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问董美丽：“你家老夏真这么说？小严的成果是……偷的？”
“啊，他因为这事儿发了好大的火呢，他这人就看不惯这种事，气得昨晚上饭都没怎么吃。”
“说起来，就听说过小楚技术过硬，老受表彰，是没听说小严怎么样哈。”
“你们没打听结业考核成绩？小严确实差了不少，他前阵子都消沉成什么样儿了，跟他招呼他都不理人的。”
“那这么说的话……”
有人来问武菱，武菱表示她也不知道。
“哎呀，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这事关小楚的功劳，都要被人偷走啦！你快回去问问。”
武菱于是乖巧地点头，说她一定记得问。
口碑这东西，是长年累月积攒出来的，哪怕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但听说了这事儿的人，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偏向。
于是等严振江回来时，总觉得家属院里的人看他的目光不大对劲。
再往里走，快到家的时候，在单元外他就听见了争吵的声音。
董美丽的声儿特别明显：“我怎么瞎说了？我家老夏能跟我说胡话吗？就是把人叫来当面对质我都不虚！”
对面萧晚晴抱着孩子显得特别委屈，“主任，她就是在污蔑！这种事决不能姑息！”
严振江看到武菱靠在人群外百无聊赖地看热闹，悄悄过去问：“怎么了这是？”
武菱扭头一看是他，倏地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又把头扭回去：“严振江回来了，这种事还是问本人的好。”
顿时，前面的人全都“刷刷刷”地回头，吓的严振江一个激灵，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萧晚晴见到他一下子声音都哽咽起来，“老严你可回来了！你快让他们知道你那研究是怎么做的，好堵上她们的嘴！”
闻言严振江的头立刻嗡了下，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胡有才只把结果给了他，并没有什么过程，但结果确定有效。
胡有才的意思是那些繁琐的过程不重要，只要改进成功不就行了？因此他也没留。
所以这事儿严振江想着越少人知道越好，为此他头一个就去找了楚牧。
严振江深知楚牧的个性，只要他没有证据，他就不会轻易怀疑，只要楚牧不闹，这事儿就能悄无声息地过去。
他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过萧晚晴，让她不要出去乱说，免得遭人嫉妒。
这才一天的工夫……！
严振江定了定心神上前，“发生什么事了？”
田玲刚刚听她们吵的脑壳都痛，“小萧说美丽污蔑你剽窃他人成果，这事儿我管不了，不行的话得上报处理。”
“不用那么麻烦，清者自清，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公道自在人心，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武菱绝望地抬头，这都是什么老掉牙的说辞？有没有点务实的？
严振江一副大义凛然的做派，就想把萧晚晴拉进屋了事。
但董美丽这人吧，素来是敌强我弱，敌弱我爆强，见严振江一句话不辩解，只想息事宁人，她立刻膨胀了。
“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家老夏什么时候冤枉过人？还大白于天下？把好处都占尽了白什么白？”
萧晚晴立刻要还击，被严振江拉住，“跟这种人有什么好争辩的？她之前也没少污蔑过武菱，你何必自降身份跟她纠缠？”
被猛踩一脚的董美丽怒了，不过她没想好该怎么骂回去，毕竟那些事儿她确实做过。
倒是一旁看热闹的武菱慢悠悠开口，“因为我澄清了，才算是污蔑，如果没有办法自证清白，很容易被人当真的哟。”
自证清白这事儿其实往往会变成“自证陷阱”，不过这个年代有些特别，你不自证，就很难清白。
董美丽见武菱说这话，立刻又支棱起来，“对啊，我承认那是我的错，我也得了教训，你有本事你也证明是我错了啊。”
“呵，我凭什么？你有证据我是剽窃的吗？”
“有啊，老夏说楚牧改进设备的过程全都有记录，你有吗？”
严振江嘴角紧绷，忽然提高了声音，“跟你这种没有见识的人说不清楚！”
说完，他拉着萧晚晴进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武菱挑眉，哦豁，还真没有啊。
其他人心里这会儿大概也是同样的想法，这事儿想要自证清白简单得很，就把过程拿出来看看嘛，如果有的话不就能证明是自己的心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都不敢拿出来，说明什么？
严振江一关上门就跟萧晚晴发火，“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不要在外面说，你嘴巴是闭不上是怎么的？”
“我说什么了？是董美丽先污蔑的你，难道我只能听着？”
“你不理她不就行了？谁让你去把主任都叫了来？”
“她污蔑你名声，还是学术方面的名声，我怎么可能坐得住？”
萧晚晴说完紧紧地盯着他，“你该不会，真的……”
“你别乱想，设备改进是我跟胡有才一块儿做的，你又不是没听他说。”
“那你怕什么？！把你们俩的研究记录甩她脸上不就行了！她不就彻底闭嘴了？我非要她跟我好好赔礼道歉不可！”
“没有记录。”
萧晚晴的嚣张戛然而止：“什么叫，没有记录？”
“那些数据是胡有才提供的，我只是按着他说的做了改进，也改成功了，只是他的数据从哪儿来的，我也不知道。”
萧晚晴：……
她慢慢才意识到这事儿的问题在哪了，“所以你所谓的改进，就只是动了动手……”
严振江就是也知道有问题，才不想把事情跟萧晚晴说明白。
“反正现在就是这么个事，我肯定没有剽窃楚牧的成果，他也没证据，至于我是怎么做到的，也不关其他人的事。”
他坚信只要自己行得正站得直，别人说什么完全不重要。
可萧晚晴不行啊！
她每天就在家属院里待着，要带孩子要洗衣做饭，要跟其他人相处，严振江早出晚归不接触就算了，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