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厉二小姐也太不懂事了,才刚上任翰林院修撰就这么猖狂!还试图污蔑您呢!”
将许尽欢送去内阁换衣时,七公主身边的大宫女愤愤不平的说道。
七公主声音不急不缓,还带着些不悦的低哑:
“此事蹊跷,此物是从青蚨典行买来的,你去查一下这个流光翡到底是真是假。”
大宫女连忙道:“是。”
青趺典行断言做生意就得有诚意,互相信任。若一方质疑则是决定要断了与典行日后所有的来往。
大宫女自然不会蠢的直接找人验证这流光翡的真假,而是寻着七公主的意思,朝青趺典行打探了此翡的来路。
待宫女打探完,射宴也结束了。
七公主此时恰好看完所有参赛者名单,评出了一甲。
大宫女俯身对七公主贴耳说了什么。
七公主听后冷哼一声:
“表面上妹妹妹妹的叫着,话里话外都为她着想,实际上却是在及笄礼结束的当晚拿去青蚨典行,将妹妹一片好心换成了实打实的银钱。”
七公主看着射宴名单上厉栀的名字,叹气道:“外界对厉三小姐的舆论并不少,我本以为她也是高傲自大如传闻中那般不好相处。”
“可如此大方,又能在关键时刻救下许尽欢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摊上这么一个姐姐,倒是可怜了这流光翡,可怜了厉栀这份心意。”
七公主在名单一甲位写上两个字,将笔随意一丢,揉着太阳穴疲惫的闭上眼睛:
“厉初昕居心叵测两面三刀不是善茬,日后凡是她的东西,莫要再出现在本公主面前。”
此话不仅表明了七公主日后没有任何与厉初昕来往的迹象,还定了这流光翡的结局。
大宫女了解,道了一声是。
她离开射宴,走到烧制瓷器的窑炉旁,将那枚流光翡丢了进去。
*
“今日射宴的获胜者是,厉家三小姐,厉栀。”
坐在下方和宁怀柔一起嗑瓜子的厉栀张大了嘴巴。
不过她也只惊讶了一秒,毕竟她有高配得感,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获得如此完美的事实。
“凭什么!”
不远处的有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但那人立刻被捂住了嘴巴,厉栀看过去时只见到了一片紫色的衣角。
宣布射宴胜者的话并没有因为此出意外而被打断,那人接着说,
“射宴就此结束,感谢诸位前来捧场支持,七公主铭记于心。”
“她没忘记承诺,春猎开始之前请柬会送至诸位手中,获得特殊请柬贵女们可凭借此物前去参加射宴。”
苏宝玉被厉初昕带到场外,她几乎是拖着她走,警告着说:“你疯了吗!敢当众质疑公主的决定!”
苏宝玉冷静下来有些委屈的诉说:“可明明我才是最厉害的!我敢说这里没有一个人的骑射步射能比的过我!就算是皇子们也是一样!”
苏宝玉会许多高难度的动作并不是因为她的天赋所致,而是因为她的努力。
苏宝玉从小就练习射箭,并不是因为她喜欢,而是母亲说她若是学好了射箭,就能讨好那闲暇之余最爱骑马射箭的父亲。
为此她拼尽全力,一门心思砸在箭术之上,连学业都荒废,从小到大也只会做射箭这么一件事。
可是...她却在自己这么有把握的事情上,输给了厉栀??
厉栀射箭她看到了,那种箭法根本不是靠一朝一夕之间完成的!她根本不善于用箭,完全就是靠运气!
“你样样最厉害有什么用?她父亲可是厉王!家中的势力可是你一辈子都触摸不到的!”厉初昕不争气的说。
苏宝玉脑中某个执拗的线突然断开,但她依旧不服的说:“既然这样的话,那七公主还设射宴干什么!直接将名头给厉栀就好了!”
这射宴对七公主来说或许是玩乐,但只有苏宝玉知道这场设宴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父亲前几日说她没用,要把她嫁给那京中富贾王老板的傻儿子做妾!
苏宝玉苦苦哀求痛哭流涕跪了一整天,才换取父亲松了口。他说让她去参加此次七公主的射宴,务必拿下那把朝中某位大人喜爱的金错刀。
如果连此事都做不到,那她便完完全全没有了价值。
厉初昕冷笑点醒她:
“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公平只掌握在有权力的人手中。”
“在成为厉家的女儿和翰林院修撰之前我也是普通人,甚至过着比你还苦的生活,和那些锦衣玉食长大的人不一样,所以我最能理解你的处境。”
厉初昕的话犹如乌云散去的光,令苏宝玉身子发暖。
她靠在厉初昕怀里抽泣,有苦说不出。
厉初昕安抚着她,终于平复了些苏宝玉的情绪。看着苏宝玉感激涕零的模样,厉初昕心中不禁嘲讽,若是系统能够播报苏宝玉的好感度,她估计苏宝玉的好感度已经爆表了。
哎,这女人的心,就是比男人的好骗。
在苏宝玉平复完心情刚准备和厉初昕进去时,恰好遇到已经领完赏要回离开的厉栀。
“什么?你当真要给我??”宁怀柔和她迈着一致的步伐,与苏宝玉擦肩而过。
“对啊,喏,”厉栀将那把金错刀丢在宁怀柔身上,毫不在意的说,“反正我要这刀也没用,我来参加这射宴不过是为了能够得到去春猎的机会罢了。”
宁怀柔如若珍宝的握着那把剑,突然冲上去抱着厉栀重重亲了一口:“你也太好了吧!!有你简直是我大大的福气啊!”
厉栀连忙擦着脸上的口水,故作嫌弃的说:“糊我一脸!!”
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角落,苏宝玉的拳头越握越紧。
“瞧瞧,你拼尽全力想得到的东西,就这么被厉栀拱手让人了。”
苏宝玉咬牙切齿的说:“她就是故意和我作对!身为常胜王的女儿想去春猎还需要来参加此等射宴?”
凭什么...凭什么她最想要的一切,在别人眼里都可以弃之如履?凭什么她什么都得不到?
“她们不要的垃圾,是我视若珍宝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偏偏都要来抢走?”
“为什么都要欺负我!”
厉栀的身影,与那位在家中她的阿姊重叠。
她们的身影一样黑,一样邪恶,一样的恶劣,一样的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