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又无意扯下厉栀一根头发时,厉栀终于睁开眼睛,烦躁的看了眼身边的人,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干嘛弄醒我?”
男人没有防备心,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不敢置信却又赞赏道:
“不错啊小荔枝,许久不见手劲见长啊?”
听着这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厉栀呼吸一滞,本来还睡眼惺忪的双眼瞬间清明,朝那人看去。
...哥哥!竟然是哥哥!
厉永辞本来还期待妹妹见到他会像以前一样扑进他怀里撒娇,没想到却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脸上荡起懒散的笑意,摸了摸下巴嘶了一声:“怎么样?这么久不见,哥哥是不是长得越来越帅了?”说罢他还朝厉栀抛了个媚眼。
下一秒,他这位好妹妹立马朝他扑过来,厉永辞又是一个没注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厉栀就这么跪在他面前,紧紧的埋在他的怀里,双手如钳子一般紧箍着他的脖子,令人喘不过气来。
耳边还有些许哭声,渐渐的他感觉自己的肩膀都湿了一块。
厉永辞脸上不正经的神色淡去了些,他拍了拍厉栀的背:“怎么了妹妹?这么想哥哥啊?”
人人都说,遗忘一个人最先忘记的,是他的声音与模样。
厉栀上一世见证哥哥被分尸挂在城墙上的时候,他的脸被马蹄践踏过,完全分不清楚模样。
那个时候厉栀哭了三天三夜,那种画面给她带来了无法言语的冲击,令她脑海中对哥哥的模样都冲淡了些。
厉栀对哥哥要回来没有实感,她潜意识告诉她,她越在乎什么,就会越失去什么。
还有些害怕哥哥回来的途中会遭遇危险,所以她不敢去想。如今听着眼前人的心跳,感受他身体传来的温度,厉栀才感觉自己的魂魄在一瞬间归了体。
不知道哭了多久,厉栀才从失而复得中回过神来,慢慢直起身子。
厉永辞见她停止了哭泣,又没正形的笑了出来,拿着手帕给她擦眼泪擤鼻涕:“刚刚我还在跟爹打赌,看看我出现在你身边你会是什么反应,爹说你长大了不像小时候,不会像以前那般依赖我。”
说着他笑意越来越浓,还带着些自豪:“看看我妹妹,都哭成小花猫了...诶等等,这鼻涕还给你,你跟我去见爹,等你眼泪干了他说没看见又要耍赖了。”
厉栀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鼻涕眼泪重新蹭回脸上,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有病吧!”
“哈哈哈哈————”
他爽朗的笑着,战场上的残酷似乎根本没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笑着笑着,厉永辞又觉得自己被厉栀打过的手有点痛:“你手劲真挺大的,最开始那一巴掌差点把我拍晕,这就是我妹夫一号日常的待遇吗?”
厉栀率先站起身拉他起来,坐在秋千上往旁边挤了挤,给他让了位置,挑眉道:“妹夫就妹夫,什么叫妹夫一号?”
厉永辞坐下时秋千立马就晃动了起来,他戏谑道:“爹不是说等太子好了就让你把他休了吗?休了之后你难不成还要孤寡一辈子?只要你不嫁人,以后你赘几个回来都可以!所以自然就会有妹夫一号二号三号喽。”
“我不如爹娘那般古板,人嘛都是情感动物,及时行乐便好,干嘛非要嫁一个娶一个不认识的人过一辈子?还是赘回来好,这样你就不用离开家了。”
厉永辞从小就说他们四个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好好的永远生活在一起,只要父亲母亲反驳他的观点,说妹妹迟早要嫁人,厉永辞就又哭又闹,每次都爬树上去装作要跳下来,威胁爹娘收回那句话。
久而久之爹娘也很少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了,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他还记着呢。
而且现在听起来也不像是假话,他是真不愿意让厉栀嫁出去。
厉栀不认账,她最是了解厉永辞,抓住了他话里的别的意思:“你这是不古板?你这是想拉拢我,在爹娘给你催婚时帮你说话吧?”
她上下瞧了哥哥没正行的样,“一大把年纪了,我认识的人像你这么大孩子都抱仨了!你说说,你都有过那么多女人了,性取向也没问题啊?那么喜欢玩为什么不把别人娶回来?以你的条件,纳几个小妾来家里也不算难事吧?”
厉永辞笑的邪气,双手为枕放在脑后:“娶那么多女人回来在后宅斗来斗去?我可不要。你哥哥我没有感情,和那些女人在一起不过是满足欲望罢了。”
厉永辞浑身上下就透露着四个字:死不正经。
厉栀从小有记忆的时候就知道哥哥玩的花,他每次跟爹娘说带她出去玩,实则是把她放在戏阁楼下听戏,自己去顶楼与不同的女子共度春宵。
厉栀为何会知道呢?大概是长大后逐渐明白过来,哥哥每次从顶楼回来后身上的红点和抓痕不是和人殴打的证据,而是温柔乡的证明吧。
想到此,又听着哥哥的话,厉栀面无表情的呕了一声:“死渣男,好恶心。”
厉永辞气笑了:“?没大没小,这就渣了?”
厉栀说:“你对女人不负责。”
他摊手:“我可从来没强迫女人啊,我与她们都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罢了。唉,谁让你哥哥长得又高又帅,她们想睡我,那是人之常情,我满足一些小姑娘的愿望怎么了?”
厉栀皱着眉头又呕了一声,这一回看着是真的要吐出来。
......
厉永辞沉默了一秒,长腿点地晃着秋千:“害,你还小你不懂。”
他顿了一下,轻笑,“哦不对,你明晚可能就懂了。”
厉栀皱眉:“懂什么?”
厉永辞没搭理她,心情甚好的闭着眼睛小憩。
他看上去很累,身上的便衣还没有换,衣摆还带着些灰尘,估计一回厉府和父母打完招呼就来找她了。
厉栀本来不想打扰他,但又想到什么,扯了扯他的衣角:“诶。”
“嗯?”厉永辞依旧没睁眼,还没睡着。
厉栀说:“你以后不要在薛除浊面前提我要休了他的事了,他会难过的。”
厉永辞睁开一只眼:“薛除浊?妹夫一号原来叫这个名字啊?还蛮好听。”
厉栀皱眉警告:“妹夫一号这个词也不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