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翡回到裴府,看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形容枯槁的母亲,听着大夫摇头叹息,委婉的让准备后事,整个人如同被惊雷劈中。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娘!您醒醒啊娘!”
裴翡扑到床前,哭得撕心裂肺。
当她从丫鬟口中得知,母亲是忧虑成疾,郁结于心时,一股邪火猛的从心底窜起,吞没了她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
忧虑?郁结?担心谁?除了她这个在丞相府受尽委屈的女儿,还能有谁?!
是了!都是他们的错!是萧霁华那个冷面阎王把她关在相府后院,不闻不问!是慕苓夕那个狐狸精,勾引了萧霁华,抢走了原本该属于她的关注和地位!是他们联手逼死了她的母亲!
极度的悲伤和愤怒,还有那长久以来积压的怨恨,瞬间爆发,裴翡猛地站起身,双目赤红,状若疯癫,不顾丫鬟婆子的阻拦,冲出裴府,发疯似的跑回了丞相府。
她一路冲进前厅,正好撞见萧霁华,慕苓夕,白景远,以及正在请教慕苓夕插花之道的鱼织绡。
“萧霁华!慕苓夕!你们两个狗男女!还我娘亲命来!”
裴翡如同一个索命的厉鬼,发髻散乱,指着萧霁华和慕苓夕的鼻子,用尽世间最恶毒的话语嘶吼起来:
“萧霁华!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嫁给你这么久,你何曾正眼看过我?把我当个摆设关在后院!如今我娘因为你我的事情忧虑成疾,眼看就要不行了!你满意了?!你是不是就盼着我们裴家死绝了,你好跟这个狐狸精双宿双飞?!”
她猛地又将矛头指向慕苓夕,唾沫横飞:“慕苓夕!装的一副清高样子,整天师兄长师兄短,黏在男人身边,不知廉耻!你就是个专门勾引别人丈夫的贱人!狐狸精!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她越骂越难听,声音尖利刺耳,话语不堪入耳。
“住口!”萧霁华脸色铁青,厉声喝止,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让厅内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裴翡见萧霁华维护慕苓夕,她更是口不择言,矛头瞬间转向了在场的另外两人。
她指着白景远,尖声骂道:“还有你!白景远!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跟这个狐狸精眉来眼去,出双入对!怎么,一个师兄不够,还得再勾搭一个?你们三个人整天厮混在一起,简直不知羞耻!伤风败俗!”
“还有那个穿蓝衣服的!”她猩红的目光又猛地看向一旁惊愕的鱼织绡身上,虽然不认识,但这女子容貌出色,又和慕苓夕站在一起,必然是一丘之貉,“看什么看?又是一个小贱人!跑到别人府里勾引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来历!你们这群……”
“裴翡!你再骂一句试试!”
她的话还没骂完,一声暴喝骤然炸响!
一直强压着火气的白景远彻底怒了!他可以忍受裴翡像个泼妇一样胡搅蛮缠,但绝不允许她如此恶毒的污蔑慕苓夕的清白,更无法容忍她将毫无关系的鱼织绡也牵扯进来,用如此肮脏的语言辱骂!
这不仅是侮辱,更是将丞相府和萧霁华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
几乎在同一时间,萧霁华脸色更加阴沉,眸中寒意大盛。
裴翡辱骂慕苓夕已触及他的底线,如今竟然连客人都一并侮辱,这已不仅仅是家宅不宁,更是践踏着整个丞相府的颜面尊严!
“闭嘴!”萧霁华的声音冷成了冰渣。
整个前厅的空气,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愤怒与难堪。鱼织绡被这突如其来的辱骂整懵了,她自幼在深海王宫长大,何曾受过这等粗鄙恶毒的辱骂?
一时间又惊又怒,更是为萧霁华感到难堪和心疼,他那样光风霁月的人,竟然要在自己的府邸,面对如此不堪的局面?
只是,裴翡已经被愤怒吞没了理智,看到萧霁华暴怒,心中莫名兴奋:
“怎么?被我戳中痛处了?恼羞成怒了?我告诉你们!我要去告御状!我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萧丞相是如何灭妻,是如何与师妹行苟且之事,是如何逼死岳母,罔顾人伦孝道的!我要让你们身败名裂!!”
她一边嘶吼着,一边张牙舞爪地朝着慕苓夕扑了过去,长长的指甲直直朝着慕苓夕的脸上抓去,竟是想要毁她的容。
“阿苓小心!”白景远眼神一凛,正要动作。
却见慕苓夕不退反进,上前一步,动作极快!她左手一把擒住裴翡抓来的手腕,用力一扭,同时右手高高扬起。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裴翡那张扭曲的脸上!
这一巴掌,慕苓夕用了巧劲,既不会真的伤她太重,却又足够响亮,瞬间将裴翡打懵了,也打断了她的污言秽语。
前厅霎时间一片死寂。
鱼织绡彻底懵了,手中的一朵鲜花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个在她心中如同月光般皎洁温润萧丞相,竟然……竟然有这样一个粗鄙不堪,形同泼妇的妻子?!
这她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和恶心。这样美好的人,为何要承受这样的羞辱和折磨?
慕苓夕甩开裴翡的手腕,看着她脸上迅速浮现的红色掌印,眼神冰冷如霜,声音带着独属于她的怒意和威严:
“裴翡!你给我听清楚了!”
“这一巴掌,是打你口出污言,辱骂贵客,辱我清白,毁我师兄清誉!”
“我慕苓夕行得正坐得端,与师兄之事,由不得你在此满嘴喷粪,肆意污蔑!”
“你母亲病重,我等亦感惋惜,已允你回府侍疾,何来逼死一说?你自己心中狭隘,迁怒他人,不思在床前尽孝,反而跑回来撒泼胡闹,这便是你的孝道吗?!”
“你若再敢胡言乱语,诽谤朝廷命官,莫怪我不念你是一介女流,依法处置!”
她气势全开,竟将状若疯癫的裴翡都震慑住了,捂着脸,呆呆地看着她,一时忘了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