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矜野的反应显然在温念卿的意料之外。
她刚刚给过顾承霄选择,如今毫不避讳的在裴矜野面前说起林煜深,便是在给裴矜野选择。
虽然他一开始就是以情夫的身份待在她身边的,但她现在属于放飞自我的阶段,再坦白一次自己的真面目很有必要。
之前他的视角里可是只有他一个,现在多了好几个人,就这么水灵灵的接受了?都不用考虑一下?
“怎么这个表情看着我?”裴矜野看出她的惊诧,笑着牵住她的手。
“没什么。”温念卿回握住他:“去哪进修了?”
某人当然不会承认这是前任哥的功劳。
接受和暗戳戳争宠可要一码归一码。
“自己悟的。”某人面不改色。
“表现不错嘛。”
话是这样说,温念卿还是因着这份温顺幻视了何依木。
庭审的时候,她余光瞥到何小狗来了,那时心口升起的波澜她没有忽略,审判结束的那一刻,她望向旁听席,并未找到那抹身影。
谈不上怅然,毕竟人是她亲手推开的。
“小乖今晚去我那吗?”裴矜野忽然开口,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的指尖轻轻收紧,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先送我去城郊的墓园吧。”
她本该第一时间告诉爸爸这个消息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抗拒过去。
很难说。
什么灵魂侵占,意识被压制。
太荒谬了。
但是总要面对的。
裴矜野自然清楚她要去做什么,眼底的期待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默契与妥帖。
他轻轻点头:“好。”
车子平稳地停在墓园门口,天色渐暗,稍显阴森。
温念卿看裴矜野作势解安全带,按住他的手:“你在这等我就好。”
裴矜野显然是有点不放心,但也没有不顾她的意愿,只把衣服塞进她手里。
温念卿接过外套,指尖触到布料上残留的体温,轻轻“嗯”了一声。
墓园静谧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石板路被夜露浸得冰凉,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
走到那熟悉的墓碑前,竟然又发现了木槿花和菊花的花束,那新鲜程度,显然更换的时间不超过一天。
她上次回去有特意查过,木槿花的花语很符合这一路走来的她。
坚韧,顽强,生生不息。
送的挺合她心意的,虽不知道是目前身边知晓她身份的哪个男人,不过也不重要。
她缓缓蹲下,拂过墓碑上的照片。
爸爸,我给您报仇了。
但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甚至有点无所适从。
肆意报复时,我舒爽不已,可过后再想起周女士痛苦的神情,总是觉得心口好难受啊。
妈妈在看着我伤害她的身体吗?知道我是这样的冷血吗?有没有可能,再回来呢…
她活着的每分每秒我都很煎熬,可那份可能钳制的我痛苦不已。
不想面对了,用和那些男人厮混来忘却一切,好的坏的,也可以吧?
她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安静的想了许多。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再起身时,腿都泛着酥麻。
她抱走那束木槿花,在父亲墓前颔首,而后缓步离开。
最近的情绪确实不太对劲,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明明此刻很憋闷伤心,却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以往值得自残一下放松的情况,现在也没有了。
就当是好的走向吧。
看着温念卿抱着花回来,裴矜野不解歪了歪头,温念卿笑着解释:“放我墓碑前的,就当我显灵拿走了。”
裴矜野尚未做出回应时,温念卿已经跨过隔挡坐在了他身上:“下午明明吃的挺饱的,可想到周韵宁就烦,所以接吻吗?”
疑问句,却也不管他的回答,急切又粗暴的咬住他。
没有半分旖旎,只有牙齿嵌进皮肉的钝痛。
她力道重得惊人,唇齿间很快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气息,她却没有松口,反而咬得更紧。
裴矜野非但没有抗拒,顺着她的力道微微仰头,给了她更肆意的空间。
他没有在意自己流血的唇瓣,只是温柔撬开她的牙关,将那份破碎的情绪尽数接纳,一点点安抚着她失控的神经。
她攥着他衬衫的手指越收越紧,指甲嵌进布料里,身体却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直到胸腔最后的氧气耗尽,她终于肯结束这个吻,大口喘着气,眼睛亮亮的。
下午和顾叙白,她也是将他身体的很多处咬出了血印子,就是这种兴奋感让她主动缠着顾叙白一次又一次。
顾叙白开心的不得了。
就像现在的裴矜野,没有一丝怨言。
“疼吗?”
裴矜野抬起指尖抚着唇瓣,摇了摇头。
“那还来吗?”
“好。”
“……”
回到裴矜野的住处已经是后半夜了,没有下一步,就只是接吻,在路边,在车里,很多很多次。
小乖不太对劲,裴矜野怎么会感觉不到。
他知道这要归咎于周韵宁。
无法人为干预,让她随心所欲就好。
他帮她洗了澡,然后将人安顿在被子里,想着给她热一杯牛奶,回来后就听到她问:“后天是盛安的股东大会?”
裴矜野闻言看了眼日期,点了点头。
忽然想起何依木的话。
他觉得,他们有情的话,何依木在她身边会让她好些的。
她的心情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在她睡着后,裴矜野给何依木发了信息。
“……”
温念卿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添上嗜睡这个毛病,一觉起来中午了。
她解锁手机,率先注意到医院的消息。
叶南桥今早去看过周韵宁。
她吩咐过的,如果叶南桥去,一定要让两人见到。
那间病房被她安了很多个针孔摄像头,她自然是要听听这对母女又上演什么情感戏码。
叶南桥还没进到病房里的时候就开始哭了。
说自己尽力了可完全接触不到顾二哥,去了顾氏好多次都被拒之门外,完全没有机会下手。
周韵宁恨铁不成钢,但在听叶南桥说明天是盛安股东大会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她俯身在叶南桥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让叶南桥也有了笑容。
听不到那悄悄话,但不难猜到核心的思想,但温念卿更在意的是她提炼出了一个让她发笑的重点。
媚药是周韵宁给叶南桥的。
周女士要女儿献祭,给自己谋一条活路。
她根本不爱叶南桥。
叶南桥也是傻的可爱,甚至有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