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的那场大哭,仿佛将我积压了两世的不安、惶惑、以及对“归属”的深切渴望,都随着泪水冲刷干净了。从娘的怀里抬起头时,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轻盈了几分,那种脚踏实地的、被全然接纳的安稳感,是从未有过的。
娘用她粗糙的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替我擦去脸上的泪痕,又摸了摸我的头发,眼神温柔得像春天的溪水:“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都是大姑娘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动不动就掉金豆子了。”她嘴上这么说着,嘴角却一直上扬着,显然心情极好。
哥哥站在一旁,嘿嘿傻笑,看着我们,眼神清澈而欢喜。之前那些关于年龄差距可能带来的微妙尴尬,在娘那一番纯粹基于亲情的接纳之言后,似乎自然而然地消解了。在他们眼里,我首先是“柳辞画”,是女儿,是妹妹,其次才是一个有着特别经历的“柳辞画”。这份认知顺序,让我无比安心。
“娘,哥,”我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点哭过的沙哑,但笑容已经重新回到了脸上,“那……咱们出去吧?外面天应该还早,今天可是中秋呢。”
“对对对!”娘恍然,连忙站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衣襟,“瞧我,光顾着高兴了。今天过节,又是咱们新房子动土的好日子,可得好好准备准备!”她看向已经完全变样的空间,眼中虽有惊叹,但更多的是适应后的坦然,“画儿,你这地方……变得可真好看,跟画儿里的仙宫似的。以后咱们进来,是不是也得注意些,别把外面的土啊灰的带进来?”
听娘这么说,我忍不住笑了。她已经开始自然地用“咱们”来指代这个空间,并且下意识地考虑起维护它了。这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她的接受和认同。
“娘说的对,以后咱们进来都注意些。”我笑着应和,又看了看脚边的酷小贝,用意念跟它打了个招呼,“小贝,我们先出去了。”
酷小贝摇了摇尾巴,意念传来:“好的,小主人。有事随时叫我。”
带着娘和哥哥离开空间,重新回到堂屋。外面真实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带着暖意,将屋内熟悉的简陋家具照得清清楚楚。与空间里精致典雅却稍显“虚幻”的环境相比,这略显破旧却充满生活痕迹的屋子,反而让人感到更加真实和亲切。
娘站在堂屋中央,深深地吸了一口属于自家院落的、带着柴火和泥土味道的空气,脸上露出一种踏实的满足感。她转身,拍了拍手,又恢复了往日那个干练持家的主妇模样:“行了,都别愣着了。狗蛋,你去把院子再打扫一遍,水缸挑满。画儿,你来帮娘准备晚上的饭菜。今儿个中秋,又是好日子,咱们也吃顿好的!”
“哎!”我和哥哥齐声应道,声音里都充满了干劲。
下午的时光在忙碌中过得飞快。哥哥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连“红枣”的马厩都清理了一遍,添足了草料清水。我则和娘在厨房里忙活。娘负责掌勺,我则从空间里拿出了几样食材:一条肥美的草鱼,一块上好的五花肉,一些新鲜的时蔬,还有一包我特意挑出来的、适合做月饼的馅料和改良过的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