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在裂地妖狼袭击中的“出色”表现,楚逍得到了一份美差——被临时抽调去协助丹房处理药材。
丹房位于营地东侧,靠近焰灵姬之前感知到的火属性能量异常区域。这里戒备比外围更加森严,但对于楚逍而言,却是一个窥探青木宗内部、尤其是可能存在的星辰碎片线索的绝佳机会。
负责丹房的是一位姓李的化灵境初期长老,面色古板,对弟子要求极为严苛。楚逍被分配的任务是看管三号丹炉的火候,并处理一批刚送来的、沾染着星瘴气息的“星露草”。
三号丹炉并非核心丹炉,但位置恰好能观察到丹房大部分区域,包括那扇通往更深处的、时有强大气息进出的厚重石门。
楚逍一边机械地添加炭火,控制火候,一边将灵识感知开到最大,同时与紫女和弄玉保持着隐秘链接。
“石门后有极强的能量屏蔽和阵法波动,我的灵识难以穿透。但每次开启时,能隐约闻到一股‘蚀星散’的味道。”紫女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蚀星散?”楚逍心中疑问。 【“一种极其阴毒冷门的丹药,并非用于提升修为,而是专门用于侵蚀、瓦解与星辰之力相关的禁制或宝物。”】焰灵姬冷声解释道,【“青木宗要此物何用?难道……”】
楚逍心中一凛。难道青木宗找到的并非完整的星辰传承,而是某种被星辰禁制封印的东西,他们想用蚀星散强行破解?这东西是否与玄感应的下一块碎片有关?
他必须想办法进去看看!
但石门守卫森严,且有阵法隔绝,硬闯绝无可能。
“弄玉,若你我深度附身,配合幻术,有无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片刻?”楚逍在心中询问。经过多日练习,他与弄玉的附身配合已颇为默契。
弄玉沉吟片刻:“风险极大。守护长老灵识不弱,且阵法本身对幻术有一定抗性。除非……能制造一个绝对完美的、连阵法灵波都能欺骗的幻象,并且需要极短的时间。”
绝对完美的幻象?楚逍目光扫过那些正在处理的、散发着微弱星瘴气息的星露草,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夜晚,值休时分。楚逍并未回自己帐篷,而是借口熟悉药性,留在了丹房外围的库房整理药材。
时机将至,他深吸一口气。
“弄玉,附身!”
清冷的月华能量流淌全身,楚逍的气息变得飘渺不定。他迅速取出一把星露草,双手揉搓,将其蕴含的微弱星瘴气息逼出,并以弄玉的幻术力量进行精妙编织,在自己体外形成了一个极其微弱、却与周围环境星瘴波动完全一致的“伪装壳”。
同时,他集中全部意念,沟通玄丹。
玄丹微微发热,一缕极其精纯的星辰之力被引出,融入弄玉的幻术之中!
星辰之力与幻术的结合!
霎时间,楚逍的身影仿佛彻底化为了虚无,不仅视觉上看不见,连气息、温度、甚至灵力波动都完美地模拟成了周围星瘴环境的一部分!这是一种近乎“同化”而非“隐身”的高明幻境!
他如同一条融入水中的鱼,悄无声息地滑向那扇厚重石门。
就在一名守卫弟子低头揉眼的瞬间,楚逍的身影紧贴着一名刚刚验证身份、打开石门进入的内门弟子身后,如同他的影子般,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石门阵法波动荡漾,却只检测到那名弟子的身份信息,将楚逍完美的幻象伪装当成了环境的一部分!
成功了!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阶梯,温度陡然升高,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和一股令人不安的阴冷能量波动(蚀星散)。
阶梯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丹室!丹室中央,并非丹炉,而是一座复杂无比的阵法!阵法中心,禁锢着一团不断挣扎、闪烁着星光的——残破器灵?或者说是一块被撕裂的、拥有本能意识的星辰碎片?
数名气息强大的炼丹师正围绕阵法,不断将炼制好的蚀星散投入其中。那星光器灵每被蚀星散侵蚀一点,便发出一声无声的哀鸣,光芒黯淡一分。
而在丹室角落的一个玉台上,赫然摆放着几块……与楚逍玄丹同源的暗灰色金属碎片!大小不一,但显然都是残片!青木宗竟然已经收集到了数块!
楚逍心中巨震!果然如此!
就在这时,那主持阵法的化灵境后期大长老似乎察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协调的能量波动(玄丹星辰之力与蚀星散的微弱冲突),猛地睁开双眼,厉喝道:“谁?!”
恐怖的精神威压瞬间扫过整个丹室!
楚逍头皮发麻,想也不想,瞬间切断与玄丹的联系,将幻术催动到极致,同时身形暴退!
“弄玉,极限幻术!干扰他!”
弄玉也知情况危急,琵琶虚影在楚逍识海中浮现,纤指疯狂拨动!
《镜花水月·乱神曲》!
并非攻击,而是极致的干扰!一股混乱无比、扭曲感知的音律幻波猛地扩散开来!
那大长老只觉得眼前景象猛地一花,灵识如同陷入泥沼,对能量的感知瞬间变得模糊混乱,那丝不协调的波动也消失不见。虽然他立刻运转功法破除幻象,但就是这刹那的干扰——
楚逍已然如同受惊的狸猫,凭借着弄玉附身带来的极致速度和对幻术的利用,险之又险地冲出了石门,并在石门关闭的瞬间,再次融入外界星瘴环境,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远离丹房,回到库房阴影中,楚逍才解除附身,背靠墙壁,大口喘息,冷汗已然湿透内衫。
弄玉的身影浮现,同样虚幻了几分,显然刚才的极限施法消耗巨大。
“好险……”楚逍心有余悸。化灵境后期强者的灵觉太可怕了!
虽然冒险,但收获巨大!确定了碎片的存在和位置,也摸清了丹室的部分情况。
“必须尽快拿到那些碎片!”楚逍目光坚定。但丹室守备如此森严,强抢无异于自杀。
需要从长计议,等待时机。
接下来几日,楚逍更加低调,专心处理药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他与弄玉的附身配合,经过那次极限考验,变得更加默契无间。他甚至开始尝试,在附身状态下,将玄丹的星辰之力与弄玉的幻月之力进行更深层次的融合。
他发现,这种融合产生的“星月幻境”,不仅隐匿效果更强,甚至带上了一丝扭曲空间的雏形,玄妙无比。
而每晚休憩时,他也不再仅仅是练习附身。
这一夜,月光如水(通过帐篷缝隙洒入)。楚逍布置好隔音禁制,目光看向身旁凝实如真、清冷绝丽的弄玉。
“弄玉姑娘,我们或许可以尝试另一种方式,来提升幻术的威力与稳定性。”楚逍斟酌着开口。
弄玉抬眸,清澈如水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
“灵肉交融,阴阳相济。”楚逍缓缓道,“并非只是为了疗伤或爆发。或许在这种毫无保留的灵魂共鸣状态下,能更深刻地理解彼此的力量本源,尤其是你的幻月之力与我的星辰之力,或许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弄玉闻言,白皙的脸颊在月光下微微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她自然明白楚逍的意思。沉默了片刻,她轻轻颔首:“公子所言……确有道理。幻术之道,在于心与境的契合。若能与公子星辰之力深度交融,或可窥得‘幻星’之境。”
她缓缓伸出虚幻的纤手。
楚逍亦伸出手,与之虚握。
两人缓缓闭上双眼,灵魂之力再次如同涓涓细流,开始交汇、融合。
不同于之前的疗伤或紧急附身,这一次,两人都刻意放慢了过程,细细品味着彼此灵魂的每一丝波动,每一种感悟。
楚逍的灵魂,如同浩瀚星空,包容万物,带着星辰的永恒与深邃。弄玉的灵魂,则如清冷月华,宁静悠远,蕴含着幻境的虚实变幻。
星辰与月光在灵魂层面交织,衍生出无数奇妙的变化。楚逍对幻术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提升着,而弄玉也感受到楚逍灵魂中那玄丹带来的星辰本源之力,对她的幻月之力有着极大的滋养与补益。
一种更深层次的羁绊与默契,在两人心间悄然滋生。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灵魂缓缓分离。
楚逍睁开眼,眸中仿佛有星月流转,对空间的感知更加敏锐。他心念微动,甚至无需弄玉附身,指尖便能凝聚出一丝极其微弱的、扭曲光线的星月幻力。
弄玉的身影更加凝实,气息愈发飘渺,她轻抚琵琶,一缕音律流出,帐篷内的月光仿佛随之起舞,幻化出种种瑰丽却短暂的异象。
“幻术威力,至少提升三成。且与公子之力的契合,更胜往昔。”弄玉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欣喜。
楚逍也满意地点点头。这种提升,并非爆发式的,而是根基与感悟上的,对未来发展至关重要。
正当他准备继续温养时,帐篷外忽然传来队长赵虎的声音:
“韩立!快出来!宗门紧急召集所有外围弟子!有大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