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眼睛一亮,收起风火轮,换上破烂的殷商军服,脸上抹了些泥土,活脱脱一个溃败的逃兵。他趁着夜色,绕到寒骨关后侧的小路,故意被殷商巡逻兵抓住。“我是前锋营的士兵,西岐杀来的时候,费仲将军的亲兵把我们推出去当挡箭牌,我才拼死逃出来的!”哪吒哭天抢地,恰好被路过的前锋营校尉李忠听到。
李忠本就因费仲克扣军饷心怀不满,闻言立刻将哪吒带到营帐中。哪吒见时机成熟,从怀中取出姜子牙的信物:“姜先生知晓将军忠勇,若能在决战时打开营门,西岐定封你为偏将,赏黄金千两。费仲、尤浑祸国殃民,你跟着他们,迟早会被当成替罪羊。”李忠看着信物上熟悉的西岐印记,又想起弟兄们冻得发紫的手脚,最终咬牙点头:“好!我愿助西岐破营,只求能让弟兄们有口饱饭吃。”
接下来的半月,哪吒在殷商营中暗中联络,竟策反了五名中层将领,麾下掌控着近万士兵。而姜子牙则每日派小股部队袭扰,让鲁雄与三位修士疲于奔命。明戒的降魔杵因频繁催动,佛光已淡了几分;慧善的念珠也在一次袭扰中被金吒的青莲宝杖击裂一颗,威力大减。
决战之日选在一个无月的深夜。寒骨关的营寨中,士兵们早已熟睡,只有巡逻兵的火把在黑暗中摇曳。突然,营寨西侧的粮草营燃起冲天火光,伴随着“西岐杀进来了”的呐喊声。李忠率领策反的士兵打开营门,南宫适率领两万大军立刻涌入,长枪直刺毫无防备的殷商士兵。
“不好!是内奸作乱!”鲁雄从睡梦中惊醒,抓起虎头枪就冲出营帐。只见营寨内火光漫天,西岐士兵如猛虎下山,殷商士兵四处逃窜。明戒三人已在火光中与哪吒三兄弟缠斗起来,降魔杵的金光与火尖枪的赤焰碰撞,震得周围帐篷纷纷倒塌。
“秃驴,今日便了结你的性命!”哪吒将乾坤圈掷出,金色圆环带着破空之声砸向明戒。明戒刚用降魔杵挡住金吒的青莲宝杖,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运转全身佛光护在身前。“砰”的一声巨响,乾坤圈击穿佛光,重重砸在明戒胸口,他喷出一大口鲜血,倒飞出去,落在鲁雄脚边。
“仙师!”鲁雄惊呼着想去搀扶,明戒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尽最后力气道:“将军……守住营寨……为法岸师弟……报仇……”话音未落,他的头颅便无力地垂下,一缕魂魄朝着封神榜的方向飞去。降魔杵“哐当”一声落在地上,佛光彻底消散。
慧善见明戒战死,悲愤交加,将念珠尽数抛出,青光如暴雨般射向木吒。木吒挥舞吴钩剑,剑气劈开青光,顺势一剑刺向慧善咽喉。“我佛慈悲!”慧善闭上双眼,念珠突然自爆,青光将木吒震退数步,自己却被剑气洞穿胸膛,魂归封神。
定持看着两位师兄战死,心神大乱,经文念诵出错,涅盘锁瞬间消散。金吒抓住机会,青莲宝杖直捣黄龙,砸在定持的经书之上。经书碎裂,定持被法宝威力震得五脏俱裂,倒在血泊中,临终前还在喃喃:“西方教……兴……”
三位修士战死,殷商大军彻底失去了主心骨。费仲、尤浑在亲兵的保护下,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趁着混乱从营寨后门逃遁,连帅印都丢在了帐篷里。“将军都跑了!我们快逃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殷商士兵纷纷放下兵器,四处逃窜。
鲁雄手持虎头枪,独自站在营寨中央,银色的须发被鲜血染红。他一枪挑飞两名西岐士兵,怒喝道:“殷商儿郎,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谁敢退,我先斩了他!”可溃败的军心早已无法挽回,他的呼喊被混乱的呐喊声淹没。
龙须虎提着铁棍冲了上来,巨棍带着风声砸向鲁雄。鲁雄侧身躲闪,长枪直刺龙须虎小腹,却被他坚硬的皮肤弹开。“老匹夫,束手就擒吧!”龙须虎一把抓住枪杆,猛地发力,将鲁雄连人带枪掀翻在地,铁棍指着他的头颅。
决战结束时,天已蒙蒙亮。西岐营寨的中军帐内,鲁雄被绑在柱子上,昂首挺胸,面无惧色。姜子牙看着他,眼中满是复杂:“鲁将军,你忠勇过人,若能归降西岐,将来定能封侯拜相,何必为昏庸的帝辛卖命?”
鲁雄冷笑一声,唾沫吐在地上:“姜子牙,我乃殷商臣子,生是殷商魂,死是殷商鬼!帝辛虽有过错,却也是我的君主。要杀便杀,休要多言!”黄飞虎站在一旁,看着鲁雄的模样,心中暗自敬佩,却也只能低头不语——他的卧底身份,不允许他为鲁雄求情。
姜子牙叹了口气,转身对姬发拱手道:“大王,鲁将军忠勇可嘉,若以凡兵之法处死,恐寒了天下忠臣之心。但他乃封神榜上有名之人,天命难违,只能按劫数处置。”姬发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便依姜先生之意,赐他全尸,厚葬于寒骨关下。”
行刑之时,鲁雄高声吟诵殷商战歌,声音洪亮,响彻整个营寨。随着斩刀落下,一缕金色魂魄从尸体中飞出,朝着封神榜的方向飞去。姜子牙望着魂魄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将军忠魂,当受神位。”
鲁雄战死的次日,寒骨关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很快便将营寨与战场覆盖,天地间一片洁白。南宫适前来禀报:“姜先生,大雪封山,粮草运输困难,士兵们冻得无法握枪,根本无法继续进兵。”
姜子牙走出营帐,看着漫天飞雪,心中明白鲁雄虽死,却已完成了他的使命——他成功拖延了两三个月,将西岐的进攻拖入了寒冬。“传令下去,全军退回岐周,加固城防,休养兵马。待来年开春,天气转暖,再兵发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