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老师在上面讲试卷,讲到关键的地方拍拍黑板,“来,头都给我抬起来,后面那一大片睡觉的,同桌给他戳醒了,快,这不是第二节课吗?第一节课没睡够啊,怎么第二节课还困。”
“难道数学比生物重要?数学课不敢睡生物课睡,天天逮着我欺负。学那么久,天天学数学也没看你们考的多,这次好像是倒数第一是吧,我们开组会的时候还重点提了。”
生物老师推了推眼镜,环视一圈,指着杜明拙,“哎,那谁啊,抬头。”
杜明拙没抬头专心致志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同桌戳了一下他。
生物老师在讲台上看的一清二楚,“对,就你——”
杜明拙抬头,结果和生物老师一下子对视上了,生物老师认出来了这张让人过目难以忘记的帅脸,有点尴尬。
杜明拙反应很快,右手还拿着helloKitty铅笔,两只手冲讲台上比心,眼睛笑的弯弯的,“撒浪嘿呦。”
生物老师被逗笑了,“我也爱你,行了没事了,我们现在来讲这个题目。”
“看图,这个b细胞受两个信号的刺激后开始分裂分化,那我问你,这两个信号分别是什么,翻开你的选择性必修1,快快快……”
杜明拙丝毫不受干扰,脸上是少见的认真,顺利对着《一数》解出选择题最后一题。
怕图看着乱又画了个新的。
令徐逢意外的是,杜明拙一坐就是一上午,当然了,每节课下课一定要出去,无论是上厕所还是出去玩。
一上午的时间竟然把数学试卷整个做了一遍。
好多概念不是很熟写着写着就忘记了,还要重新翻教辅,所以速度慢了一点。
今天两个人准备换换口味,吃泡面,杜明拙最后一节课下课就跃跃欲试,无比期待吃饭时间,提前把泡面拆了,料也放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莱昂纳多水卡也妥帖地塞进兜里,塞之前还欣赏了两眼,“啧”了一声,自言自语,“也就和我差不多帅吧”。
精神状态遥遥领先,也不懂在和上世纪的·靠脸吃饭的·巅峰期·球草在雄竞什么,还是针对颜值这一块。
暑气迟迟不褪,徐逢本来吃饭就和猫儿似的,吃的少,这两天更是,吃两口就不吃了,点的两人份,他平均一份半,天天都快吃成猪了。
杜明拙心焦面上却不显,只是之前好似有意无意地提了一下,要不要请个阿姨来专门做饭,连带他也能吃的营养均衡些。
徐逢摇了摇头,他也就没再提,大不了以后专门联系好一些的酒店外送就是了。
反正他总有办法的。
最后一节是王建国的课。
杜明拙鲜少最后一节课还在教室,一般情况早就去门口拿外卖等徐逢了。
没想到这次真被他赶上趟了。
王建国拖堂了,英语试卷倒没怎么讲,但作为伟大的班主任,牺牲自己课的时间,就月考讲了半节课。
下课铃一打,楼上是“叮叮咣咣”的椅子声,还有脚步的“轰隆”声,隔壁班也动静很大,像丧尸去抢饭吃。
只有他们班人人心焦却无人敢动,王建国还在讲台上叭叭,眼睛盯着蠢蠢欲动的几个,某些人腿都伸出二里地了,“急什么急?就吃饭急?你好好看看你们那月考考的,高三了……”
杜明拙在底下早就不写数学试卷了,抱着泡面伺机而动,现在咬牙切齿地和同桌压着嗓子说话,“不是说不给占用吃饭和下课时间吗?”
同桌虽然戴一个宅男眼镜,性格还是挺不错的,操着方言悄摸声地回杜明拙,“你还真信了啊小天真(爱心)。”
杜明拙右手摁着按动笔后头,狂摁。
同桌又补充,“叫你吴邪算了,《盗墓笔记》下一季等你演呢,没你开不了机。”
杜明拙挎着脸演绎天真无邪。
杜明拙瞬间一脸严肃,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想赢的时候脸上是没有笑容的,脑子疯狂转动。
右手把按动笔扔进桌洞,摸出手机打开闹铃,随着微小的“咔哒咔哒”调时间的声音,食指摁住音量键,调到最大。
下一秒,手机发出闹铃的巨响,没错,是“巨响”。
随着这不停的巨响,杜明拙直接“哗”地站起来,故意没关铃声,义正言辞,“不好意思,我闹铃响了,我去拿饭。”
面上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王建国把书往自己的桌子上一扔,“行了,下课。”
凌安和猴子一样,“呜——”了一声,和猴子一样撒腿往外跑,下一句话被甩在身后,飘进徐逢和杜明拙耳朵,“还是我明哥牛逼,我爱你。”
杜明拙翻了个白眼,把泡面捧在手里,“爱来爱去的,谁要你爱。”
他同桌刚刚也在疯狂按按动笔,杜明拙眼睛往下一盯,“你那叫无能狂怒。”
然后视线又挪到自己手里的泡面,当着他面一脸骄傲地把闹铃按掉,“我这叫有效手段。”
同桌心服口服,“是是是,还是我格局小了。”然后把笔一扔,跑出去,“吃饭了兄弟们——”
徐逢转头站起来,拽着杜明拙衣服下摆,把人往外扯,“走了,快点,你以为饮水机就不要排队吗?”
走廊上,九月的太阳依旧刺眼,在天空中偏南挂着,正好斜照进走廊。
旁边有的人急匆匆地走向食堂,有的人慢悠悠地不准备吃饭,只有徐逢左手端着泡面,右手拽着后面人的衣摆。
后面的人比她的高了足足一个头还多,影子投在墙上一高一矮,差的多了去了——却心甘情愿地被拽着,步子也顺着那点微不足道力道被迫变大,但还是那一步三晃的死样子。
在他的视角只能看到一颗很犟的脑袋,李想修过的短发长长了,但还是很好看,被发圈绾在后面,露出脖颈和耳朵。
他视力过于好了,能看到耳垂在光下有细小的绒毛,肩胛骨凸出校服,背影单薄,而头顶还是那簇呆毛,理直气壮地斜冲着旁边。
杜明拙从来不要脸,也好意思冲这样的徐逢撒娇,“别那么快嘛,急什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