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绍东心里憋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
他出了屋子,院子里清晨的凉风吹在身上,不但没让他冷静,反而更添了几分烦躁。
他一把脱了身上的外套,随手搭在旁边的栏杆上。
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的工字背心。
找到了墙根儿下立着的斧子,还有旁边一堆没劈的木头。
其实他已经劈了不少了,都够烧两个月了。
可他现在,就是想找点事儿干。
平时上班忙惯了,一下子放三天假都不知道干什么了,那就干家务活呗!
顾绍东抄起斧子,抡圆了胳膊,“咔嚓。”一声,木头应声而裂,被他一分为二。
他没停下,像是要把心里那股邪火全都发泄在这木头上。
一会儿就批了一堆。
汗水浸湿了他的背心,从额头上滑落,流过他刚毅的下颌线,又滴落下去。
脑子里还是乱。
怎么那张脸就挥之不去呢?自己是不是有病?
“操。”
顾绍东低声骂了一句,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他可是顾绍东,是上了战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铁血军人。
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给扰乱了心神?
还是一个浑身是刺儿,满肚子鬼主意的女人。
可越是这么想,她的样子就越清晰。
真是见了鬼了。
“咔嚓。”
“砰。”
院子里只剩下他劈柴的声音,规律,沉重,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面前的木头桩子全都被劈成了大小均匀的木柴。
他停下来,拄着斧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浑身上下,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但心里那股子烦闷,倒是真的随着汗水流出去了不少,舒坦多了。
他看着自己面前那座小山似的木柴堆,有点儿无语。
这得烧到明年去吧!?
他把斧子放好,弯腰开始把劈好的木柴捡起来,一趟一趟地往后院墙角的小棚子下搬。这个小棚子不大,挨着鸡窝。
他有强迫症,喜欢东西放得整整齐齐,所以他把木柴码得整整齐齐的,一丝不苟,就像在部队里整理内务一样。
等把最后一块木头也码放好,他直起腰,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天已经大亮了。
他回到前院,拎起搭在栏杆上的外套,走进了屋里。
周清欢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其实也简单,就是下了点挂面。
卤子是现成的,用昨晚吃剩下的红烧肉汤汁热了一下,又卧了三个荷包蛋,香气扑鼻。
刘小草已经洗漱完毕,乖乖地坐在炕桌边上,两只小手放在膝盖上,安安静静地等着顾绍东回来开饭。
周清欢刚把面条捞进碗里,一抬头,就看见顾绍东从外面进来了。
然后,她就愣住了。
男人刚运动完,身上还带着一股热气。
那件白色的工字背心被汗水浸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把他上半身完美的肌肉线条勾勒得一清二楚。
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肌,还有已经打湿的背心下若隐若现的腹肌。
嘶!这大清早的,福利也太好了吧?
周清欢没出息地咽了一下口水。
几滴汗珠顺着顾绍东线条分明的脖颈往下淌,滑过突出的喉结,没入性感的锁骨,最后消失在背心的领口里。
充满了原始的,野性的张力。
这身材,这颜值,不去当男模真是可惜了。放在后世,分分钟出道啊!
周清欢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色眯眯,赶紧艰难的把眼睛从人家身上挪开。
“那个,面条下好了,快来吃饭吧!”
顾绍东的心绪已经彻底平复下来,他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面条,应了一声。
“嗯,你们先吃,我身上都是汗,去卫生间冲一下。”
他说完,就回了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换洗的衣服,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周清欢偷偷的看着他的背影,那宽肩窄腰,啧啧啧!真是绝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
周清欢啊周清欢,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不就是个身材好的男人吗?上辈子健身房里见得还少吗?
但好像还真没见过这么有男人味儿的。这个时代的男人跟后世的男人不太一样。
她给三个人一人捞了一碗面,又浇上卤汁,凑近闻了一下。
嗯!真香,还是美食最治愈。有好吃的想啥男人呐!
这时候顾绍东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走到桌边坐下,看到自己碗里有一个鸡蛋。
他用筷子把鸡蛋夹了两半,一半放进了刘小草碗里,另一半放进了周清欢碗里,“鸡蛋你们吃,我一个大男人不用吃这个。”
周清欢看了看碗里的半个鸡蛋,无语的又给他夹回碗里,“咱们家现在有母鸡了,三只鸡每天下三个蛋,够吃的,干嘛这么爽啊!
你真不用这样,再说一个月这么多的生活费,如果鸡蛋不够吃,我可以上村子里去换点回来,你就放心的吃吧!”
顾绍东看着碗里的鸡蛋,又看看周清欢,突然心情又好了不少,就特别奇怪。
可以说,他这两天的心情起起伏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