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教山门内，气氛凝重中带着一丝狂热。
陈凡的回归和那一战的威势，让所有弟子都看到了希望。但当他走进总堂大殿时，脸上的表情却让众人心中一沉。
“伤亡统计出来了吗？”陈凡在主位坐下，声音平静。
风灵子上前，递过一枚玉简：“战死三百七十一人，其中金丹期九人，筑基期一百五十三人，炼气期二百零九人。重伤四百二十人，轻伤不计。外围据点全部丢失，目前只剩下山门主峰和两处秘密据点还在控制中。”
陈凡扫了一眼玉简上的数字，握紧的手指关节发白。
“抚恤按最高标准发放，重伤弟子全力救治。从今天起，战死弟子的家属由教内供养，他们的子女若想修炼，优先纳入内门培养。”
“是。”墨尘记下。
“敌人方面呢？”陈凡问。
影月回答：“诛魔联盟这次损失也不小。太一仙门一位化神中期长老陨落，金阳宗长老重伤，青云宗五百弟子全军覆没。他们现在退到了三百里外，正在重新集结。不过……”
“不过什么？”
“青岚宗的人来了。”影月说，“青阳真人亲自带队，来了两位化神初期，五位元婴后期。看样子是想趁火打劫。”
陈凡眼中闪过寒光：“他还敢来？”
“青阳真人的伤势应该还没完全恢复，但他带来了青岚宗的镇宗之宝‘青岚剑’。那是一件准仙器，威力极大。”影月补充道。
大殿里沉默下来。一个太一仙门已经够难对付了，再加上青岚宗，压力倍增。
“教主，我们现在的物资只够维持一个月。”墨尘低声说，“丹药库存只剩三成，灵石只剩两成。如果被长期围困，不用打，我们自己就会垮。”
陈凡思索片刻，看向风灵子：“护山大阵还能撑多久？”
“全负荷运转的话，最多三个月。但如果化神后期强者亲自出手，可能连一个月都撑不住。”
“够了。”陈凡站起身，“我需要七天时间闭关。这七天，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不要打扰我。”
“教主，您要……”
“突破。”陈凡说，“龙脉之力我只消化了七成，还有三成淤积在体内。如果能全部炼化，我有把握冲击化神后期。”
众人精神一振。化神后期，那是此界顶尖战力。太一仙门掌门太虚真人就是化神后期，如果陈凡也能突破，至少在高阶战力上不落下风。
“可太一仙门不会给我们七天时间。”影月担忧道，“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很快组织下一波进攻。”
“所以我们需要拖延时间。”陈凡看向众人，“风灵子，你负责调整大阵，改成外紧内松。表面上看要随时崩溃，实际上还能撑很久。影月，你散布消息，就说我在与太一仙门长老的交手中受了重伤，正在闭关疗伤。”
“这是示弱？”墨尘不解。
“示弱是为了引蛇出洞。”陈凡冷笑，“如果知道我受伤，青阳真人那种性格，一定会急着抢功。等他攻进来时，我会给他一个惊喜。”
众人明白了。
“另外，暗影楼那边有消息吗？”陈凡问。
“夜枭昨天传来讯息，说暗影楼会帮我们牵制太一仙门的一部分力量，但最多只能拖三天。他还说，如果我们能撑过这一关，暗影楼会正式与我们结盟。”影月回答。
“三天……够了。”陈凡说，“告诉夜枭，他的条件我答应了。但结盟之事，等这次危机过去再谈。”
安排妥当后，陈凡进入后山最深处的密室。
这里是他专门打造的闭关之所，四周布满了禁制，连化神修士的神识都无法穿透。
盘膝坐下，陈凡取出封天碑碎片放在身前，又取出太虚仙源——这东西他之前只用了一小部分，大部分还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开始吧。”
他闭上眼睛，同时运转三种功法。
吸星大法吞噬淤积的龙脉之力，太虚真经调和转化，九幽玄冥经温养元神。三种力量在体内形成完美的循环，每循环一圈，修为就精进一分。
一天，两天，三天……
外界，幽冥教山门外，气氛越来越紧张。
诛魔联盟重新集结了两千五百人，由太一仙门的另一位化神中期长老玄玉子统领。青岚宗果然如陈凡所料，在得知他“重伤”的消息后，青阳真人主动请缨打头阵。
第四天清晨，青阳真人带着青岚宗八百弟子来到山门前。
“陈凡，出来受死！”青阳真人凌空而立，手持一柄青色长剑。剑身散发着淡淡仙光，正是青岚剑。
山门内，风灵子站在护山大阵中枢，神色凝重。
“副教主，要开启大阵吗？”一个长老问。
“再等等。”风灵子说，“按照教主的计划，要让他们觉得我们快撑不住了。”
青阳真人见无人回应，冷笑一声：“看来陈凡是真的重伤了。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举起青岚剑，一剑斩下。
青色剑光如匹练般落下，狠狠劈在护山大阵上。
“轰——”
大阵剧烈震动，光罩上出现细密裂纹。
山门内，负责维持阵法的弟子们齐齐吐血。这一剑的威力，已经接近化神后期。
“不愧是准仙器。”风灵子咬牙，“加大灵力输出，不能让大阵破得太快。”
青阳真人见一剑没能破开大阵，有些意外，但随即又斩出第二剑、第三剑。
剑光如雨落下，大阵摇摇欲坠。
“副教主，快撑不住了！”有弟子喊道。
风灵子看了看时辰，已经过去四天，教主还需要三天。
“再撑一会儿。”他说。
山门外，青阳真人越打越兴奋。他能感觉到，大阵随时会崩溃。
“所有人准备，大阵一破，杀进去，鸡犬不留！”
青岚宗弟子们齐声应和。
就在这时，山门内突然传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那气息一开始还很微弱，但迅速增强，几个呼吸间就达到了化神中期巅峰，并且还在不断攀升。
“什么？！”青阳真人脸色一变。
下一刻，护山大阵打开一道缝隙，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正是陈凡。
但他此刻的状态有些奇怪。双眼紧闭，周身缠绕着灰、金、黑三色气流，头顶悬浮着封天碑碎片，碎片散发出暗金色的光芒，与他的气息共鸣。
“陈凡，你……”青阳真人刚要说话，突然感觉到一股心悸。
陈凡睁开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左眼纯金，右眼纯黑，瞳孔深处仿佛有宇宙星辰在旋转。
“青阳，我们又见面了。”陈凡开口，声音带着三重回音，像是三个人在同时说话。
“装神弄鬼！”青阳真人咬牙，一剑斩出。
但这次，陈凡没有躲，也没有挡。
他只是抬起右手，轻轻一握。
青色剑光在他掌心前三尺处停住，然后寸寸碎裂，化作点点灵光消散。
“不可能！”青阳真人惊骇。
“准仙器？”陈凡看向青岚剑，“不错的东西，我要了。”
他伸出手，隔空一抓。
青岚剑剧烈震动，竟然要脱离青阳真人的控制。
“你休想！”青阳真人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剑上，强行稳住。
但陈凡的第二抓来了。
这次，他动用了封天碑碎片的力量。
碎片光芒大盛，一股古老的封印之力笼罩青岚剑。剑身上的仙光迅速暗淡，最后“当啷”一声，从青阳真人手中脱落，飞向陈凡。
“我的剑！”青阳真人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陈凡握住青岚剑，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仙灵之力，点点头：“好东西。”
然后他看向青阳真人：“现在，该算算我们的旧账了。”
青阳真人想逃，但发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场禁锢了。那力场来自封天碑碎片，连空间都被锁定。
“陈凡，你不能杀我！青岚宗不会放过你的！”
“青岚宗？”陈凡笑了，“等我处理完太一仙门，下一个就是青岚宗。”
他一步踏出，出现在青阳真人面前，左手按在对方头顶。
吸星大法全力运转，但这一次，吞噬的不仅仅是真元和生机，还有……气运！
这是陈凡闭关时领悟的新能力。龙脉之力与封天碑碎片共鸣，让他看到了“气运”的本质。那是天地赋予某些人或物的特殊眷顾，也是修仙者能否突破的关键。
青阳真人作为一宗之主，身上汇聚了青岚宗的部分气运。
现在，这些气运正被陈凡疯狂吞噬。
“不……不要……”青阳真人感觉自己在失去某种很重要的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十息之后，他瘫软在地，修为跌落到筑基期，整个人变得萎靡不振，眼神空洞。
陈凡松开手，看向远处观战的诛魔联盟众人。
“还有谁想试试？”
玄玉子脸色铁青。他能感觉到，陈凡的气息已经达到了化神后期！而且不是普通的化神后期，是那种随时可能突破到化神巅峰的强大存在。
“退！”他果断下令。
诛魔联盟如潮水般退去。
陈凡没有追击。他需要时间稳固境界，刚才强行吞噬气运，让他的修为有些虚浮。
回到山门内，风灵子等人迎了上来。
“教主，您突破了？”
“半步化神后期。”陈凡说，“还差一点。但够用了。”
他看向手中的青岚剑，剑身已经认主，成了他的法宝。
“传令下去，从今天起，幽冥教开始反击。第一步，收复所有外围据点。第二步，拿下青岚宗。”
众人精神大振。
“教主，青岚宗有护山大阵，还有两位化神初期坐镇，恐怕不好打。”影月提醒。
“我们有这个。”陈凡举起封天碑碎片，“它能封印一切阵法。青岚宗的护山大阵，在它面前形同虚设。”
他看向远方，眼中闪过冷光：“这一战，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幽冥教不是他们能随便拿捏的软柿子。”
“有教无类，截取天机——这句话，该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