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瑶刚用了半碗莲子羹,就看见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一个脸圆眼亮,举止沉稳;
一个眉眼柔和,身姿端方。
二人行礼时动作整齐,不见半分慌乱。
脸圆圆的丫鬟:“少夫人,奴婢晦书。”
另一个眉眼柔和的丫鬟:“少夫人,奴婢晦画。”
晦画:“公子派奴婢二人来伺候少夫人用膳,好让少夫人身边的人去用膳歇歇。”
李玉瑶没想到苏清颜会安排的如此妥当,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考虑到了,她的心里顿时暖暖的。
她朝身边的伺候的说道:“翠微,你带她们都下去吃点东西吧。”
翠微不放心:“小姐,奴婢留下,让她们都下去吧”
李玉瑶摇头:“没事,我这里有人伺候,你也累了一天,你今晚好好休息时间,明早早点过来也是一样的。”
翠微点头行礼:“是,小姐。”
房里的丫鬟们连忙欣喜的行礼:“谢夫人。”
说完,陪嫁过来的丫鬟们就都退了下去。
房内,就剩下她们三人了。
李玉瑶用完膳休息了一会后。
就在晦书和晦画的伺候下,卸下钗环和厚重的衣服,舒服放松的泡着澡。
没一会。
李玉瑶感觉头脑有些昏沉沉的,视线也有些模糊,她以为是泡澡的时间太长。
这时,
晦书扶着她起身:“少夫人,公子吩咐了,你要是累了先休息一下,他很快过来的。”
晦画连忙扶着她另一侧。
李玉瑶脚步绵软的被两个人扶着,穿好衣服后,坐在床上,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一黑就睡了过去。
晦书和晦画无声的对视了一声。
晦画冲晦书无声的点了点头,她走到窗边,不经意的敲击了几下,像是某种暗号。
随后,关好了窗户。
丞相府的后门,一辆普通的马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另一边。
公主府。
寝殿里的红烛,烛火跳着,映得满殿的红绸都泛着暖光。
沈白梨沐完浴,全身涂上香膏后,整个人香气四溢的,换上正红色的嫁服,
她看着镜中明艳动人的自己,眼底涌动着晦暗的旋涡,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风平浪静。
沈白梨没让侍女梳复杂的发髻。
只将长发松松挽起,用一支赤金凤凰簪固定,余下的青丝垂在肩头,添了几分慵懒的娇媚。
在火红嫁衣的衬托下,肌肤更加白里透红,眼角勾勒的红色胭脂,妖冶又魅惑,
“都下去吧。”
沈白梨挥退侍女,独自走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
榻边的桌上放着白玉酒杯,和酒壶。
沈白梨拿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慵懒的倚靠在窗边的软榻上。
就让我来看看,这一次,你们还会不会、先婚后爱。
夜深了。
窗外的风卷着几片海棠花瓣飘了进来,落在沈白梨嫁衣的裙摆上。
她抬手拈起花瓣,轻轻一吹,花瓣打着旋儿落在回廊上。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黑色的靴子踏过青石板,带动着红色的衣摆,将那片花瓣惊得再次飞舞起来。
一窗之隔,四目相对。
谁也没有说话。
沈白梨眼神平静如水的看着上钩的人,。
戏……开场了。
苏清宴的目光落在沈白梨身上时,呼吸骤然停滞。
她穿嫁衣模样,果然比他想象中的要更美。
沈白梨看着一身大红喜服的苏清宴。
她的眼眶渐渐泛红,泪珠在睫毛上打转,似要落下,却又被她硬生生忍住。
她哽咽的声音悲痛欲绝:“苏清宴,你怎还敢、真的出现在我面前。”
沈白梨故作坚强疏离的样子,刺痛了苏清宴的心。
他不愿伤她,可是……
苏清宴的喉咙发紧,目光紧紧盯着她,眼神复杂不已,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梨儿,你唤我,我总归是要来的。”
沈白梨忍住眼泪,倒了杯酒,借酒消愁般,一饮而尽,酒杯‘砰‘地一声,重重放在桌上。
她冷然:“苏公子,你该唤本公主、‘殿下‘。”
如形同陌路般的场面,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可是……现如今,他已另娶她人,这是事实。
这其中苦衷,还不能告诉梨儿。
到底该如何是好!!
苏清宴的心里纠痛难忍,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着拳。
他敛下心神,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是,殿下。”
一声‘殿下‘,却让沈白梨的脸色一白,她紧抿着唇,眼神冰冷刺骨。
随后,她起身走到窗边,出其不意的伸手攥着窗外人的衣襟用力一拉。
虽然力道不大,但还是把苏清宴拉的踉跄了两步。
他的双手本能的撑在窗边,眼神诧异的低头看着沈白梨:“梨……公主。”
叫习惯了的亲昵称呼脱口而出,却又及时改口了。
沈白梨冷漠的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了他腰间显眼的梨花玉佩上。
沈白梨毫不犹豫的伸手拽下玉佩后,在反手将他狠狠推开。
她举起到手的玉佩,语气生疏:“物归原主,苏公子,可以回去洞房花烛了。”
说完,沈白梨没再看他一眼,冷漠的转身朝室内走去。
苏清宴瞳孔一缩,脸色阴沉的看着那抹决然的、红色背影。
苏清宴再也维持不了冷静和理智了。
他感觉到了,要是他离开了,他们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反正,家里只是做戏而已。
他得先稳住梨儿,让她,等等、他。
苏清宴想通后,没有丝毫犹豫的,单手撑着窗沿,动作飘逸利落的翻窗而入,几个大步上前。
苏清宴将要远离的人儿,从而拥地的、充满占有欲的紧紧抱在怀里。
他俯身在她耳边说道:“梨儿,白玉簪碎了就碎了,我再重新给你雕刻一支表便是……”
他的语气骤然变得阴暗偏执:“可这玉佩,既然已经送给我,那便是我的,岂有要回去的道理。”
苏清宴握住沈白梨紧握玉佩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背:“乖,松手。”
他的手臂收得极紧,像是要将沈白梨揉进骨血里。
沈白梨挣脱不得,厉声呵斥道:“苏清宴,你放肆,放开本公主。”
她厉声说道:“这玉佩是本公主的,本公主想给谁就给谁,想要回来就要回来,你有什么资格置喙本宫。”
句句扎心的话,让苏清宴终究失控了。
他单手圈腰的姿势,另一只手去抢夺她手心里的玉佩:“梨儿听话,松手,以免伤了你。”
想要,做梦。
沈白梨眼神一凛,用尽全力的挣开他,转过身,戒备的走到一旁,语气决然:“本公主就算摔了,也不会给你。”
话音未落,沈白梨举起手,毫不犹豫的要把玉佩狠狠往地上扔去。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