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两人随衣物一同乱扔的个人终端，同时传来急促声。
他们成为议会天骄第一序列后，那块由议会统一配发的灵网终端。
此刻正疯狂闪烁着，红色警示光芒。
李墨瞬间被声音饶了雅致，直接将终端进行静音。
前两次，是被李太白打扰了。
这一次他和苏清雪都没有喝醉，单防住了那位李大爷！
却唯独忘记给个人终端静音了！
果然还是吃了没经验的亏啊！
李墨伸手便打算将终端经验，可余光瞥见是钟离无恨的通讯请求。
他心中一沉，有种不好预感。
苏清雪与他心意相通，顿时也察觉到不对劲之处。
根据他们对钟离无恨的了解，对方不会如此无缘无故找他们。
特别还是如此急促的通讯请求声！
见李墨就这么大咧咧，准备同意通讯请求，她顿时伸手按住。
“等等！”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事情？”
听到苏清雪的话，李墨顿时反应过来，目光看向她。
此刻，月光如水般洒在苏清雪身上，为她的肌肤镀上一层珍珠般的光泽。
她身姿如同精雕细琢的美玉，线条优美而柔和。
微微起伏的轮廓，在朦胧光影中若隐若现，宛如山水画中最动人的那抹留白。
她的肩膀如削玉般圆润，锁骨精致得像是艺术家精心雕刻的作品。
那纤细腰肢盈盈一握，在月光映照下，散发着如丝绸般的温润光泽。
此刻的她褪去了平日里的青涩，多了几分女性独有的柔美与妩媚。
那份纯真与成熟交织的美，让人不禁想要小心翼翼地珍藏。
没错！
自己刚刚与苏清雪，刚才经历了一番激烈的前戏。
准备进行全垒打前的冲刺呢，此刻两人全身赤裸。
这时候与钟离无恨视频通话，多冒昧啊！
想到这，李墨与苏清雪心有灵犀，同时穿好衣服。
两人从那间融化了大半的冰屋子快步走出。
待恢复正常状态后，李墨这才抬起手腕，点开通讯请求。
一道全息投影瞬间弹出，出现在两人面前。
投影里的人是钟离无恨。
他那张一向冷酷理性的脸上，此刻却有前所未有的焦急与凝重。
背景音里，是嘈杂的警报声，和人员奔走的呼喊声。
“李墨，苏清雪……”
“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们。”
钟离无恨开门见山，语速快得惊人，每个字都带着千钧之重。
“情况紧急，我长话短说。”
“噬神教派的天谴计划，又一次启动了！”
李墨和苏清雪的心同时提了起来。
两人之间余留的一丝旖旎感，顿时被紧张感冲散。
天谴计划！
那是高中历史课中，寥寥几笔记载过的重大事件。
自从上次天谴计划，噬神教派大部分力量被消灭。
这个丧心病狂的反人类计划，已有几十年没有发生过！
没想到此刻，却猝不及防再次上演！
他们算是见证历史了……
“这次天谴计划的目标是哪里？”
李墨与苏清雪互相看了看，沉声向终端那头询问。
钟离无恨吐出一个地名。
“东部边境，望北城。”
李墨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大秦壁垒的地图。
望北城是抵御北方部荒野异种潮的第一道防线。
也是一座拥有近千万人口的大型壁垒都市。
“议会的反应呢？”
苏清雪的问题直击要害。
钟离无恨脸上，闪过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有无奈，还有一丝身为议会特派专员的屈辱。
他停顿了一秒，似乎在斟酌用词。
但最终还是选择用最直白的话，道出最残酷的真相。
“议会高层，以副议长为首的那批决策层，在半小时前通过最高决议。”
“他们决定……”
钟离无恨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冰冷的陈述。
“牺牲望北城！”
牺牲？
李墨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牺牲一座千万人口的壁垒都市？
这他妈是什么概念？
“他们疯了吗！”
李墨脱口而出。
“他们没疯。”
“这是他们权衡利弊后，认为最高效的方案。”
“据我们所知，噬神教派这次倾巢而出，主力尽出。”
“议会高层打算将计就计，放开望北城的防御，让教派主力全部涌入城内，将其变成一个巨大陷阱。”
“然后，启动部署在望北城周边的天基武器，将整座城市连同所有教派成员，从地图上彻底抹除，以绝后患！”
钟离无恨的每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墨和苏清雪心上。
用一座城，千万平民的性命，去换取对一个敌对组织的围剿胜利。
这就是职业者议会高层挂在嘴边的秩序？
这就是副议长为首的那群人，口中的必要牺牲？
这议会高层行事，也未免太过冷酷！
而自己和苏清雪，在不久前才成为其中天骄第一序列。
李墨原以为，他把自己上交的国家，是宣扬“人命大于天”的国家。
没想到！
是他天真了！
如果未来有一天，牺牲他与苏清雪就能换来更大的国家利益。
这样的议会高层，是不是就能当场将他们两人献祭掉？
听起来何其讽刺！
李墨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想起了面馆里那些为生计奔波的低阶职业者；
想起了那些思念前线亲人的家属；
想起了那些在底层挣扎的觉醒失败者。
望北城里，也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人。
他们不是游戏数据，不是陷阱或者诱饵。
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李墨的拳头，不知不觉间已捏得死紧。
这就是红尘剑圣说的，真正的红尘吗？
刚出新手村，就给老子上这种地狱难度的最终抉择？
他看向苏清雪。
苏清雪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此刻却翻涌着足以冻结一切的寒意与杀气。
作为重生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种以大局为名的牺牲，背后是何等血腥与残酷。
前世她所看到的人间悲剧，不正是从一次次这种无畏牺牲开始的吗？
所以之前李墨说要将自己上交国家，她那一刻是觉得荒诞的。
但谁让那是李墨主动提出来的呢！
她自然是会陪着他！
不管结局如何！
此时此刻，苏清雪能对李墨感同身受！
她轻轻伸手，握住李墨的手。
“没事，我陪着你……”
钟离无恨的投影看着他们，最后默默一叹，说道：
“议会的命令是，【第一序列】作为最高战略资源，必须立刻返回总部基地进行最高等级的保护，不得参与任何与此次行动相关的任务。”
“这是议会命令，但不代表……是我的意思。”
“如何选择，在你们自己。”
通讯，中断了。
夜风吹过，两道年轻的背影显得格外萧瑟。
整个世界，似乎都在等待他们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