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心中的怀疑与日俱增,如同不断积蓄压力的火山。手链的黯淡、林晓的痛苦、训练中那充满“针对性”的干扰、以及哥哥那永远波澜不惊的态度……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她不愿相信的结论。
她不再满足于旁敲侧击。
这天训练结束后,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收拾东西,而是直接走到陆宸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哥,林晓身上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训练,是不是故意在利用她和我的……那种‘联系’?”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有愤怒,也有害怕——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陆宸放下手机,抬眼看着她,脸上依旧是那副懒散的表情,但眼神深处却少了几分随意,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邃。
“利用?”他轻笑一声,带着点嘲讽,“你觉得我费这么大劲,是为了‘利用’一个连自己能力都控制不了的小画家?”
“那到底是为什么?!”陆瑶追问,情绪有些激动,“为什么她那么痛苦?为什么我的手链会消耗这么快?为什么你的训练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戳中我的极限?你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对不对?!”
面对妹妹连珠炮似的质问,陆宸沉默了片刻,没有直接否认,也没有承认。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缓缓说道:“这个世界,比你看到的要复杂得多,也危险得多。林晓的痛苦,源于她无法掌控的力量。而我的训练,是为了让你在未来,不至于像她一样无助,甚至……更糟。”
他第一次 …… 正面承认了“危险”和“力量”的存在,虽然没有明说具体是什么。
“至于我……”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陆瑶从未听过的、仿佛跨越了无尽岁月的淡漠,“我只是一个……想图个清静,却总被麻烦找上门的倒霉蛋而已。”
这番话如同冰水,浇灭了陆瑶一部分怒火,却让她感到了更深的寒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哥哥没有否认!他承认了有危险,承认了有超越常理的力量!
“那林晓怎么办?”她声音干涩地问,“我们就看着她这样下去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劫要渡。”陆宸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望向了远方,“她能依靠的,最终只有自己。过多的干预,未必是好事。”
他话虽如此,但陆瑶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某种类似于……“观察”和“等待”的神色。他似乎在等待着林晓身上发生某种变化?
就在这时,陆瑶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是林晓!
她刚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林晓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声音:“陆瑶!我又看到了!比之前都清楚!好多……好多破碎的玻璃……还有火……在市中心……很高的地方……很多人……就在……就在明天晚上!”
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场灾难!
陆瑶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看向陆宸,发现哥哥不知何时已经坐直了身体,眼神锐利如刀。
“问她,具体位置!能看到标志性建筑吗?”陆宸的声音低沉而迅速,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陆瑶立刻转述。电话那头的林晓似乎极力集中精神,断断续续地描述着:“……像是……像是环球金融中心的顶楼……玻璃幕墙……碎了……有火光……有人在跑……”
环球金融中心?那是本市的地标性建筑,顶楼有观光层和高级餐厅!
陆宸听完陆瑶的转述,眼中寒光一闪。他瞬间将神识覆盖过去,…… 片刻后,…… 眉头紧紧皱起。
在他的感知中,环球金融中心目前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即将发生事故的物理征兆。但是,林晓如此清晰、且指向明确的预知,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这要么意味着,有某种超越常规物理探测的力量 …… 将在明天晚上引发那场灾难 ;要么就是…… 林晓的“灵视”在巨大的压力下,…… 发生了某种 …… 未知的异变或 …… 受到了干扰?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麻烦大了。
“告诉她,待在画室,锁好门,哪里都别去,等我们消息。”陆宸对陆瑶说完,站起身,第一次在妹妹面前,显露出一种如同出鞘利剑般的锋芒。
他不能再等“维稳理事会”慢吞吞的反应了。如果明天晚上真的会发生波及大量普通人的灾难,他必须提前阻止。
而阻止的前提是,必须弄清楚灾难的根源。
他看着脸色苍白的陆瑶,知道有些事,不能再瞒下去了。至少,不能让她完全蒙在鼓里地去面对可能到来的风暴。
“丫头,”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有些事情,是时候让你知道一点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去确认一下,你朋友‘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他决定,带陆瑶去现场。不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而是以……能力者的身份。
这无疑是一次冒险,可能会彻底打破陆瑶现有的认知,甚至可能引发她能力的剧烈反应。但他别无选择。
陆瑶看着哥哥那截然不同的神态,心中充满了震惊、恐惧,以及一丝……隐隐的、对真相的渴望。她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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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纺锤”领域,“维稳理事会”已经收到了“编目者”发来的紧急警示。
一个冰冷、高效的信息处理程序被启动。
“判定:物质界观察序列A-734及其关联事件,存在引发区域性时序紊乱及重大现实破坏的潜在风险。风险等级:中等(暂定)。建议:启动一级响应预案,派遣‘仲裁者’小队前往目标坐标,进行现场评估及必要时的……强制管控。”
一道指令发出,锁定了一支代号“灰烬”的 …… “仲裁者”小队。这支小队由三名成员组成,擅长处理各种维度异常和失控能力者事件。
“灰烬”小队接到指令,立刻进入出发准备状态 。它们将通过专用的维度通道,在 24小时内 …… 抵达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