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钱多多那几乎要贴到自己身上的娇躯,以及那双仿佛会说话、水汪汪勾人心魄的大眼睛。
陈平安感觉比单挑千机孽龙时压力还大。
他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试图拉开一点距离。
“咳咳,多多阁主,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陈平安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试图将话题拉回交易上。
钱多多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被更浓郁的笑意掩盖。
她也不再过分紧逼,优雅地坐直了身子,只是那双媚眼依旧牢牢锁在陈平安身上。
“好嘛好嘛,都听大人的~”
她娇声应着,随即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好奇与调侃,
“不过,在谈正事之前,人家真的很好奇呢。逆蝶大人,您到底是怎么把墨鸢那个小妮子给‘拐’到手的?”
“多多我呀,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算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墨鸢妹妹是个心思纯粹、在机关术上有着绝顶天赋的人才呢。”
“这样的宝贝,您都能让她心甘情愿抛弃在自由之城的一切,成为您的专属随从,真是好本事哦~”
她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羡慕,还有一丝探究。
陈平安端起香气更显清幽的“云雾灵尖”,抿了一口,淡淡道:
“没什么拐不拐,各取所需罢了。她追求技术的极致,我能提供她需要的资源和平台。”
这话说得平静,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底气。
钱多多闻言,幽幽一叹,身体微微后靠,曲线毕露,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真实的感慨:
“说起来,我还真是佩服墨鸢妹妹的勇气呢。为了认定的目标和追随的人,能够如此决绝地抛弃过往的所有身份和荣耀。不像我……”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这间极尽奢华的办公室,语气带着一丝自嘲与无奈:
“你别看我如今好像风光无限,执掌金鳞阁,富甲一方,在人前左右逢源。”
“但这显赫地位的背后,又何尝不是一道道沉重的枷锁?”
“商会元老们的勾心斗角,各方势力的利益纠缠,维持这庞大商业帝国运转的如履薄冰……有时候,真的觉得很累呢。”
她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也不等陈平安回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回忆。
“大人,您别看我现在好像很风光。其实,我钱多多也不是生来就站在这个位置的。”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出生在一个小商贩家庭,家里穷,兄弟姐妹又多。”
“记得小时候,为了帮衬家里,我十岁就开始跟着父亲走街串巷,贩卖些针头线脑的小玩意。”
“那时候,经常被城里的恶霸欺负,被同行排挤,一天下来赚不到几个铜板,还常常饿肚子。”
“后来,父母染病去世,家里的重担一下子就落到了我这个长女身上。”
“我带着弟弟妹妹,什么活都干过。”
“去码头帮人搬过货,虽然每次都累得直不起腰;去酒楼洗过碗,冬天手冻得跟萝卜似的;甚至还跟着冒险队进过山采集药材,差点被怪物给叼了去……”
她说着,轻轻撩起旗袍的袖口,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疤痕:
“看,这就是那时候留下的。有一次为了抢一株值钱的‘月光草’,从山崖上滑下来,被尖锐的石头划的。”
“当时血流如注,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心里就一个念头,我不能死,我死了弟弟妹妹怎么办?”
陈平安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他能想象得到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女,在那个混乱的世道里挣扎求存是何等艰难。
这让他对眼前这个总是笑靥如花、风情万种的女人,有了新的认识。
钱多多放下袖子,继续道:
“再后来,机缘巧合,我用省吃俭用攒下的一点钱,加上借来的高利贷,盘下了一个快要倒闭的小杂货铺。”
“我起早贪黑,笑脸迎客,算计着每一分利润,也敢于冒险囤积一些别人不看好的货物。”
“凭着一点运气和还算不错的眼光,那小铺子竟然慢慢做了起来。”
“生意做大,麻烦也就多了。有地头蛇来收保护费,有竞争对手恶意压价搞破坏,有商会里的老狐狸给我下绊子……”
“呵,那些年,什么腌臜手段我没见过?我陪着笑脸,喝着烈酒,周旋在各色人物之间,也曾在深夜里独自舔舐伤口。”
“但我告诉自己,不能倒,我一定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好!”
她的语气渐渐变得坚定,眼中闪烁着属于女强人的锐利光芒。
“一步步,我把那个小杂货铺,变成了连锁商行,最后抓住了机遇,倾尽所有,建立了金鳞阁,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说到这里,她目光重新回到陈平安身上,那锐利的光芒软化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疲惫,有释然,也有一丝……渴望?
“外人只看到我钱多多风光无限,富可敌国,左右逢源。”
“可谁又知道,我每天要面对多少算计,平衡多少关系,承担多少压力?”
“有时候,我真的好想像墨鸢妹妹那样,能够任性一次,抛开这一切,找一个真正强大又可靠的……人,去依附,去相信。”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更带着一份难得的真诚。
她没有明说,但那眼神,那语气,已经将她的心意隐晦地传递了出来。
她看着陈平安,这个如同彗星般崛起,实力深不可测,接连创造奇迹的男人。
或许就是她内心深处期盼的那个可以依靠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