣躬身禀报,语气中满是敬佩,“有了这些粮食,我们再也不用依赖中原的赏赐,草原的根基也能更加稳固。”
慕容雪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林缚的密信。信中详细告知了京城皇子争位的最新进展:太子与三皇子已势同水火,各自拉拢朝中大臣,京畿兵力也被一分为二,皇帝虽想调和,却已是力不从心。
“朝廷自顾不暇,正是我们巩固势力的最佳时机。”慕容雪沉声道,“传我令,继续推行新政,让各部族选派年轻子弟学习农桑与冶铁技术;同时,加强骑兵训练,尤其是与凉州军配合的战术演练,务必做到进退有序,协同作战。”
“臣遵令!”大臣躬身领命。
凉州与草原的秘密往来,如同两条奔流的暗流,在无人察觉的地方交汇融合。密使们乔装成商旅、流民,穿梭在边境线上,带来彼此的消息与需求。林缚将京城的兵力部署、官员派系斗争一一告知慕容雪,为她应对朝廷的招安与挑拨提供参考;慕容雪则分享草原各部族的忠诚度评估、周边部落的动态,让林缚能精准判断边境局势。
这日,林缚收到慕容雪的紧急密信:朝廷派使者前往草原,试图招安匈奴部残余势力,许诺封王赐爵,让其在草原挑起叛乱,牵制慕容雪的兵力。密信中还附带了朝廷使者的行程路线与联络暗号。
“朝廷真是贼心不死。”林缚将密信拍在案几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上次突厥部叛乱未果,这次又想拉拢匈奴部,妄图分裂草原,牵制于我。”
陈默站在一旁,沉吟道:“将军,我们不能让朝廷的阴谋得逞。若匈奴部叛乱,慕容女王需分兵镇压,不仅会削弱草原的实力,还可能让朝廷察觉到我们的同盟关系。”
“所言极是。”林缚点头,立刻下令,“赵虎,你率领两千骑兵,乔装成草原马贼,在朝廷使者前往匈奴部的必经之路设伏,截杀使者,夺走招安诏书与信物。切记,行动要干净利落,不留痕迹,让朝廷以为是草原内部势力所为。”
“末将遵令!”赵虎躬身领命,转身离去准备。
三日后,草原深处的一条峡谷中,朝廷使者的车队正缓缓前行。使者坐在马车中,意气风发,自以为能凭一纸诏书拉拢匈奴部,却不知死亡已悄然降临。峡谷两侧,赵虎率领的两千凉州骑兵早已埋伏就绪,他们身着草原服饰,脸上涂抹着油彩,与真正的草原马贼别无二致。
“动手!”赵虎一声令下,骑兵们如同猛虎下山,直冲车队。护卫车队的士兵猝不及防,很快便被斩杀殆尽。赵虎亲自带人围住马车,一刀劈开车门,将朝廷使者拖了出来。
“你等是何人?竟敢截杀朝廷使者!”使者惊慌失措地喊道。
赵虎冷笑一声,一刀斩下他的头颅:“我们是草原的主人,容不得朝廷在此挑拨离间!”
随后,士兵们烧毁马车,夺走招安诏书与信物,将尸体丢弃在峡谷中,伪装成马贼劫掠的现场。做完这一切,赵虎率领骑兵悄然撤离,返回凉州。
消息传回京城,皇帝震怒不已,却也无可奈何。他既无法证实是何人所为,又不敢贸然派大军进入草原追查,只能不了了之。而匈奴部因未收到朝廷的招安,又见使者失踪,不敢轻举妄动,叛乱的阴谋彻底破产。
慕容雪收到林缚的密报,得知朝廷使者已被截杀,心中松了口气。她立刻派密使前往凉州,送去一批珍贵的皮毛与战马,作为感谢。密使还带来了慕容雪的口信:“草原已彻底稳固,若将军需要,三万铁骑随时可以南下,听候调遣。”
林缚看着送来的战马与皮毛,心中无比坚定。他与慕容雪的同盟,已在一次次的并肩作战中愈发牢固。凉州的军事实力与日俱增,草原的支持也愈发坚定,而京城的朝廷却在内斗中日益腐朽,双方的实力差距正在悄然拉大。
“传我令,继续扩充军备,训练士兵。”林缚对陈默道,“同时,密切关注京城的局势,一旦皇子争位引发内乱,便是我们挥师东进的最佳时机。”
“末将遵令!”陈默躬身领命。
夜色渐深,凉州城的灯火依旧明亮。校场上,士兵们的操练声与军械作坊的锻造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激昂的战歌。而远在草原的漠北王庭,篝火熊熊,草原骑兵们正在进行夜间训练,马蹄声在寂静的草原上回荡。
凉州与草原,这两个曾经的对手,如今已成为最坚固的同盟。他们在秘密中携手,在伪装下壮大,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向腐朽的朝廷发起致命一击。而京城的君臣们,仍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已在西北与草原的交界处,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