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杨戬位于东海的洞府,挥退了左右。
只剩下他与三姐妹时,气氛却有些微妙。
碧霄一双灵动的眼睛在杨戬身上转了转。
想起他方才为龙吉公主出头的情景,又联想到龙吉那隐含感激与别样情绪的目光。
心里不知怎的,就泛起一丝酸意。
她凑到杨戬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语气带着明显的吃味,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问道。
“喂,杨戬,你刚才在天庭,那么护着那个龙吉公主,连自己的极品蟠桃都让出去了,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啊?”
杨戬正思索着西方教后续可能的动作以及封神劫数的推进。
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即看到碧霄那副嘟着嘴,明显带着小情绪的模样,立刻明白了这小妮子是醋意发作了。
他心下觉得有些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碧霄,你怎会如此想?我与龙吉公主,算上今日,也不过寥寥数面之缘,谈何意思?此次出手,一来是不愿见小事闹大,徒生事端。
二来,也是念在她与婵儿素来交好,时常去陪伴婵儿,不忍她因无心之失而受重罚罢了。仅此而已。”
他自认解释得清楚明白,然而碧霄却撇了撇嘴。
显然不完全相信,反而用一种“我早就看透你了”的眼神瞟着他,意有所指地说。
“哼,你是没那个意思,我可看得分明!就怕某些人呐,是‘落花有意’,万一哪天这流水一个不小心,动了‘怜香惜玉’之心呢?到时候,怕是某人就要被迷得晕头转向咯!”
她这话越说越离谱,连一旁静静聆听的云霄都听不下去了。云霄俏脸微沉,轻斥道。
“三妹!休得胡言乱语!师弟行事自有分寸,岂容你在此妄加揣测,搬弄是非?还不快闭嘴!”
碧霄见一向清冷的大姐都开口训斥自己。
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像是被点燃了的炮仗,更加来了劲头。
她跳开两步,躲到琼霄身后,探出脑袋对着云霄做了个鬼脸,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故意拱火的意味。
“大姐!我这可是为了我们好!你现在怪我,以后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咱们这位未来的‘夫君’,本事大,模样好,现在又是截教副教主,位高权重,不知道多少女仙盯着呢!今天有个龙吉公主,明天说不定还有什么凤吉、凰吉的!到时候跟我们抢男人的多了去了,你还能一个个都拦着不成?”
“你……你胡说什么!”
云霄被碧霄这番口无遮拦的话说得脸颊瞬间飞起红霞,又羞又恼,平日里清冷自持的形象几乎维持不住。
她美目含嗔,也顾不得什么仪态,起身便要伸手去捉碧霄。
“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胡言乱语的嘴!”
碧霄早有准备,像一只灵活的燕子般,娇笑着在洞府内穿梭躲避,云霄则在后面紧追不舍。
一时间,洞府内裙裾飘飘,娇叱连连,倒是充满了难得的生气与烟火气。
琼霄看着打闹在一起的两位姐妹,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对杨戬投去一个歉然的眼神。
杨戬也是哑然失笑,看着这活泼得过分的碧霄和难得失态的云霄,心中并无恼意,反而觉得这般景象,比那冰冷的天庭和算计的蟠桃会,更让人心安。
自从那荒唐一夜后,四人的关系确实在一种微妙而复杂的状态中越发紧密,虽未明言,但彼此间的牵绊已然深种。
琼霄走到杨戬身旁的玉凳坐下,没有再理会那边追打的两人,转而与杨戬聊起了正事,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方才蟠桃会上风波不断,但大劫之事,始终萦绕心头。你之前提及,那申公豹……他当真是此番大劫的关键人物之一吗?”
杨戬闻言,神色也郑重起来。
申公豹此人,原是去昆仑山玉虚宫拜师,却被元始天尊以“身具异相,福缘浅薄”为由拒之门外。
心有不甘之下,辗转来到东海,欲拜入截教。
以其当时的资质和微末修为,本是绝无可能登上金鳌岛,更别提列入通天教主门墙。
然而,杨戬便在其抵达东海之初,便暗中安排,让其得以在金鳌岛外围修行,成为了岛上万千记名弟子中并不起眼的一员。
“不错,” 杨戬肯定地点了点头。
“此人确实是关键。他身负特殊命格,口才便给,善于蛊惑人心,更兼其心性颇为复杂。老师亦知晓此事,故而默许他留在岛上。
留他在此,非是看重其资质,而是因其身系劫运。
待到他自觉时机成熟,或是劫气牵引之下,主动离开金鳌岛,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时,便是封神杀劫彻底拉开序幕,进入最惨烈阶段之时。
他的言行,将会如同一根导火索,引动无数因果,将更多仙神拖入劫中。”
琼霄仔细听着,绝美的容颜上露出思索之色,缓缓道。
“原来如此。以一人之身,牵动万千因果,此等人物,确是劫数使然。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杨戬则平静的道:“顺其自然,却又需暗中引导。既要借其手完成封神,亦要尽量避免我截教弟子因其所惑,而遭无谓损折。
此事我自有计较,你们只需心中有数,届时依计行事便可。”
琼霄闻言,心中稍安,看着眼前这个心思缜密、谋算深远的男子,轻轻“嗯”了一声,不再多问。
有他在前方筹谋,她们姐妹三人,似乎只需坚定地站在他身后即可。
没过多久,只见云霄带着碧霄回来。
“哎呀!大姐饶命,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碧霄被云霄揽住,立刻很没骨气地讨饶,一双大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着,哪有半分真心悔过的样子。
云霄又好气又好笑,伸出纤纤玉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你这丫头,整日里口无遮拦,看来是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琼霄看着这对活宝姐妹,无奈地摇头,对杨戬道:“让师弟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