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男人沉默了片刻,随后电话里传来他对身边的人说话:
“小章,你先去处理一下那边的事务,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谈。”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显然是在交代重要事务。
随后,他的声音稍微轻柔了一些,对电话另一头的徐子琛说道:
“子琛,等一下,我稍后回给你。”
“好的,大哥。”徐子琛恭敬地回应道,他知道大哥此时的忙碌,因此并没有多说什么。
挂断电话后,徐子琛轻轻放下手机,端起茶壶,茶水倾入杯中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他吹了吹氤氲的热气,轻抿一口,感受茶水的温度和苦涩在舌尖蔓延。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思绪却飘向了电话那头。
这时,手机再次震动。徐子琛拿起电话,电话里先是传来一声打火机“啪嗒”点燃的声音,随后,沉稳有力的男声响起:“说说,怎么回事!”
“大哥,”徐子琛语气里带着压抑的不满,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你那个同学真是太不是东西了!田宏伟仗着他抱上老王家的大腿,现在尾巴都翘上天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闻言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责备:“唉,我说子琛,这种气话没用。咱们现在是谈正事,情绪别掺杂进来。说事,别绕弯子。”
“好。”徐子琛深吸一口气,声音立刻冷了下来,随后他有条不紊地叙述着,大约持续了六七分钟。他详细地描述了每一个细节,包括自己的应对措施和目前的进展。 这期间电话里的男人始终没有说话,如果不是偶尔能听到传来的啪嗒一声火机点燃香烟的声音。徐子琛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对着一部空电话说话。 终于,徐子琛汇报完毕,随后他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等待着大哥的回应。
电话那头的男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依然低沉而有力
“你认为工人真会自发堵路?”大哥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低沉而富有穿透力。
徐子琛皱了皱眉,随即反驳道:“肯定是自发的!那帮工人对收购羊草沟煤矿有抵触心理,要真被我们收购了,他们就从国家工人变成给资本家打工,换谁心里都不痛快。”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抬高了几分,“可他们也不想想,要不是我的建龙集团收购,他们连这点工资都保不住!大哥,实话跟你说,要不是在羊草沟煤矿附近探明瓷土矿资源丰富,就当下这个市场环境,就算这煤矿白送我,我都得好好考虑考虑!”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突然轻快起来,带着几分不以为意:“对了大哥,羊草沟煤矿附近真的有瓷土矿?可别咱们忙活一场,最后白高兴。”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是大哥沉稳的声音:
“子琛,你急什么?我记得你提到,你那个认的小老弟王生去田宏伟身边第二天就去羊草沟煤矿考察,然后就遇到工人堵路。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而且……”大哥顿了顿,语气一转,严肃起来,
“这个王生,恰好就是磐安县人?!”
徐子琛一愣,随即激动地反驳:
“大哥,我也想过这问题!但王生真他妈是清白的!我刚接触他时,他混得连狗都不如,要不是我可怜他,早把他踢一边了!那天晚上,我把曹欣推到他床上他都不敢要,还惊慌失措的从曹欣屋里跑出来,当时我还在想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哈哈……不过这小子倒是挺贼,那顿饭局上我送他的东西他碰都不碰。妈的,早知道他这么忘恩负义,当初就该让他继续当他的狗!”
电话那头的大哥轻笑一声,笑声里透着几分长辈的无奈:“傻小子,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安排人、偷偷录音这些伎俩?”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几分警告,“子琛,你我都知道,商场如战场,有些手段太低级,容易自伤。你现在可是建龙集团的掌舵人,做事要更谨慎。”
徐子琛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声音低了几分:“我知道……但这次的事,真的太巧了。大哥,你说会不会真是田宏伟在背后搞鬼?”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大哥沉稳的声音:“子琛,瓷土矿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大哥!”徐子琛立刻挺直腰板,语气恢复了干练,“刚接触羊草沟煤矿时,我就派人实地勘探了。结果您猜怎么着?储量丰富,品质也好,市场价值高得吓人!不过……”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犹豫,“大哥,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田宏伟背后站着老王家,这次工人堵路,搞不好就是他们设的局。”
大哥的声音陡然严肃:“子琛,无论背后是谁,你的首要任务是稳住局面。建龙集团现在缺的不是冒险,而是稳定的发展环境。你专心把瓷土矿的事做好。”他的语气稍顿,又补了一句,“羊草沟煤矿离市区不远,你亲自过去看看,实地了解工人的诉求,别让事情闹大了。”
“可是……”徐子琛刚想争辩,却被大哥的声音打断。
“行了,别急着反驳。”大哥的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
“子琛,商场上的事,表面看是利益博弈,背后却藏着更深的棋局。你和林通市的人是合作,但别忘了,合作里也有控制与反控制。你现在的位置,决定你必须眼光长远。别被一时的情绪牵着走。”
徐子琛沉默片刻,随即应道:“明白了,大哥。”
“还有,”大哥的声音突然柔和了几分,
“你接手建龙集团,很多人是有意见的,而且也有很多人在观望,你这个时候别让人抓住把柄。王生这事,不管他是不是被田宏伟利用了,你都不能表现得心虚。商场如战场,输得起气势,但绝不能输了里子。”
徐子琛深吸一口气,低声道:
“我知道了,大哥。”
“老田确实是空降的没错,但你别以为他在林通市就毫无根基。”电话里的男人条理清晰地分析着,“他可是从辽鞍直接空降到这里的。曾海书记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地,把一个在辽鞍毫无根基的人调过来的。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可不是一句简单的空降就能解释清楚的。”电话那头,男人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显然对其中的内情心知肚明。
“曾海?曾海长通省省委书记!”
徐子琛心里猛地一惊,他当然知道曾海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