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管顾叙白,看何依木发来消息说一会过来,回了句好。
何依木应该是被许可搬出了叶家,这两天都留宿在她这,他表现一切如常,也和她恩爱如常。
难得休息日两个人一起窝在家,因为林煜深一早打电话过来问温念卿今天方不方便,说他和老爷子要带着林文鸯来拜访。
温念卿不喜欢应付这种,求助的眼神看着何依木。
然后何依木就也翘班了,他还喊来了阿默一起翘,说结束之后正好带她一起去会馆看看。
这么多天温念卿都在期待的事,终于有了结果。
没一会,一群人浩荡登门。
温念卿开门时,就对上一位老者苍劲有力的目光,他头发花白但背脊笔直,气质不凡。
她礼貌一笑,将人请进来。
林煜深和林文鸯紧随其后也进门,最后还出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顾叙白堂而皇之迈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打量屋内。
何依木看了他一眼,道:“顾总什么时候这么闲情雅致,哪里的事都要横插一脚了。”
顾叙白散漫一笑:“难不成何总是没兄弟吗?”
两人一见面就要互相噎着对方,当着林老爷子的面也毫不收敛。
温念卿拉了拉何依木的手,笑道:“来的都是客嘛,阿木,你陪他们说话,我去端茶。”
何依木却是拦住他,给了阿默一个眼神,然后对她说:“不用。”
独自承受一切的阿默任劳任怨倒了整整六杯茶,然后就听到一直听说的神秘大嫂用甜甜的声音和他说:“阿默辛苦啦。”
阿默不过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还没谈过恋爱,一看到温念卿那甜的醉人的笑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某人忽然就懂了为什么他老大天天猴急下班跑路了。
大嫂娇俏,绊住老大手脚。
万年大铁树,现在直接给干成桃树了。
屋内气氛有些微妙,众人心思各异。
林老爷子率先开口:“这位就是温小姐吧?”
温念卿端庄一笑:“您好。”
“之前在山庄文鸯多有得罪,关了几天祠堂小示惩戒,休养好了才带这混小子登门,温小姐不要见怪。”
林老爷子虽然气场强硬,但言谈间却和蔼真诚,的确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温念卿摆摆手:“没有没有,您言重了,小孩子开开玩笑而已,我不要紧的。”
“怎么不要紧?我听煜深说,肩膀划了个大口子,脚踝也肿了。
你们小姑娘都爱美,怎么受得了这种伤口,跟爷爷说,有没有留疤?”
“没有的,您放心。”
何依木亲自换药,又找来医生上门诊治,能留疤就怪了。
顾叙白视线在屋内逡巡,不放过任何一处。
整个空间都是暖黄色调,显得温馨又柔和,家具都是可爱风,屋子里还香香的,莫名让人安心。
他终于看遍目光所及的每个角落,舍得将眼神落在温念卿身上。
她今天穿的是柔粉色小西装配着同色系鱼尾裙,勾勒出利落的肩线和凹凸有致的身形,却不媚俗,清丽端庄,优雅大方。
和林老爷子说话时不卑不亢,但透着恰到好处的礼数,笑意不达眼底却惹得老爷子频频夸赞。
小狐狸一向是爱扮演无辜纯良蛊惑人心。
随即,他又看向温念卿跟何依木的情侣款拖鞋,实际上他刚进门就注意到了。
一粉一蓝,惹眼的很。
他鱼饵撒出去这么久了,何依木那头毫无动静,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和她腻歪在一起,听说家都不回了。
小狐狸更可气,不回微信,不接电话,地库一别之后就那么晾着他。
她怎么敢。
正想着,林煜深拽着林文鸯起身。
“文鸯,跟温小姐郑重道歉。”
这两人一站起来,温念卿也像被吓到的小鸡仔似的蹭一下从位置上起身:“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不在意了,没关系的。”
在意就怪了,她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上。
林煜深却是一脸认真:“文鸯,来之前怎么答应爷爷的?”
林文鸯被收拾了一通之后蔫了很多,从进屋到现在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会被哥哥拽起来,才去看温念卿。
在林老爷子面前,他是不敢张扬造次的,难得乖顺,恨意也没有了,怨怼也没有了。
“温姐姐,之前的事情对不起。”
温念卿笑笑:“林小公子乖的时候还怪可爱的。
赛车的事,你不用太介怀,我在国外每周都回去郊区山上赛黑车,都是不要命的跑,所以才能赢过你。
小少爷其实很厉害,别因为一次失败就过不去,你以后肯定会成为很厉害的赛车手的。
还有,我看小少爷的哥哥为小少爷付出的心思很多,小少爷也要知足常乐,好好努力,不让哥哥失望。”
她一番话,不仅给了林文鸯一个莫大的台阶,还说通了为什么她的赛车水平会高过林文鸯,甚至还规训了叛逆期的少年。
林煜深听林文鸯说过那天的情况,她车技彪悍,如果不是常年那样玩确实不能形成那样的风格。
林文鸯把赛车看得比什么都重,也只有这个才能让他上心上进,而她偏偏就看出来,然后温暖鼓励。
想到弟弟因为技不如人频频针对她,还意外害她伤的那么严重,不仅没一点愧疚,还因为要被爷爷惩罚怨她。
可她不仅没有放在心上,还出言安慰,这让他这个一开始也有些怨怼的兄长都有些无地自容。
林文鸯被关在林家祠堂这几天,一开始是愤怒,然后是委屈,总之就是没有愧疚。
后来林煜深找弟弟聊,循序渐进开导他,终于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弟弟总是这样听自己的话。
弟弟不被爷爷看好,林家将所有资源倾向他,出于愧疚,他自然对弟弟溺爱骄纵,就是闯出天大的祸事,他也会擦屁股。
但是他也从不会在摆平事情后就这么算了,总会耐心和弟弟讲道理,告诉他是非对错。
旁人都认为他心机深沉,纵着林文鸯到处闯祸,无法无天,只想着独占林家大业,连爷爷这次都责怪他没有管好弟弟,但她却说他为弟弟付出了心思。
能让何依木拜倒石榴裙的,的确不会是平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