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五年春,皖北许家寨的晨雾还缠在树梢,练兵场的呐喊声已刺破了宁静。张满萍(此前化名李书记)扶着寨墙立在高台上,目光死死锁着场中训练的夜鸮特战队——潇静怡举枪瞄准,三十步外悬在树枝上的铜钱应声而穿,弹壳落地的脆响还没散,邹诗涵的砍刀已“咔嚓”劈断第三根碗口粗的木桩,新儿扛着歪把子机枪平射,子弹在靶心凿出个深黑的洞。他攥着衣角的手微微发颤,转头对身旁的李老绅叹道:“老绅,你们皖北救国军的兵,真是把‘硬骨头’练到骨子里了!”
李老绅捋了捋衣襟笑了笑,抬手指向场中那个扎着马步、气息稳得像块磐石的身影:“都是悟道带得好,他那炼气八层的本事,教出来的人哪能差?不过你说战术能调,倒要好好听听你的门道。”
这话刚落,身后就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张书记要是不嫌弃,不如到我屋里细说?”悟道大步走来,青布短褂下的肌肉线条绷得紧实,五十多岁的人,眼神却亮得像淬火的钢。他身旁跟着念福儿,同样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灰布衫衬得身姿利落——她是悟道的师妹,早年同入道门练气,后来跟着义和团闯过阵,最盛时还把队伍拉到过几万人;如今是夜鸮特战队的后勤总管,寨里的医馆、粮库,全由她和秀儿一同打理。
几人刚进屋坐下,张满萍就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封面的小本子,泛黄纸页上的字迹力透纸背。“这是毛泽东同志提出的游击战理论,”他指着其中一段,声音沉了几分,“核心就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你们夜鸮特战队个个身怀绝技,要是配上这套战术,对付敌人的大部队,保管能以少胜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屋中众人,语气里添了几分沉重:“我养伤这大半年,听寨里人说,你们民国十二年就跟军阀拼命,民国二十年还往东北救过百姓。这么有家国情怀的队伍,不该困在皖北这方寸地里。你看现在的国民党,天天喊着‘攘外必先安内’,眼睁睁看着鬼子在东北建‘满洲国’,却把枪口对着我们共产党人。这样的政党,值得咱们卖命吗?”
“说得好!”念福儿放下手中的茶碗,声音清亮得像撞了铜铃,“我们许家寨守着皖北,可心早就飞到东北了!只是这些年没个章法,打鬼子全靠一股子蛮劲,要是有这游击战理论,何愁不能把鬼子赶出去?”
悟道重重拍了下桌子,木桌竟没发出半分声响——炼气八层的内力让他连发力都带着分寸:“张书记,你要是肯教,我们夜鸮特战队立马学!日后要是能跟着共产党打鬼子,我们皖北救国军绝不含糊!”
几人正说得热络,张满萍的警卫员突然跑进来,躬着身子凑到他耳边,想小声汇报。张满萍立刻摆手打断:“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大声说!许家寨救了我的命,在这儿没什么秘密!”
警卫员站直身子,立正敬礼:“报告!中央红军长征已经胜利结束,现已抵达陕北!”
张满萍愣了愣,眉头皱了皱,小声嘀咕了句“你这榆木脑袋”,随即起身对悟道和李老绅抱拳道:“诸位,我得立刻去陕北汇合,听从中央落实精神。这半年多谢大家照顾,日后定当涌泉相报。这本游击战小册子留给你们,或许能帮到夜鸮特战队。”
李老绅接过小册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小心,有空常回寨里看看。”
等张满萍一行人走远,许家寨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这份平静没持续多久,寨里的柿子从青转红,枝头沉甸甸挂着果实时,变故就来了。
潇静怡攥着张皱巴巴的报纸,连跑带喘冲进悟道的院子,鞋子上还沾着泥。她的手指死死抠着“赵一曼同志在珠河就义”的标题,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眼泪砸在字上,晕开一片墨痕。
“军长!”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腰间的配枪递到悟道面前,声音哽咽得发颤,“上次去东北没能救出赵同志,都是我没用!您毙了我,我给赵同志赎罪!”
悟道伸手一扶,看似轻描淡写的动作,却让潇静怡顺势站了起来——炼气八层的内力让他连扶人都带着股稳劲。他把烟袋锅子“咚”地砸在石桌上,烟丝溅了一地,语气又急又沉:“傻丫头,怎么能怪你?鬼子把珠河围得像铁桶,连共产党人都没能救出来,咱们已经拼尽全力了!要怪,就怪那些狗日的鬼子!不好好待在自己国家,跑到我们这儿烧杀抢掠,为非作歹!”
他抬头望向院外,目光仿佛穿透皖北的稻田,越过千里平原,落在东北那片黑土地上:“我正盘算着再去东北,这次咱们夜鸮特战队,要让鬼子知道,杀我华夏同胞,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当天下午,悟道就在练兵场召开了动员会。潇静怡、苏芮、邹诗涵、张德琪、霞儿、新儿、陈默、赵坤几个夜鸮特战队的老队员站在最前面,腰间的武器擦得锃亮,枪身映着日光;张旭、谭林、李涛三个二十多岁的壮汉攥着枪,胸口挺得笔直——这次他们主动要求加入特战队,早就盼着能上战场杀鬼子;念福儿站在侧面,手里捧着个蓝布包,里面是给队员们准备的伤药和干粮,包角都缝得整整齐齐;悟道的孙子新儿、孙女霞儿,一个十六岁、一个十八岁,背着装满望远镜和急救包的挎包,眼神里满是坚定。
悟道看着眼前的队伍,眼眶微微发热,沉声道:“这次我亲自带队,潇静怡、邹诗涵、张德琪跟着我做主力;张旭、李涛负责通讯,跟寨里保持联系;谭林、新儿、霞儿跟着念福儿师妹,负责侦查和急救。高达,你跟李老绅留在许家寨,蚌埠的国民党守军最近总在周边晃悠,你们得盯住他们,守好咱们的家和下面的兵工厂,绝不能出岔子!”
高达立刻立正,声音洪亮:“军长放心!有我在,皖北救国军的大本营,一根草都少不了!”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启明星刚挂在天边,悟道就带着二百人的队伍乔装打扮后出发了。从皖北到东北,两千多里路,走得格外艰难。尤其到了关外,到处都是鬼子的关卡和满洲护国军的巡逻队,他们只能白天躲在山林里,夜里沿着山间小路疾行。潇静怡和邹诗涵走在最前面,用砍刀劈开路障,刀刃上的寒光在夜色里闪着冷芒,枯枝断木落在地上,没发出太大声响;赵坤扛着机枪断后,耳朵贴在地上听着动静,哪怕远处有马蹄声,他都能辨出是鬼子的骑兵还是百姓的骡马;念福儿带着徒弟新儿和霞儿,时不时从挎包里掏出干粮分给大家,她的手指在夜里也灵活得很,给队员们递水时,壶盖轻启轻合,连半滴水都没洒出来;张旭和李涛拿着地图,借着月光核对每一处路标,两人轮流背着沉甸甸的背包,脚步却始终没慢下来。
走了二十多天,终于踏入东北地界。刚到珠河附近的山林,就听见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枪声,还夹杂着百姓的哭喊。悟道立刻示意大家隐蔽在树丛后,自己运起炼气内力,脚步轻得像猫,悄摸过去查看——只见五个鬼子围着一个老农拳打脚踢,老农的额头流着血,却还护着身后的草垛;旁边躺着个年轻女孩,一看就是老农的女儿。胸口插着一把刺刀,鲜血把地上的枯草染成了暗红色,早已没了气息。
“狗日的!”赵坤气得牙痒痒,端起机枪就要扣扳机。悟道赶紧按住他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炮楼:“先别急,炮楼里还有十几个鬼子,硬拼会吃亏,咱们得打个措手不及。”
他转头对潇静怡和邹诗涵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会意,猫着腰绕到炮楼侧面。潇静怡掏出短枪,借着树影的掩护,瞄准炮楼门口的哨兵,“砰砰”两枪,子弹精准打穿哨兵的脑袋;邹诗涵摸出两枚手榴弹,拉开引线后,等了两秒才扔进炮楼,“轰隆”两声巨响,炮楼瞬间冒起黑烟,碎木片和尘土漫天飞。
这边的鬼子听到动静,刚要转身往炮楼跑,赵坤的机枪就响了,“哒哒哒”的枪声里,四个鬼子瞬间倒地。最后一个鬼子吓得魂飞魄散,转头就想跑,新儿突然从树后冲出来,运起念福儿教的粗浅内力,拔出腰间的燕尾镖,手腕一扬,镖尖在黑夜里划出一道冷光,像只飞燕似的,直奔鬼子的后脑勺,“噗”地一声扎了进去。鬼子闷哼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霞儿立刻扑上去,补了一刀——对付鬼子,绝不能手软。
老农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又惊又喜,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泪:“你们是……是皖北来的救国军?我听说过你们,早些年你们可把鬼子闹得不轻,夜鸮特战队,好样的!”
悟道扶起老农,声音沉缓:“大爷,我们是来杀鬼子的。您知道附近鬼子的据点在哪儿吗?我们今晚就得端了他们!”
老农立刻指向东边,语气急切:“往那边走十里地,有个张家堡,鬼子占了村里的祠堂当据点,还抓了好多百姓修炮楼呢!他们还搞什么‘联营’‘坚壁清野’,把村里的粮食都抢光了!”
当天夜里,悟道就带着小队摸进了张家堡。潇静怡和苏芮换上粗布衣裳,装作给鬼子送水的村姑,提着水桶慢慢靠近祠堂门口。两个鬼子见了,立刻色眯眯地围上来,伸手就想摸苏芮的胳膊。没等鬼子碰到人,苏芮突然出手,手指如钩,一下扣住一个鬼子的喉咙,稍一用力,就听“嘎巴”一声脆响,那鬼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潇静怡也趁机掏出短刀,手腕一翻,割断了另一个鬼子的喉咙。
邹诗涵和赵坤扛着机枪守在村口,枪口对准来时的路,防止鬼子逃跑;张旭和李涛带着新儿、霞儿,贴着墙根悄悄摸进百姓被关押的柴房,用砍刀劈开锈迹斑斑的锁链。“乡亲们,我们是夜鸮特战队,快跟我们走!”张旭压低声音喊,语气里满是急切。百姓们又惊又喜,攥着衣角,跟着他们往村外跑。可刚到村口,就被十几个巡逻的鬼子拦住了去路。
“杀!”悟道大喊一声,拔出腰间的绣春刀冲了上去。他运起炼气内力,刀身瞬间裹上一层淡淡的气劲,迎着鬼子的刺刀劈过去,“咔嚓”一声就劈断了一个鬼子的胳膊,鲜血溅在他的青布短褂上,却没沾到半分污渍——内力护体让他连血渍都能避开。张德琪和谭林也跟着冲上来,短枪和砍刀配合得严丝合缝,鬼子刚要举枪,就被刀光逼得连连后退,根本近不了身。张德琪的手枪打得又准又狠,每一发子弹都能放倒一个鬼子,枪声响处,必有鬼子倒地。
新儿和霞儿也没闲着,两人使出念福儿教的六路十二镖,运起粗浅内力把镖掷出去,镖尖精准打在鬼子的眼睛上。一个鬼子疼得嗷嗷叫,捂着眼睛乱晃,刚要扣动扳机,霞儿就冲上去,用短刀挑断了他的手腕;新儿趁机夺过枪,对着鬼子的胸口“砰”地就是一枪,鬼子应声倒地。
不到半个时辰,十几个鬼子就全被消灭了。百姓们围着小队,有的哭有的笑,一个老大娘从怀里掏出两个热乎乎的窝窝头,塞给新儿和霞儿:“孩子们,你们真是好样的,终于替我们报仇了!”
可麻烦很快就来了。张家堡的鬼子被消灭后,消息很快传到了关东军那里,他们立刻调集了三百多人,在珠河附近展开地毯式搜索,还放狠话要“活捉夜鸮特战队,扒皮抽筋”。一天下午,小队刚在一个山洞里歇脚,准备啃点干粮,就听见外面传来军犬的叫声,还有鬼子的呼喊——鬼子追上来了。
“你们先走!我和张德琪带二十人断后!”谭林突然站出来,攥着步枪的手青筋暴起,眼神坚定得很,“军长,您放心,我们俩能撑住!你们往哈尔滨方向走,听说鬼子的大官都在那边。等我们牵制住鬼子,就去哈尔滨马迭尔餐厅跟你们汇合!”
悟道知道没时间犹豫,多耽搁一秒就多一分危险。他紧紧握了握两人的手,运起内力在他们肩上按了一下——一股暖流瞬间涌进两人体内,能暂时护住心脉,挡些刀枪。“好!我们在哈尔滨马迭尔餐厅附近等你们,一定要活着过来!”
等悟道一行人走远,谭林和张德琪立刻带着二十人的小队在山洞门口设下陷阱——他们把手榴弹绑在树枝上,拉绳系在旁边的灌木上,又在地上挖了半人深的坑,铺上枯草和树枝,看着跟平地没两样。没过多久,鬼子就端着枪冲了过来,第一个鬼子没注意,一脚踩进坑里,灌木被拉动,手榴弹的引线瞬间被扯断。
“轰隆!”一声巨响,十几个鬼子被炸得飞了起来,尸体落在地上,血肉模糊。剩下的鬼子吓得不敢贸然上前,只能趴在地上,用机枪对着山洞扫射,子弹“嗖嗖”地打进洞里,溅起一片尘土。谭林端着歪把子机枪趴在洞口还击,子弹打完了,就拔出大刀跟冲上来的鬼子拼刺刀。他虽没练过炼气功夫,可夜鸮特战队的刀法都是悟道亲传,每一刀都劈得又快又狠,一刀下去就能划开鬼子的胸膛。谭林的胳膊被鬼子砍了一刀,鲜血直流,染红了半边衣裳,可他还是咬着牙,抱着一个鬼子滚下了山崖,两人在崖底同归于尽,连一声惨叫都没留下。
张德琪看着战友们一个个的牺牲,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握着刀冲上去,砍倒了一个又一个鬼子。可鬼子实在太多,她的后背被鬼子的刺刀捅了一刀,接着小腹又中了一枪,鲜血顺着衣摆往下流,滴在地上,汇成一小滩。她跪倒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大刀,指甲抠进刀柄里,最后看了一眼哈尔滨的方向,嘴里断断续续喊着“杀鬼子……”,头重重地垂了下去,再没抬起来。二十个特战队队员,在消灭一百多日本鬼子后,弹尽粮绝,只能握着大刀跟鬼子肉搏,最后全都倒在了血泊里,没一个人后退,没一个人投降。
悟道一行人赶到哈尔滨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泪痕,眼眶红得发肿。他们按照约定找到马迭尔餐厅,从抗联联络员那里得知,这餐厅是鬼子收集情报的重要据点——里面不仅有十几个日本军官,还有二十多个间谍,专门监视各国的情报往来和抗联的动向,地下室里还藏着鬼子从百姓手里抢来的上千两黄金,全是沉甸甸的金条。
“我们得端了这个据点,给张德琪、谭林还有二十多兄弟报仇!”潇静怡攥着短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语气里满是恨意。
悟道点了点头,拿出地图铺在临时住处的桌上,手指在图上划着:“苏芮、邹诗涵,你们装作舞女混进餐厅,先解决门口的守卫,别惊动里面的人;张旭、李涛,你们在餐厅外放哨,一旦有鬼子增援,就立刻放信号弹;新儿、霞儿跟着念福儿师妹,从后门绕到餐厅侧面,负责接应里面的人,也防着鬼子从侧门跑;我从餐厅后面的通风管道钻进地下室,先解决里面看守黄金的鬼子,咱们里应外合。”
当天夜里,小队就按计划行动。苏芮和邹诗涵换上旗袍,描了淡妆,端着酒杯,踩着高跟鞋慢慢走进餐厅。门口的两个鬼子见了,眼睛立刻直了,色眯眯地围上来,嘴里还说着听不懂的日语。没等鬼子动手,苏芮就从袖口掏出短刀,手腕一翻,一刀割破了一个鬼子的喉咙;邹诗涵也趁机用膝盖狠狠顶在另一个鬼子的小腹上,鬼子疼得弯下腰,她接着手起刀落,解决了对方,两个鬼子的尸体被迅速拖到旁边的杂物间,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悟道运起炼气内力,身体变得轻盈无比,他顺着餐厅后面的通风管道往里爬,管道狭窄又满是灰尘,可他连呼吸都没乱半分,脚步轻得像没重量。
爬到地下室上方时,他透过缝隙往下看,只见十几个鬼子正围着黄金喝酒,旁边还绑着几个中国人。悟道从怀里掏出一包迷香粉轻轻抖了下去,不一会,所有人都晕倒了。
悟道趁机跳下去,绣春刀一挥,就砍倒了两个未断气的鬼子。新儿和霞儿跟着念福儿冲进来,霞儿掏出匕首,解开了被绑百姓的绳子;新儿则捡起地上的步枪,对着一个想逃跑的鬼子要开枪,被念福儿拦住。话音刚落,念福儿手一抖,一把飞镖飞射而出,精准刺入鬼子身体。
地下室的动静惊动了楼上的鬼子,他们纷纷往地下室冲。可刚到门口,就被守在那里的苏芮和邹诗涵打了回去。张旭和李涛在外面放起了信号弹,陈默带领的一百多特战队队员看到信号,立刻赶来增援。
等战斗结束,地下室里的鬼子全被消灭了。队员们把黄金装上车,又把绑着的中国人救了下来。一个中年人看着悟道,激动地说:“你们就是皖北救国军的夜鸮特战队吧?我早就听说你们了,去年在珠河杀鬼子,前两天又在张家堡救百姓,你们真是咱们中国人的骄傲!”
从哈尔滨撤出来后,夜鸮特战队的名声彻底在东北传开了。关东军只要一听到“夜鸮特战队”这五个字,就吓得浑身发抖——有的鬼子晚上睡觉,要抱着枪才敢闭眼;有的鬼子甚至不敢单独出门,生怕遇到夜鸮特战队的队员。有一次,几个鬼子在酒馆里喝酒,听到邻桌有人说“夜鸮来了”,吓得连酒壶都扔了,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酒馆,结果发现是虚惊一场。
这年入冬,悟道带着小队回到了许家寨。高达和李老绅早就带着人在寨门口等着,看到他们回来,立刻迎了上去。悟道把张德琪和谭林的事告诉了大家,寨里的人都红了眼,纷纷要求再去东北杀鬼子。
人群里的张敏脸色瞬间惨白,她攥着衣角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几乎要嵌进肉里。直到所有人都围着队员问东问西,她才踉跄着躲到寨墙后的老槐树下——那是去年谭林救她时,两人躲雨的地方。刚站定,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砸下来,她捂住嘴不敢哭出声,肩膀却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谭林……你这个骗子……”她哽咽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磨得发亮的木哨——那是谭林八年前救她时塞给她的,说“遇到危险就吹哨,我会来救你”。这些年她把木哨带在身上,总盼着哪天能亲手还给她,说一句“我等你好久了”。可如今,木哨还在,人却没了。
“你当年把我从直系军张少帅手里拉出来,说让我好好活着……我活着等你啊,一等就是八年……”张敏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哭声终于忍不住溢出来,嘶哑得像破了的风箱,“我还没告诉你,我喜欢你;还没问你,这些年有没有想过我;还没跟你说,我攒了好多晒干的野果,想等你回来给你吃……你怎么就走了呢?你让我往后跟谁说话啊?”
她抓起地上的落叶,狠狠按在脸上,想让自己清醒点,可脑海里全是谭林的样子——八年前他背着她跑过山路时的背影,去年在槐树下给她递干粮时的笑容,还有临走前回头对她说“等我回来”的眼神。“你个混蛋!你不是说要回来的吗?你给我回来啊!”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山路大喊,声音里全是绝望,“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这时,念福儿轻轻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张敏猛地回头,看到来人,所有的坚强瞬间崩塌,扑进念福儿怀里嚎啕大哭:“阿姨……我好疼啊……心里像被人剜走了一块……”
念福儿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带着自己的怅惘:“孩子别哭了,我能感同身受你的痛苦。我当年和你一样,明明喜欢着一个人,却总怕配不上他,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娶了别人。那天我躲在山头上,听着山下的鞭炮声,觉得这世上的热闹,全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多余的人。”
“咋咱俩命这么苦呢……”张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抓着念福儿的衣襟,仿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怎么就不等我了呢……我还没来得及……”
悟道走到寨口的石碑前,运起炼气内力,手指在石碑上划过,“张德琪、谭林之墓”六个大字立刻浮现出来,笔锋刚劲有力。他又在旁边刻下“抗日英雄,永垂不朽”八个字,然后对着石碑深深鞠了一躬。新儿和霞儿捧着一束野菊花,放在石碑前,脆生生地说:“张姐姐,谭叔叔,我们会替你们杀鬼子,保护百姓的。”
秀儿站在一旁,端来点心和一壶老酒摆在石碑前,声音带着哽咽:“你们放心,许家寨永远是你们的家。”
寒风掠过许家寨的杨柳,吹动着队员们的衣角。悟道看着眼前的队伍,又望向东北的方向,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还有一个鬼子在中华大地上,皖北救国军的夜鸮特战队,就绝不会停下战斗的脚步。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守护的,不仅是皖北的许家寨,更是整个华夏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