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柔醒了?
其实现在宁怀柔殿试作弊失败了,从此一生便毁了,也没有了价值,厉栀本来根本没有去看她的必要。
不过....
到底在薛除浊爪痕上的事情上宁怀柔给她透露了不少消息,并且此人也不错,相处下来厉栀并不觉得她是个歇斯底里的坏人。
于是厉栀跟着婢女去了。
礼部给每位贡士都安排了休息所,宁怀柔的房屋里,一阵阵哭声传来,让人心凉。
厉栀扶额,让一旁的婢女去拿了两杯水来,而后自己端着水进了屋里。
屋内,宁怀柔的母亲正与宁怀柔抱头痛哭。宁怀柔见到厉栀过来哭的更凶,下床立马扑在厉栀身上,“呜呜呜...吓死我了!”
厉栀手上端着的水都要洒了,她连忙将其中一杯递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宁夫人,而后将宁怀柔扯开,帮她擦着眼泪:“别哭了,先喝口水缓缓。”
宁怀柔捧着水杯:“呜呜呜...咕噜咕噜...呜呜呜...”
厉栀哭笑不得,她安抚道:“陛下是不是已经下旨了?”
宁怀柔哭的眼睛红肿:“还没呢,他说放榜的时候再下旨。”
那时间也不远了。上一世陛下震怒,当即在放榜当日揭穿宁怀柔的恶劣行径,让她全家流放岭南。
厉栀真心的说:“你我相识这么久,我会帮你,护你周全,绝对不会...”
让你过上上一世被流匪杀害的结局。
哥哥虽然还远在边国,但是他给了一支精锐的部队留在厉栀身边供她差遣保身。
上一世她陷害吴怜仪毁容,若不是这支哥哥亲自培养的暗卫部队,她早就被吴怜仪的几个哥哥追着砍死了。
这些人武功高强,若让他们护送宁怀柔安全到岭南,不是难事。
宁怀柔喝了一口水后,终于有力气说话了。她吸了吸鼻子激动的道,
“我没想到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和父亲,还有人能救我于火海之中!你已经帮过我一次大忙了,无需再护我周全!以后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我会拼尽全力的帮你!以后换我保护你,你我就是亲姐妹!”
厉栀皱眉:“...你在说什么?”她探了探宁怀柔的额头。
并没有发烧,不存在烧傻了的情况。难道是单纯被吓傻的?
宁怀柔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日殿试不仅陛下赞赏了我,就连我的师父也笑了!我第一次见她笑的那么开心,她还夸了我呢!”
顺利?
厉栀脑子忽然停止了思考,三秒钟过后,她震惊万分,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殿试通过了,还被李百川夸赞了?”
这..这怎么与她想的大相径庭?
厉栀又不解道:“不对,你既然成功了,为什么会哭成这样?出来的时候还晕了过去?”
宁怀柔挠了挠脑袋,说:“我本来是装晕的,谁知道真晕了过去。我当众说出考题泄露一事虽让陛下看清我的人品,没有将我赶出去让我继续殿试,但还是让父亲沦陷于泄露考题的风口浪尖当中。”
“所以我在赌,赌厉初昕能还我一个清白,让她看到我的狼狈,放心的交出自己的底牌。”
厉栀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说:“所以到底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时间回到宁怀柔刚进保和殿前。
那张写有命题的纸张被宁怀柔吞进了肚子里,味道干涩又难以下咽。
她心中忐忑至极,进了保和殿,第一个看到的不是坐在正中间的皇帝,也不是她的父亲,而是李百川。
李百川表情严肃,撞进她的视线宁怀柔心里便产生了无数压力。
她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昨夜她没有睡着,除了思考如何陷害厉初昕外,还将命题仔细思索了一番,连背了一夜。
她怕没有机会陷害厉初昕,所以做了二手准备。
本来她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她知道,若陛下问出那个问题,她按照昨夜想好的作答的话,饶是厉初昕再厉害也没有办法能胜过做好万全准备的她。
可是在陛下问出与纸条上一模一样的问题,她即将开口时,宁怀柔又后悔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的努力李大人一定看得到。她是高风亮节之人,倘若你用了其他腌臜的手段,才会真正毁掉她对你的信任。”
厉栀说的话尤萦绕在耳边,宁怀柔心跳如鼓,一直在犹豫。
这把在一旁看着的李百川和宁临风急坏了。
李百川想出声提醒,但碍于殿试正统,她紧抿的唇还是没有张开。
皇上眯着眼睛看她:“宁怀柔,你,是答不上来吗?”
他声音充满了威严,令宁怀柔心都凉了半截。
宁怀柔把自己的嘴唇咬破,口中满是血腥味。
厉栀说的没错,若她当真昧着良心回答了陛下的问题,被李百川知道了,她定不会原谅自己,甚至还会抛下自己...
不,不行。
李百川是她的人生目标与理想,是最爱的恩师,离开她就等于要了宁怀柔的命,这比考不上状元可怕多了!
想到这,宁怀柔一鼓作气,将昨夜意外收到考题的事情全盘托出。
但她没有说是厉初昕给的,毕竟她没有证据。
朝中上下唏嘘一片,尤其是宁临风,他作为出题者之一,又是宁怀柔的父亲,宁怀柔知道考题所有人第一时间都会怀疑他。
这可把他吓坏了。
对视上皇上审视的眼神后,他几乎是掐着自己的袖子才忍住了没有当即晕倒。
就在他刚想解释,陛下却看了眼李百川,挥了挥手道:“此事稍后再议,命题虽已泄露,但事关皇家威严,不允许外传。”
“如今完成殿试才更为重要,既如此,朕先问你其他问题。”
皇帝不怒自威,问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问题,一字一句道:
“听闻你才华出众,朕今日便考考你,你如何看待‘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