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是这样吗？”
“不，不是的，我问过班里的其他同学，他们都说是以安先动的手。”
顾沉舟轻呵一声，“具体什么情况我会安排人查清楚。”
王老师脸色一白，现在班里的处境她也是知道的，那些欺负苏以安的孩子家里都有点背景。
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苏以安父母又是不管他，她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每次苏以安被欺负，她也只轻描淡写地说几句“小孩子打闹很正常”，从来没有真正为他主持过公道。
……
“以安哥哥，他们抢你什么玩具？”看样子被欺负的不是一两天，今天怎么突然爆发了？
晓野还是很好奇。
以安低下头，不说话。
今天他看着被踩碎的玩具，想起晓野送他时说的“我不在，就让它保护你”。
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愤怒一下子爆发了，他爬起来就朝着那个推他的男孩冲了过去，狠狠地一拳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可惜他一个人打不过那么多人。
很快被踢了好几脚。
“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告诉老师，如果老师不管，就给我打电话。”
“也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报仇！”
以安低下头，忍了一天的眼泪终是落下，哽咽点头：“谢谢顾叔叔，谢谢晓野妹妹。”
晓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他，“以安哥哥，别难过了，吃颗糖就不苦了。
以后我每天让爸爸安排个保镖送你上下学，看谁还敢欺负你！”
顾沉舟：“……”
以安接过糖，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王老师，孩子我就先接走了，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
“好的好的，顾先生慢走。”王老师连忙应道，态度恭敬得不得了。
顾沉舟一手牵着一个，走出办公室。
晓野上车后还在愤愤不平地念叨，
顾沉舟看她气鼓鼓的小脸，没忍住敲了敲她脑袋。
“哎哟！”晓野捂着脑袋瞪向顾沉，“爸爸你干嘛敲我！那些坏小孩太过分了，以安哥哥都被打成那样了！”
“下次遇到他们我一定将他们暴揍一顿。”
“就你这短胳膊短腿，还是好好锻炼吧！”晓野想到自己现在的实力，确实该好好训练。
“爸爸，明天送我去学武术。”
“也给小哥哥报一个，他现在太弱了。
“行，到时候别喊苦叫累。”
……
车子一路平稳驶向医院。
到了医院，顾沉舟直接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儿科诊室。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到他们进来，笑着招呼：“来，小朋友，过来让叔叔看看。”
以安有些拘谨地走到医生面前，顾沉舟在一旁轻拍肩膀安抚。
“别怕，医生叔叔只是检查下。”
医生先看了看以安脸上的擦伤，又翻了翻他的袖子，当看到他胳膊上的淤青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些淤青是今天摔的吗？”
“是被同学打的。”晓野抢先回答，声音还是气鼓鼓的，“那些坏小孩太坏了，还踩碎了以安哥哥的玩具！”
医生点点头，撩开衣服检查，发现他肚子有点红，其他倒没什么。
解开校服扣子检查身上其他地方，目光触及他后背，医生脸色一变。
以安的后背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青紫巴掌印，新旧伤痕叠加在一起，触目惊心。
医生伸手轻轻碰了碰那些伤痕，以安的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这些伤…也是同学打的？”
医生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看向顾沉舟眼里带着一丝怀疑。
这巴掌大小明显是大人的巴掌。
以安的头埋得更低，好半天才哽咽着说，“不，不是…是保姆打的，她心情不好就打我。”
医生点点头，“顾先生，我先带他去做个全身检查，你们在在等着。”
顾沉舟没多想点头，带着晓野去了外面等着。
医生牵着以安的手走向检查室，以安脚步有些迟疑，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门口的顾沉舟父女。
他害怕跟陌生人独处。
“小朋友，你家里除了那个保姆阿姨，平时还有谁照顾你？”
医生一边问，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神色。
“你确定是保姆打的，不是家里什么人？”
他怀疑是顾沉舟打的。
以安低着头，小声回答，“就只有保姆，爸爸工作很忙，很少回来。”
“那刚送你过来的叔叔平时对你好吗？
会不会对你发脾气或者动手？”
以安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摇头：
“顾叔叔对我很好，他从来没有打过我，还会给我买好吃的，晓野妹妹也很照顾我。”
医生却没把这话当真，在他看来，孩子可能是被威胁了才不敢说实话。
他让护士带以安去做b超和血常规，自己则借口去拿检查单，悄悄走到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后，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同志，我是市中心医院儿科的医生，这里有个小男孩，身上布满了长期虐待留下伤痕，怀疑是他的监护人所为……”
电话那头答应后，医生匆匆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回白大褂口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检查室。
此时以安刚做完b超，正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着。
“检查很快就好，别害怕。”
医生拍了拍以安的头。
他看着男孩身上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尤其是大腿内侧隐约可见的细小针孔，心里更是笃定了自己的判断，只盼着警察能尽快赶来，将施暴者绳之以法。
……
“等会儿检查结果出来，没什么事爸爸带你们去吃你最爱吃的草莓蛋挞。”
晓野眼睛一亮，“那以安哥哥也可以一起吃吗？
他今天被打了肯定不开心。”
“当然可以。”顾沉舟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检查室的方向，心里隐隐有有不好的预感，刚才医生的眼神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