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牙刺穿皮肉的剧痛瞬间蔓延全身,公孙度在蛇群里翻滚,看着毒液顺着手臂血管往上爬,意识渐渐模糊时,看见魔尊站在窝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魔尊眼睛微微眯起,视线像黏腻的蛛丝,缠在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看着他额角渗出的冷汗、紧咬的牙关。
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眼底没有丝毫怜悯。
声音依旧无波无澜的冷。
“运功逼毒,要么活,要么喂蛇。”
直到他咬着牙逼出毒血,趴在地上只剩进气,魔尊才伸手将他拽上来,指尖擦过他染血的脸颊,语气没半分温度。
“这点毒都扛不住,如何有能耐杀得了我?”
每次修炼到极致,他总被魔尊用各种法子折腾去半条命。
前一日刚在斗兽场被魔熊拍断肋骨,后一日便被扔进灌满毒水的水牢。
毒水浸泡着伤口,疼得他浑身痉挛,却听见魔尊在外头敲了敲石壁。
“在里面待够三个时辰,出来我教你下一式。”
他咬着牙运功抵御毒性,石壁上的影子里,魔尊始终没走。
等他浑身溃烂地爬出来,魔尊扔给他一瓶药膏,未曾靠近半分,只远远站着。
“涂完滚去修炼,明日去毒蛇窝,这次不准用灵力护心脉。”
他望着魔尊转身的背影,忽然分不清,这是教他修炼,还是在一点点磨掉他的命,看他痛苦不堪的样子。
但他知道,他所受的痛苦,不及魔尊在他父亲手底下承受到的万分之一。
他对魔尊的所作所为,无法恨起来。
偶尔有人提着剑闯魔宫,喊着“诛杀魔头”的口号,剑风直逼魔尊面门。
魔尊只抬了抬眼,指尖灵力暴涨,便掐住来人脖颈,任凭对方挣扎嘶吼,不过两息时间,那人便浑身干瘪倒在地上,成了堆裹着衣袍的白骨。
魔尊转身,掌心浮着一团莹白的修为光团,径直按向他的眉心。
他下意识偏头,却被魔尊捏住下巴强行固定,光团顺着皮肤渗入经脉,带着陌生人修为的驳杂感,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怎么?还想着回去?怕没脸面对其他正派修士?”
魔尊松开手,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抗拒,语气冷得像冰。
“这些力量,要么接着,要么陪他们一起烂在地上。”
他攥着拳,指甲掐进掌心。
他自幼被教导“非己之利不取”,可这力量滚烫地流在经脉里,每一分都在提醒他:他修为正靠着魔尊屠戮“同道”的修为提升。
他还能回到修真界吗?
魔尊有时候也会厌倦杀戮,躺着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人杀来便让手下去处理。
有时候也会手痒,没有名门正派来闹事,便拿魔界的人开刀,有时候把他当下人使唤。
对于教导他,力道收了很多,虽然他遍体鳞伤。
对比那些被一招杀死的人和魔,魔尊着实是手下留情了。
这么对比下来,甚至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在魔尊眼里,是与众不同的。
若不是真把他当回事,何必费力气教他辨毒、阵法、练剑……而非像处理蝼蚁般随手碾死?
可这念头刚扎根,就被殿内掷来的剑砸断了思绪。
剑刃扎在他脚边的青砖里,剑柄震颤不止,魔尊的声音冷得没半点温度
“用你学到的所有本事,杀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