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模糊的景象陡然变得清晰无比!
那盘龙柱上精雕细琢的龙鳞,仿佛就在眼前一般,每一片都栩栩如生,甚至连龙须上细微的刻痕都看得一清二楚!
“咦?!”
李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下意识地将望远镜挪开,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那根盘龙柱,依旧是原来的距离,柱上的纹路也恢复了正常的模糊。
他又将望远镜凑到眼前,那清晰无比的龙鳞再次出现!
“这……这倒是有些意思。”
李靖喃喃自语,脸上的失望之色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好奇。
他举着望远镜,在大厅内四处观望,一会儿看看远处墙壁上的挂画,一会儿又看看房梁上的彩绘,啧啧称奇。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看得清楚些,固然新奇,但于行军打仗,似乎并无太大助益。
李靖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此物虽巧,却不免有些华而不实了。”
郑闲见李靖的神情,便知他尚未领会此物的真正价值,再次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说道:“李叔,望远镜,望远镜,顾名思义,自然是用来看远处的。”
“看远处?”
李靖闻言一怔,咀嚼着这三个字。
不愧是大唐军神,百战名将!
只是一瞬间,一道灵光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看远处!
若是在战场之上,能提前看到远处的敌军动向……
若是在行军之时,能提前探查到远方的地形地貌……
若是在守城之际,能提前发现敌军的攻城部署……
李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握着望远镜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迸发出骇人的精光,死死地盯着郑闲,声音都有些变调了:“贤侄!此物……此物能看多远?!”
那眼神,仿佛饿狼看到了猎物,充满了渴望与灼热!
郑闲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是笑容中多了一丝神秘。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能看多远,李叔何不亲自试试?”
“试试?如何试?”李靖急不可耐地追问。
“就是!快说说,这玩意儿到底能看多远?”
尉迟敬德也按捺不住了,他虽然不明白那望远镜有何玄机,但看李靖这副激动的模样,便知此物定然不凡。
秦叔宝等人也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催促着。
就连李世民,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郑闲和李靖手中的望远镜,心中同样充满了好奇。
郑闲环视一周,微微扬了扬下巴,指向国公府后院的一处方向:“此地视野受限,若想一试究竟,不如移步府中的观景台如何?”
李靖府邸的后院,建有一座三层高的木质观景台,平日里供府中女眷登高望远,赏玩景致。
“好!就去观景台!”
李靖当机立断,一把拉住郑闲的胳膊,也顾不得什么国公威仪了,火急火燎地就往外走。
众人见状,也纷纷跟上,浩浩荡荡地朝着后院涌去。
片刻之后,一行人便登上了那座三层楼高的观景台。
观景台地势颇高,视野开阔,可以俯瞰大半个长安城的景致。
李靖迫不及待地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深吸一口气,对准了远处……
长安城今日天空晴朗,视野极佳。
他首先瞄向的,是贯穿全城的朱雀大街尽头,那雄伟壮丽的明德门。
肉眼望去,那里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城楼上的细节根本无从分辨。
然而,当他将望远镜凑到眼前,调整着那被称为“焦距”的旋钮时,奇迹发生了。
眼前的景象猛地一缩,随即又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拉近、放大!
原本模糊的明德门城楼,此刻竟纤毫毕现!
他能清晰地看到城楼上飘扬的旗帜,旗帜上的繁复纹样,甚至能看到城垛后面守城士卒盔甲的颜色,枪缨的摆动!
“这……这……”
李靖只觉得喉咙发干,心脏砰砰狂跳。
他下意识地放下望远镜,远处的明德门又恢复了那遥不可及的模糊模样。
强烈的反差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再次举起望远镜。
清晰!
无与伦比的清晰!
他甚至能看到一个守城士卒正倚着墙垛,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卫公,你到底瞅见啥了?脸都白了!莫不是见了鬼?”
尉迟敬德伸长了脖子,急吼吼地问道。
李靖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转动着望远镜,扫视着远处的城墙、坊市的屋顶,每一处细节都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呈现在眼前。
这种感觉,就仿佛他生出了一双千里眼,能够洞察秋毫!
“天眼神通……这简直是天眼神通啊!”
半晌,李靖才用一种带着颤音的嘶哑嗓音喃喃道,他猛地转向郑闲,眼神中充满了震撼与不可思议:“贤侄,此物……此物若用于战阵之上……”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那未尽之意,在场诸人无不心知肚明!
“让俺瞅瞅!让俺瞅瞅!啥玩意儿这么邪乎?”
尉迟敬德再也按捺不住,一把从李靖手中夺过望远镜,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
李靖此刻心神激荡,倒也没在意他的鲁莽。
尉迟敬德学着李靖的样子,将望远镜对准明德门方向,嘴里还嘟囔着:“俺就不信了,还能看出花儿来……”
下一刻,他猛地怪叫一声:“俺的个老天爷!这黑筒子是啥妖法变得?俺……俺看见城楼上守门的藤麻子了!他娘的,那小子居然在抠鼻子!哈哈哈哈!这个懒货!”
粗豪的笑声在观景台上回荡,让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程咬金等人闻言,更是哄堂大笑。
“抠鼻子?敬德,你莫不是眼花了吧?”秦叔宝莞尔一笑,但目光却死死盯着尉迟敬德手中的望远镜,充满了好奇。
“绝对错不了!那张麻子脸,化成灰俺都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