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欢拉着刘小草,脚步匆匆的出了军区大门。
刚才临走的时候问了一下张政委时间,都快八点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公交车。所以得抓紧时间,争取今天就坐上火车。
军区大门外的路边有等车的站点儿,但往军区这条线上一天也只走三趟,上午两趟,下午一趟。
两个人站在路边上等车。
刘小草长到七岁,也没怎么出过门,最远的一趟也就是她娘带着他来军区。
小姑娘胆子小,靠在周清欢的身边,小嘴抿得紧紧的,手抓着周清欢的手不敢松。
周清欢低头看了她一眼没说啥,出门谨慎点儿也好,好在这孩子听话不调皮,好带。
这次也带着孩子见见世面,多出来几趟胆子就练大了。
“别害怕,胆子放大一点,但是,一定得跟着我,要是走丢了,我可找不回来你。”
刘小草,“……”
不对呀,刚才她可跟张叔叔说了,把她拴在裤腰带上,丢了她也不会丢了自己的。
两个人百无聊赖的等了二十多分钟。远处才慢悠悠的开来了公交车。
公交车停下,呲的一声,车门哗啦打开,从上面下来了几个人。
周清欢拉着小草和在路边等着的两个人上了车,车上人并不多,俩人找了个空位坐下,刘小草靠着窗边坐,两只眼睛一直盯着窗外。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差不多开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到了县里。
周清欢,“到站了,咱们下车了。”
两个人跟着乘客又下了公交车,火车站离汽车站不远,两人步行几分钟就到了火车站。
找到了售票厅,周清欢两个人排着队,等着买票。
售票厅跟候车室是连在一起的,里面的味道一点都不好闻。
等车的人,说话也是人南腔北调。孩子哭大人骂,吵得人脑仁疼。
排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总算轮到他们了。
周清欢趴在小小的玻璃窗口,探着头说,“同志,你好。”
窗口里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售货员,梳着一条大辫子,表情严肃。
人家头都没抬声音还带着不耐烦,“去哪儿啊?赶快说,别耽误时间,后边还有人等着呢!”
周清欢,“去吉市,最近的一趟车是几点?”
女售票员,“最近的一趟车是一个小时以后发车,要不要?”
“要要。”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周清欢一听最近的一个小时以后就发车了,心里挺高兴。
“同志我要两张票,一大人一孩子。”
女售票员,“孩子多高?”
刘小草有多高?周清欢还真不知道,她把刘小草往前推了推,“同志,你看。”
女同志起身看了一眼,“一米二以下半票。介绍信。”
周清欢低头看看刘小草,这孩子还没一米二呢?这都七岁了。
她掏出钱和介绍信递进窗口。
女售票员拿起介绍信仔细看了一遍,又看了看周清欢。
周清欢猜,她可能看到介绍信是军区开的,所以脸色好看了不少。
啧啧啧,真是到啥时候啥年代,都有势利眼的人呐!
周清欢拿着两张票和介绍信,拉着刘小草离开了窗口。
候车室的人不少,一排排长椅上坐满了人,但好在候车室比较大,空位置还是有的。
地上横七竖八的堆着各种行李麻袋网兜和包袱。
周清欢扫了一眼候车室,发现了一个空位置,拉着刘小草走了过去。
俩人都瘦,挤挤也能坐下。
坐下之后,两个人东张西望的看热闹。
这时候已经中午了,周清欢从斜挎包里掏出早上做的葱油饼,还有茶叶蛋,茶叶蛋的皮剥好了递给刘小草。
自己也用葱油饼卷了一个茶叶蛋啃着吃。
一顿中饭,两个人就这么对付了。
周清欢旁边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四十左右的样子,穿着得体,腕上还戴着手表。
俩人吃完之后,周清欢问旁边的人现在几点了?那男人看了一下手表,告诉了周清欢时间。
还有二十多分钟就要发车了。
周清欢推推刘小草,在她耳边小声问,“想不想上厕所?等一会儿就要发车了,在发车之前,咱们上好厕所,到了火车上咱俩就焊死在座位上,不上厕所了。”
刘小草点头,俩人又扯着手去了厕所。
这个年代的厕所真是一言难尽呢!哪怕是火车站这种公共场合的厕所,也不尽人意。
周清欢捏着鼻子进去的,又捏着鼻子出来,不敢回想刚才看到的场景。
俩人洗好了手,回到了候车室,看到有旅客已经陆陆续续的去排队检票进站台了,于是两个人也去排队,准备检票进站台。
这年代出门是真麻烦,这要放在后世,早上出发,现在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好在上这一趟车的人并不多,两个人顺利的检了票,进了站台。
要问周清欢为啥先买去吉市的票?呵呵呵,周清欢自认为自己现在就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她跟刘小草来回这两趟,又是吃又是住的,不要钱的吗?花自己的钱,那可还行?这必须得花别人的钱呢?
别人是谁?当然是秦凤英和周大川了。
所以她走这一趟,是找这两个人报销差旅费的。
先跟那两口子把路费拿了,然后再带着刘小草去她娘单位去看她娘,看完刘小草她娘之后,她还有大事要办。
这一趟出来主要的目的是看看房子。
从秦凤英那儿抠了一千多块钱出来,这笔钱放在空间里也不能下崽儿。
所以寻思着这次出来打听一下房价,要是有合适的,一千块钱以内就能买到的,她就准备入手了。
人呢,得有房子 ,有房子才有家。这是他上辈子就懂的道理。
她跟顾绍东合同五年,五年之后离了婚,得有个地方待不是。
五年以后有地方住,又攒了五年的工资,每个月还有周家孝敬的一百块,还有空间傍身,就算在这个年代,小日子也能过得美滋滋。
周清欢在等车的时候,心里的算盘珠子都打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