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喜爱潮湿的空气,薛除浊这些日子勉强靠大量的药物维持现状,足以应对厉栀的纠缠。
到了晚上他会把自己关在宫外的府邸。
府邸内的地下三尺有一个密室,寒冰围绕,正中央放着一块偌大的棺椁。
暴雨来临的第一夜,薛除浊早些打发走了厉栀之后,整宿睡不着。
他怕她会想她。
会来找他。
她找不到他的时候会作何表情?估计那眉头又要皱起来。
薛除浊只能靠着这寒冷与脑中对厉栀的幻想才能勉强对抗身体里密密麻麻的痛意。
次日清晨,他终于可以再次用药了。
服下药物后他像往常一样去与薛景祁谈话,到了午时再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宫阁中。
打开门,厉栀正坐在满汉全席前,笑眯眯的看着他。
“回来啦?吃饭吧!”
薛除浊的眼神有些动容,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当然,厉栀是看不到的。
他冷着眼在厉栀身边走过,满不在乎的模样。
回来的这些时间,他一向如此。
薛除浊上了二层的书阁,他端起书,所有的关注力却放在了屋外。
许久,楼阁下传来哒哒哒的小跑声。
他等着厉栀推门而入,可那道身影却定格在门外,许久不进来。
薛除浊放下了书,在他准备起身的前一刻,屋外那道身影却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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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除浊不明白,为什么厉栀这么快就对他没有新鲜感了。
她的愧疚,她的痛苦,应该围绕着她一辈子才对啊。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就没有了。
她来找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有一日半夜雨停了,薛除浊跑回了皇宫,绕过这里的守卫回到自己的宫殿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只是,当他看到空空如也的床铺后,沉默了。
薛除浊找到了平日里在府中服侍厉栀的下人,以为她出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危险。
结果听到的却是厉栀在成婚后的第一日,便搬回了锦宁宫。
那一刻,所有的空气好似都凝固了,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如此虚幻。
薛除浊来到锦宁宫前,准备抬脚迈进时,人又僵住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要打算去做什么?
去问厉栀为何不找他?为何不再在意他?
有什么用呢。
那样,又变回了以前那般。
薛除浊脑中浮现过被积压在柜底的手帕,狂躁的心终于宁静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之后的几日,厉栀依旧找过他,但是薛除浊心下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只是看向她身边的目光变多了。
她好像一直心不在焉,每每就撑着脑袋发呆,看向屋外,满脸期待?
厉栀身边并无其他不同,最亲近的依旧是达理和薛除浊。
但是偶尔,会去宫外看许尽欢。
许尽欢现在还是不能说话,只能动动眼睛,和厉栀只能用笑来交流。
他笑起来真难看。
薛除浊排除了许尽欢是让厉栀变心的可能。
那还会有谁呢?
在薛除浊准备放弃厉栀在外有心上人的情况后,陡然看见,一个太监悄悄溜进了锦宁宫。
他想去弄掉这个潜藏的危险,却见,他待在厉栀窗前与她耳语。
离开后,厉栀还大发善心的给了他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