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之钟”的惊鸿一瞥,如同在陆宸平静(至少表面如此)的躺平生活中投入了一块巨石。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仅仅满足于在妹妹的能力外围打补丁和设置安全阀。
必须主动出击,至少要先弄清楚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以及它是否会构成直接威胁。
他将更多的心神沉入浩瀚无垠的神识之海,不再局限于现实维度及相邻层面,…… 开始向着那些记载着宇宙古老秘辛、流转着法则碎片的 …… 更深、更遥远的 …… 信息维度与概念层面 …… 延伸而去。
这并非毫无风险。那些地方游荡着各种不可名状的存在,甚至残留着某些太古争斗留下的危险陷阱。但为了弄清楚那让他都感到心悸的“破碎之钟”,这点风险值得一冒。
他的神识如同一艘无形的幽灵船,悄无声息地滑入维度间隙的乱流之中,开始搜寻与“钟”、“时间破碎”、“禁锢”等概念相关的历史尘埃和信息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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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陆瑶对哥哥暗中进行的宏大调查一无所知。她还在消化昨天“感受”葡萄时那突如其来的恐怖幻象。虽然哥哥说是幻觉,但那种真实不虚的破败与禁锢感,让她心有余悸。
她有些不敢再进行那种深入的“时间感”练习了。
陆宸察觉到了她的畏缩。这不行,因噎废食只会让问题更严重。他需要给她信心,让她明白,只要在“框架”内,能力是安全且有益的。
下午,陆瑶在厨房帮苏玉芹准备晚餐,正在处理一条活鱼。鱼在案板上拼命挣扎,鳞片和水渍溅得到处都是,很不方便。陆瑶有些手忙脚乱。
陆宸晃悠进来,看了一眼,随口道:“让它安静点。用你的‘水龙头’,别想着改变它,就……‘感受’一下它挣扎的节奏,然后 gently 地,‘建议’它慢下来。”
他再次强调了“感受”与“建议”(即观察与微引导),而非强制改变。
陆瑶将信将疑,但看着挣扎的鱼,还是集中精神,尝试着去“感知”鱼那剧烈生命活动的信息流,然后用意念发出一个“安静、放松”的微弱“建议”。
在她那经过“认知框架”调制的“真实之眼”中,…… 鱼身上那代表剧烈生命活动的辉光,…… 似乎 …… 真的 …… 随着她的“建议”,…… 极其顺从地 …… 平缓、减弱了下来。鱼的挣扎幅度肉眼可见地变小,最后只是偶尔扭动一下,变得极易处理。
“真的可以?!”陆瑶又惊又喜,这次没有任何不适或奇怪的感觉,整个过程流畅自然,就像……就像她本来就应该能做到这样。
“看,没那么难吧。”陆宸拿起一个番茄啃着,“记住这感觉,用在正地方就行。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他再次巩固了“能力是可控工具”的认知。
陆瑶用力点头,心中的阴霾被这次小小的成功驱散了不少。她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正确使用能力的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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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陆瑶成功让鱼“安静”下来的几乎同一时间——
正在维度间隙中搜寻信息的陆宸的神识,猛地 …… 捕捉到了一丝 …… 极其隐晦、却与他之前感应到的“破碎之钟”气息同源的 …… 空间波动!
波动来自一个他之前未曾注意到的、极其隐蔽的维度褶皱深处。那里似乎……有一道 …… 新生的、极其微小的 …… 空间裂隙!裂隙的另一端,隐隐传来与那“破碎之钟”相似的、令人不安的破败与停滞气息!
“找到了!”陆宸精神一振,神识立刻锁定那道裂隙,小心翼翼地靠近,试图探查其内部和背后的情况。
然而,就在他的神识触须即将探入裂隙的瞬间——
一股庞大、混乱、充满了“终结”与“遗忘”意味的 …… 意志洪流,…… 如同决堤的洪水般,…… 从那裂隙的另一端 …… 猛地 …… 冲刷而出!
这洪流并非针对他,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自然的……“泄露”!
陆宸的神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剧烈摇曳,他瞬间切断了大部分探查触须,只留下一缕最精微的附着在洪流边缘,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信息。
破碎的时空片段、凝固的星辰、哀嚎的文明幻影、以及……无数指向同一个恐怖概念的碎片:“时序崩坏”、“万物归寂”、“永恒牢笼”……
而这所有的混乱与破败,似乎都隐隐指向一个核心——那口“破碎之钟” !它仿佛是造成这一切的…… 源头?或者……象征?
没等他分析出更多,那股意志洪流已呼啸而过,那道微小的空间裂隙也随之 …… 剧烈震荡,…… 然后 ……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 开始弥合、缩小!
它似乎极不稳定,只是偶然开启。
陆宸当机立断,在那裂隙彻底闭合前,…… 强行从那洪流边缘,…… 剥离、捕获了一缕 …… 最精纯的、蕴含着“破碎之钟”本源气息的 …… 信息尘埃!
裂隙彻底消失,维度褶皱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陆宸的神识回归本体,他的手中,多了一粒 …… 肉眼完全不可见、却在他感知中散发着微弱灰败光芒的 …… 信息尘埃。
他感受着这粒尘埃中蕴含的“终结”与“停滞”法则,脸色凝重。
“时序崩坏的源头?还是某个试图修复时间却失败了的造物?”他无法确定。但这玩意儿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巨大的不稳定和危险。而且,它似乎……与当前宇宙的时光长河,…… 存在着某种 …… 不兼容的 …… 排斥性?
这让他联想到妹妹那新生的、似乎也有些不稳定的“时光”特质……
一个模糊的、令人不安的猜想,开始在他脑海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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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篮”总部,李悦面前的监测屏幕,再次 …… 短暂地 …… 爆发出强烈的警报!
这一次,警报来源并非陆瑶或陆宸,而是城市上空约三万米处的 …… 平流层边缘!监测设备捕捉到了一段持续约零点三秒的、无法解释的“局部空间结构扭曲”和“高维信息泄露”现象!
现象很快消失,没有对现实造成任何影响。但其能量特征,与之前试图渗透现实的那股“高维扰动”……高度相似!
“它们……还在尝试!而且这次更近了!”李悦感到脊背发凉。这些未知的存在,似乎正在不断地试探、寻找着进入这个世界的漏洞!
她立刻将这次事件与之前陆瑶的时间回溯事件、以及陆宸疑似拦截探针的行为联系起来。一个清晰的逻辑链浮现:陆瑶的特殊能力(尤其是时间能力)如同一个信标,…… 正在吸引着维度之外的危险存在!…… 而陆宸,…… 则在扮演着 …… 守护者和清道夫的角色!
这个认知让她对陆宸的观感复杂起来。他无疑是极度危险的,但至少在目前,他的行为在客观上保护着现实世界的稳定。
她将这份最新的分析报告,加密后提交给了最高评议团,并再次强调了维持现状、避免刺激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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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纺锤”领域,档案馆角落。
那卷古老档案似乎彻底平静了下来,信息活性重归沉寂。
但那条连接着陆瑶档案的“关联线”,其闪烁的频率,…… 却在陆宸捕获那粒“信息尘埃”的瞬间,…… 陡然 …… 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仿佛在发出无声的…… 警告?或者……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