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象限”的通讯结束后,家里恢复了短暂的平静。但陆瑶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开始悄然弥漫,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带着令人心悸的沉闷。哥哥虽然依旧瘫在沙发上打游戏,但她敏锐地察觉到,他那懒散的外表下,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正在苏醒。
他不再仅仅是被动地等待麻烦上门,而是开始……规划。
这种变化细微却明确。比如,他不再满足于用除尘术打扫卫生,而是不知从何处摸出几块边角料般的 …… 闪烁着微光的玉石和金属碎片,…… 信手拈来般 …… 在客厅、阳台、父母和陆瑶的房间门口,…… 看似随意地 …… 嵌入了墙壁或地板。
当陆瑶好奇地问他在做什么时,他头也不抬地回答:“给家里wIFI升个级,顺便加层防盗网。”
陆瑶用手机测了一下网速,果然快得离谱,下载一部超高清电影几乎秒完成。至于“防盗网”……她试着想象了一下,如果有不开眼的小偷或者……更特别的存在闯进来,会触发什么?她打了个寒颤,没敢细想。
这还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陆宸的“小动作”不断。
他对着家里的空气净化器发了会儿呆,然后徒手拆开外壳,…… 用手指在滤芯和电路板上 …… 勾画了几个 …… 蕴含着生生不息道韵的 …… 淡绿色符文。重新装好后,净化器工作时不再有丝毫噪音,而家里空气清新得仿佛置身于雨后原始森林,连父母都疑惑地说感觉呼吸顺畅了很多,多年的慢性咽炎似乎都减轻了。
他又“改进”了家里的冰箱。并非扩大容量,而是 …… 在内部空间结构上,…… 附加了微型的 …… “时间缓速”与 …… “绝对保鲜”阵法。用他的话说:“这样买的冰淇淋就不会化,蔬菜也不会蔫,省得总要去超市,麻烦。”
他甚至利用帮陆瑶“修”手机的机会(尽管陆瑶的手机根本没坏),…… 在手机内部核心芯片的微观层面上,…… 烙印了一个极其复杂的 …… 复合型守护阵纹。用他的原话是:“免得你以后出门被什么乱七八糟的电波干扰或者信号劫持,接不到我让你带奶茶的电话。”
这些改造都进行得悄无声息,效果却实实在在。家里的一切仿佛都在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被加固、优化,朝着一个“超级安全屋”的方向演变。父母只觉得最近家里特别舒服顺心,并未察觉异常。只有陆瑶清楚,哥哥这些看似居家、懒散的举动背后,是在为可能到来的、超越普通人理解范围的冲击做准备。
他就像一只察觉到风雨将至的慵懒雄狮,开始漫不经心地巡视和加固自己的巢穴。
这天下午,陆宸终于暂时停下了他对家居环境的“魔改”,再次抓住了陆瑶的手腕。
“走,丫头,再出去一趟。”
“又去……看那个‘混沌’?”陆瑶心里一紧。
“不,那玩意儿看着倒胃口。”陆宸摇头,“去找点‘材料’。”
空间转换。
这一次,他们出现在了一片荒凉、死寂、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 …… 小行星带。无数奇形怪状、大小不一的岩石和冰块,在冰冷的虚空中缓慢漂浮、碰撞,远处巨大的木星如同一个色彩斑斓的斑驳背景板。
“来这里找什么材料?”陆瑶好奇地四下张望,这里除了石头就是冰,难道哥哥要用这些来炼制法宝?
“核心材料当然得从那个‘破锚点’上拆,”陆宸理所当然地说,“但总需要点‘辅料’来搭个架子,总不能空手去拆吧?那多不专业。”
他目光扫过这片广阔的小行星带,神识如同无形的巨网铺开。几秒后,他锁定了几块 …… 看似平平无奇,但内部结构异常稳定、蕴含某种特殊金属成分的 …… 暗色陨石。
他伸出手,隔着遥远距离,…… 对着那几块选定的陨石 …… 轻轻 …… 一抓。
那几块直径从几十米到数百米不等的陨石,…… 如同被无形巨手握住,…… 瞬间 …… 跨越空间,…… 出现在他们面前,…… 并且 …… 在一种无法理解的力量作用下,…… 开始急速 …… 压缩、提纯、熔炼!
杂质化为虚无,有用的部分被萃取出来,融合成一种 …… 闪烁着深邃暗金色光泽、流淌着沉重与坚固道韵的 …… 液态金属流。
陆宸像是玩橡皮泥一样,用意念操控着这股暗金色金属流,…… 在空中 …… 随意地 …… 勾勒、塑形。
渐渐地,一个结构极其复杂、由无数层层嵌套的圆环和奇异几何符号构成的 …… 巴掌大小的 …… 暗金色 …… “罗盘”状器物 …… 雏形,…… 开始显现。
它没有散发多么惊人的能量波动,反而给人一种内敛、稳固、仿佛能 …… 定住地水火风、镇压一切紊乱 …… 的感觉。
“这是……什么?”陆瑶看着那悬浮在空中、缓缓自转的暗金色罗盘雏形,感受到一种心神安宁的气息。
“临时做的‘导航仪’兼‘稳定锚’。”陆宸一边继续微调着罗盘内部的结构,一边解释,“到时候去拆那个‘破锚点’,总得有个东西能定住它周围紊乱的规则,免得拆的时候炸得到处都是,还得打扫,麻烦。顺便也能当个坐标,别在混沌里迷路了,虽然迷路了我也能出来,但费劲。”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陆瑶却能想象到,在那一团足以让星际文明舰队都望而却步的混沌核心进行操作,是何等凶险的场景。而哥哥考虑的,仅仅是“麻烦”和“费劲”。
就在陆宸即将完成这个“罗盘”的最后步骤时,他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啧……家里的‘防盗网’好像碰到蚊子了。”
“什么?”陆瑶一愣。
陆宸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加快了手中动作,…… 最后一道蕴含着时空稳固道则的符文 …… 被打入罗盘核心。
嗡——!
暗金色罗盘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鸣响,随即所有光芒内敛,变得古朴无华,如同一个精致的古董工艺品,落入陆宸手中。
“搞定。”他将罗盘随手塞进口袋,拍了拍手,“走吧,回去拍蚊子。希望别把墙弄脏。”
空间再次转换。
回到家中客厅,时间似乎并没过去多久。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一切看起来安宁祥和。
但陆宸的目光,却直接投向了自家大门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陆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一跳。
只见自家大门外,…… 不知何时,…… 悄无声息地 …… 站立着三道身影。
那是三个穿着复古、气质迥异于常人的老者。一人身着玄色长衫,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如鹰;一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鹤发童颜,手持一柄拂尘,仙风道骨;最后一人则是一身劲装,身形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气息浑厚如山。
他们并没有试图闯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灼灼地盯着陆宸家的大门,脸上带着混合了震惊、贪婪、疑惑与 …… 极度忌惮 …… 的复杂神色。
显然,他们触动了陆宸布下的“防盗网”,并且感受到了那看似普通门扉后,所蕴含的、令他们灵魂都在战栗的恐怖力量!
他们,正是之前陆宸提到的,那些嗅着“异宝”或“机缘”气味摸过来的……“古武世家”或“隐世门派”的老古董!
而此刻,陆宸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三只不小心撞上蛛网的飞虫。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真实的不耐烦:
“真是……就不能让我安生几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