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由戒律堂长老门规戒律。
只见那白衣老者拿出一卷卷轴。
手中一抖,卷轴从高台一路铺展到底下新弟子的脚边。
“接下来由老夫给你们讲讲门规戒律三千条。”
高台上其他众人也皆是坐了下来。
底下弟子目瞪口呆,陷入沉默。
戒律堂长老扫了一眼众人,开始念了起来。
“第一,戒欺师灭祖:凡我宗门弟子,需敬重师长、恪守孝道,不得对师门长辈有不敬言行,更不可背叛宗门、泄露核心秘法。”
“第二,戒同门相残:师兄弟间当友爱互助、共研道法,严禁因私怨争斗、残害同袍,违者视情节废去修为或逐出山门。”
“第三,戒滥杀无辜:修行者当存仁心,非遇恶徒或自保,不得随意伤害凡人及无害生灵,违者需入悔过崖面壁三年。”
“第四,戒私通外敌:需以宗门利益为先,不得与敌对势力暗中勾结、传递宗门消息,一旦查实,废除所有修为,逐出宗门。”
“第五,戒懈怠修行:每日卯时需至演武场晨练,每月需向师门报备修行进度,无故缺席或敷衍者,罚抄门规百遍,扣除月例丹药。”
……
柳林听得认认真真。
肖槿成眼角余光落在凌易身上,不知道听了多少。
凌易则是听得昏昏欲睡起来。
晚上做噩梦大脑没休息好,加上上边长老念经似的,叫人听着困意上涌。
肖槿成察觉到凌易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的,扯扯凌易的衣袖,引起凌易的注意后,这才小声道:“哥哥困了便靠着我睡一会吧。”
凌易看一眼他的小身板,摇摇头。
坐着睡觉。
肖槿成有些失落。
依旧盯着凌易看。
至于为什么要盯着凌易看,他也不知道,就是想看,怎么看都看不够的那种。
戒律堂长老念到第一千五百条的时候,底下的人东倒西歪睡了一半。
就连高台上坐着的不需要睡觉的部分峰主都坐着睡了过去。
他黑着脸想让宗主说说他们,结果一看,他们宗主也坐着睡着了。
不由得陷入自我怀疑,他念的这些东西有这么催眠吗。
念得他口干舌燥他们倒好,一个个倒头就睡。
他不念了,清清嗓子:“咳咳……念完了,接下来由宗主给各位讲道传史,说说咱宗门的辉煌过往,讲讲先辈们的惊世事迹。”
他说罢收了卷轴坐下来。
众人惊醒,坐直了身子。
宗主亦醒过来,心道怎么这次念得这么快。
但也没有怀疑,清清嗓子便开始了他的演讲。
“你们今日拜入天玄宗,当知晓这三个字背后的重量。”
“两千多年前,我天玄宗正值鼎盛,宗门内渡劫大能便有十位,元婴修士更是数以千计。”
“那时的护山大阵一启,霞光能映亮半个修真界,就连天界仙官路过,也要落剑拱手,称一声‘天玄仙宗’。”
“变故起于一则流传六界的预言:魔主出,天地绝。”
“能与天道意志沟通的天机阁推算出,将来会给修真界带来灭顶之灾的灭世之人,诞生了!”
“他生而伴混沌,杀不死,灭不绝,所过之处,仙门成焦土,生灵化飞灰。”
“可天玄宗的先辈,从来不信‘绝路’二字。时任掌门拄着半截断剑,走遍九洲,以天玄宗百年基业为诺,与九洲英杰结成百家仙盟,杀向魔界。”
“那一战,咱们天玄宗的长老们,带头祭出本命法宝,蜀山的剑修结成剑网,灵山的禅师念动往生咒,连凡间的修士都手握武器冲在前面……”
“魔气漫过脚踝时,没人退;仙骨堆成山时,没人怕。”
“先辈们燃了仙元,碎了灵根,用魂魄凝成锁链,想锁住那魔尊的魔元。”
“可他只是冷笑一声,弹指间,魔焰便烧断了锁链,震碎了仙盟大阵。”
“最后一位太上长老抱着他同归于尽,自爆的灵光照亮了半边天,可三日之后,那魔尊竟在魔气中重塑了身躯,只留下满地仙骨和残破染血的本命武器。”
“这便是天玄宗的过往,不是只有风光,更有明知赢不了,却偏要站出来的悲壮。”
“那些先辈没拦住灭世的脚步,却用命给后人换了喘息的时光。如今,这份担子,要传到你们肩上了。”
宗主在台上说得慷慨激昂。
底下众人听得热血沸腾。
他们宗门历史这玩意儿,从来就没那么真。都是剩下的人写的,便都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说。
凌易权当故事在听。
“后来,当时的天骄,也是我们天玄宗唯一一个从魔界中活着回来的人,他重建了宗门,才有现今的天玄宗,现在的辉煌。那人便是九洲渡劫期强者都得礼让三分的劫生老祖公孙度!”
“虽然有他在,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那魔尊至今仍被封印在封魔海,不知何时会破封而出,再次为祸苍生,毁灭六界。”
“预言的阴影从未散去。但别怕,当年先辈们能聚起百家仙盟,今日你们入了天玄宗,便也是这‘守’字里的一笔。”
“好好修行,不是为了将来能有多风光,是为了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们能像先辈一样,敢站出来说一句:天玄弟子在此,请魔头赴死!”
话毕,台下响起雷鸣般掌声。
宗主说罢,大手一挥,转身走下高台,往不远处一大殿走去。
“众弟子随本座来。”
众人不知要去哪里,起身整齐地跟在宗主身后。
众长老峰主亦移步。
宗主带着众人来到祖师殿。
大殿中央摆着几张拼在一起的供桌,上面摆着历代祖师的灵位。
最显眼的位置供奉着两千年前那十位渡劫期大能,后边还有不少是参加讨伐不死魔尊然后死在魔界的。
他们的狰狞的面容,一次次无情的击杀,那种疼痛,凌易至今还记得。
虽然亲手将他们挫骨扬灰,但造成的伤害,在心里留下无法愈合的伤口。
宗主道:“这便是本座方才所说的先辈们。”
一旁司仪长老高声道:“新弟子跪拜祖师英灵,行三跪九叩之礼。”
话音落下,众弟子齐刷刷跪了下来。
唯有凌易站在原地不动,面上无甚表情。
执法堂长老厉声喝道:“那边的谁,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