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尽祖师拉着悟道走到一旁,压低声音吩咐:“我先回‘修真寺’,你抓紧时间把这批枪支弹药、金银珠宝和其他物资,从西山采石场运进窑洞。我会暂时封堵洞口,这段时间你专心招兵买马,务必让每个人都能各展所长。切记,我不唤你,绝不可再去‘修真寺’,记住了吗?”
悟道颔首应道:“好的师兄,我记下了。”稍一停顿,又补充道,“对了师兄,东西搬完后,我会让赵奎把车开远些,直接推进淮河深处,之后就从上面回去,不再走密道,保证处理干净所有痕迹,绝不出半点纰漏。”
“小黑宸就再拜托大师兄多照拂了,哈哈哈。”悟道笑着说。
悟尽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就你心疼小黑宸?我对这孩子的感情可不比你浅。”
“嗯嗯,我知道大师兄。”悟道点头,又提议,“我想留一部分银钱修缮道观……”
悟尽忙摆了摆手:“分文不用留。你好好用这笔钱,给我带出一支像样的队伍,日后必有大用处。”
“放心吧大师兄,这里的一切就交给师弟了。”悟道应道。说罢,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采石场的夜色里。
这边众人早已马不停蹄,先把马匹牵进洞里,随即立刻开始忙活。除了子弹和银钱由李老绅、高达、启程、许四宝等人看守,悟道指挥着其他人抓紧卸车。不过一个时辰,一车的枪支弹药就全被送进了秘洞。除了谭林带的十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其他人竟都不觉得累,也毫无倦意。
卸完所有物资,悟道安排赵奎把车开远些,再推进淮河深处。赵奎应声:“保证完成任务,二当家!”说罢嘿嘿一笑。悟道又吩咐李涛:“这次你带十名兄弟陪赵奎一起去,相互有个照应,务必不能留下任何痕迹,记住了吗?”
李涛答道:“放心吧叔。”说罢,一行人便驾车往北而去。李涛让三人一组,轮流在车后清扫车辙。走了二里地,赵奎开口道:“我说李涛少爷,这么走太慢了。现在都有人起来拾粪了,容易引人怀疑啊。”
“那怎么办?”李涛问道。
赵奎眼珠一转,出了个主意:“所有人都上后车厢,每人拿把树枝。我开车的时候,你们在后面来回扫动,这样我能开快点,兄弟们也轻松,还不容易引人怀疑,李涛少爷你看怎么样?”
李涛高兴得一拍大腿:“以后别叫我少爷,就叫兄弟。”两人相视一笑,“把这事办妥,咱哥俩好好喝一盅。”赵奎乐呵呵地应了声“好,一言为定”。
采石矿这边,悟道指挥众人搬完物资,让所有人进洞。他带着大家往里走,启程点起火把,一行人推着轨道车,高一脚低一脚地摸索前行。走了约莫五里程路,前方的兄弟来向悟道报告:“前方没路了。”
悟道一听,脑袋“嗡”的一声,却故作镇定道:“莫慌,我去看看。”走到前头一瞧,果然没路了。
这时李老绅提议:“这不有炸药包吗?用炸药试试?”
谭林忙跑过来阻止:“使不得,使不得!千万使不得!炸药包威力太大,外面会听到动静。再说,万一引发塌方,咱们岂不是要被活埋?单说爆炸的气浪,也可能把我们活活吞噬啊!”
悟道恍然大悟,点头道:“这位小兄弟说得有道理。你叫什么名字?”
谭林刚要回话,许四宝插话道:“他叫谭林。没跟我之前,他跟他爹就在这采矿场干活,主要负责爆破。有一次因为新来的操作不当,炸死了好多人,他爹就是在那场意外中没的。矿场的几个老板连夜跑了,这里也就荒废了,再也没人来。”
悟道听后,闷声道:“都是可怜人啊。”随即对众人说:“大家伙往后退,我来试试,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所有人闻言都往后躲,谭林又叮嘱道:“大家双手抱头,捂住耳朵,都趴下!”
悟道回头看了看谭林,肯定地点了点头。他走到距石墙两丈远的地方,开始运气,只见双手慢慢聚集起金光,随后猛地向前一推,只听“轰隆”一声,前方塌出一个小洞。悟道定眼一看,暗自咋舌:难怪之前的采矿主会放弃这条轨道,前方的石墙竟是金刚石,比钢铁还硬!他心里不禁犯嘀咕:大师兄怎么没把这障碍除掉呢?
尽管如此,悟道还是再次运气,脸憋得通红,青筋暴起,奋力又是一击。这一次,整块金刚石墙轰然倒塌,前方瞬间变得平坦,还透进了光亮。众人见状,纷纷欢呼:“二当家神人啊!”
悟道让大家把轨道车停下,先把物资往里搬,自己则累得气喘吁吁,坐在石头上歇息,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过了约莫两个小时,李老绅轻轻拍了拍悟道:“老哥,所有物资都搬完了,接下来往哪走?”
悟道醒过神来,说:“先不着急,咱们先把这条废弃隧道封起来。”
众人闻言,纷纷动手把刚才塌下的金刚碎石堆在一起。悟道看了看,觉得还不够,于是再次运气,连续往隧道上方击出几掌,又有不少石头塌了下来,将整个废弃隧道封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些,悟道摸出烟袋锅,抽了起来。忙活了一夜,终于能抽上一口早就惦记的烟丝,也算稍作喘息。
随后,悟道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地图,递给启程,指着图上的一个位置说:“你带人往这个方向走,把我们来时骑的几十匹马牵过来,再把箱子都整理好,放在马背上,驮回窑洞。”
启程应道:“好的爹。”说罢便带领十来个兄弟去牵马了。
悟道又对李老绅说:“一定要看好这些东西,把数量都统计清楚,回头全部带回去再说。”
一行人在秘洞里休息时,过了一个时辰,启程便把四十多匹马牵了回来。众人把枪支弹药、军装棉被等分开打包,全部分放在马背上。李老绅、高达、启程、许四宝等人都腰胯短枪,各自马背上装的全是金银珠宝;李彪、谭林、张旭等人则看管着枪支弹药往前走。悟道一边看图纸一边往前走,边走边留下记号……就这样足足走了六七个小时,终于到达密道龙头之处。悟道吩咐把所有金银珠宝、枪支弹药进行清点造册,由启程、李彪、许四宝、高达轮流值班看守。他又问道:“李涛和赵奎回来了没有?”高达道:“上面我已经派人专门盯着,还没见回来。”悟道吩咐:“他们回来后,就让去我家等候。”“好的二当家。”
高达和许四宝、悟道等人,对在场每个人的家庭背景、住址、人员信息全部仔细核对,做成“花名册”,还根据每个人的经历、特长特意做了备注。
这时李老绅跑到悟道跟前道:“老哥,现在已经清点完毕:步枪三百四十把,轻机枪八挺;子弹二十八箱,机枪子弹十六箱,手枪四十把;炸药包五十个!手榴弹整五百枚,零零散散六十七枚,一共五百六十七枚。棉服五百三十套,棉鞋四百二十一双,棉被两百条,大衣四百件……”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金条和金元宝,加在一起两千三百五十二块,大洋三十万零七百一十五块;珍珠项链共计三百串,玉石手镯一百二十一副,金手镯三十副,大小戒指七百零三枚……”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手舞足蹈。
这时外面有人来报:“二当家,李涛和赵奎带领十名兄弟回来了!”
悟道和许四宝等人商量了一下,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庆功宴暂时不办,等过段时间风头过去再补办。但是……今天在场的人,每人发大洋二十块!几位受伤的弟兄多加五块作为医疗费!”
大家高兴得掌声此起彼伏。
随后,悟道和高达等人命令发放大洋,又把金银珠宝全部放进原来的兵器库,枪支弹药也妥善存放,还用封条封箱保存,安排专人把守。
悟道告诉大家:“大家先在原地休息,等天黑后再按批次陆续出去。”
接着,他对许四宝和高达说:“带一千大洋,去采购一些草料和粮食,在这里埋锅做饭。”
高达道:“二当家,做饭会不会有烟气飘出去被人发现?”悟道说:“不会。你看这里原来就有过做饭的痕迹,却没见有烟飘出去。我们晚上先出去,里面的人先点火试试,要是有烟飘出去,就立刻停止,再想别的办法。”说完,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高达、悟道和众人陆陆续续走了出去,一出洞便发觉外面的温度格外低。里面的人烧了很多火把,悟道等人在外面竟看不到一丝烟气飘出,他这才放心离开。
悟道告诉启程:“赶紧回家看看秀儿和俩孩子,别让他们担心。回去以后安排一下,弄点好吃的,这些兄弟们一天都没吃了。”
启程道:“爹,也挺奇怪,以前我一顿不吃就浑身没劲,今天忙活一天也没觉得饿,是不是太高兴了,才没觉得饿啊?”
悟道闻言道:“是因为你大师伯给你的那个丹药起的作用。你大师伯可是不得了的人哦!”
说话间,爷俩回到家里,把马匹交给下人牵去喂草料。秀儿听见启程和爹回来,赶紧出来迎接。启程忙问:“昨天到今天家里还好吧?”秀儿道:“家里一切正常,倒是您爷俩,一天一夜没回,叫人挺担心的。”
启程道:“这不没事嘛。赶紧吩咐赵妈多做饭,多弄些菜,不求花样多,只要份量足,越多越好,馍馍也多蒸一些,今天人多。”
秀儿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啊?这是怎么了?”
启程摸了摸秀儿的头道:“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放心吧,我跟爹干的都是正经事,不用担心。”
秀儿道:“那准备多少人的吃食?能不能告诉我个数啊?”
启程刚想说,悟道插嘴道:“按照一百人的饭量准备。”
秀儿听到“一百人”,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悟道哈哈一笑:“你家哥哥和爹爹也在哦!”秀儿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两家一起,肯定不会干坏事。她忙道:“那我赶紧吩咐下人做饭。爹,启程,我先去给你们沏杯茶。”
悟道今天满脸堆笑,道:“辛苦秀丫头啦。”说罢掏出烟袋,又开始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秀儿立刻安排下去:用五十斤面粉做白面馍馍,把地窖里的大白菜、萝卜几乎全翻了出来,又吩咐道:“萝卜炖腊肉、大白菜炖猪肉,再弄些自家腌制的咸菜。”她又把几个炉子全搬出来,上面蒸馍馍,下面烧开水。
过了两个多小时,饭菜差不多做好了。李老绅带着李涛、赵奎和三十多人进来。众人休息片刻便开始吃饭,一顿胡吃海塞。吃饱后,李涛跟秀儿打了个招呼:“妹子,辛苦了,我有事先走了。”
李老绅对悟道说:“关于金库和武器,我准备让彪儿和涛儿轮流看守,怎么样?”
悟道说:“当然要自家人看守,不过人手还不够。”于是让高达和许四宝各自再派两个人,凑够二十人日夜轮休看守,“千万不能有闪失啊!”
一会儿,许四宝又带了三十来人悄悄进来,众人二话不说,坐下就吃,看来真是饿急了,一顿就吃掉一大半的馍馍,吃完便走了。后面高达和李彪又带来二十多人,重复了刚才的情景,吃完就离开。
这时悟道道:“这样也不是办法。我觉得,许大当家的,咱们要重新启用许家寨。你们那里离我这李圩子有四十来里路,如果县城那边有什么动静,用狼烟传信,我们这边看到就有充足时间准备,你说呢?还有,眼下咱们枪有了,钱有了,该着手招兵了,你们觉得如何?”
高达、李老绅、许四宝听了,都觉得有道理。
“今天先不说了,大家吃好喝好,就好好休息。对了,可以带些干草回去,既能喂马,也能铺着睡觉。”悟道吩咐道。
看着眼前的一切,悟道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幸福与满足——这份踏实与希望,是他期盼已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