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厉初昕执着要送厉栀回去,宁远侯只好将自己的马车送给了二人,让她们好生休息,同二人道别。
闹了这么一通,许尽欢除了浑身湿透外,胸口处还布满了厉栀手中溢出来的血迹,在水的晕染下显得肮脏不堪。
他不在意的解开了那已经湿透的不能穿的外衣,衣裳刚脱下,身前的人就丢过来一件厚厚的大氅,杂乱无章的盖在他的身上。
“穿着!等会儿生病了你母亲又要难受了。”宁远候冷哼了一声,抬脚离开。
但他并未走的有多快,一步三回头,确认许尽欢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才安心。
被大氅盖住的许尽欢眼眶红润,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不是被感动的。
他的父亲就是这样,让他窒息的同时,又能让人感受到他内心对自己的在意。
可这种在意就像此刻盖在他身上的湿衣物,穿上冷,脱下也冷。
让他厌恶至极。
*
厉初昕装模作样的把厉栀送到爹娘面前关心了她几句,就假借身子劳累,早早的回了屋。
她还是能听到厉初昕的腹诽,听到她和系统的抱怨与对积分的惋惜。
这证明薛除浊还没有走,一直在她身边。
得知她手意外受伤后,厉铮和林容尹给他请了最好的大夫,皇上也特别给面子,送来了宫中最好的太医为厉栀诊治。
当时宁远侯虽下了杀心,但看到厉栀站起身后及时松了些力气,才让她手上的伤没有伤及筋骨。
休养伤口的这几日,厉栀每每都会坐在窗前打开一面窗,就连晚上也不例外。
只是,她一直没有等到她想见的人。
她这几日明明可以听到厉初昕的心声,也可以感受到薛除浊那若有似无的视线。
可为什么,他不愿意来见她了呢?
厉栀心下不禁慌乱了起来。
她喝了好几口茶,才平复了心中异常的躁动,连忙想其他的事情过渡。
这几日宁远侯拿了很多重礼前来道歉,厉栀有稍微向他打听许尽欢的情况。
宁远侯说为了防止许尽欢再次做傻事,将他锁在了侯府,不让他出门。
他也意识到许了尽欢的不对劲,特地请了西洋来的医师给他诊治心理健康。
只不过这几日他不用膳也不怎么说话,唯一说的最多的时候就是问宁远侯厉栀的手怎么样了。
宁远侯见此找到了机会逼迫他吃饭,答应他只要他按时吃饭,就告诉他厉栀的消息。
厉栀这几日也没见到厉初昕,她已经入了翰林院,但是每天晚上都回来的特别晚,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厉栀顺便问道:“那小侯爷的状况有好些吗?我看阿姐最近好像去找过他,但是她每日都很忙,没有空同我说小侯爷那边的情况。”
宁远侯摇头:“她的确有来找过欢儿,只是医师说欢儿需要静养催眠治疗,不可被打扰,我就让厉二小姐回去了。”
“哦~这样啊。”
那厉初昕见不到许尽欢,她急于获取积分势必会从薛景祁身上下手。
所以厉栀得尽快回到宫里去了,一来与薛景祁碰面,二来...可以抚摸一下那只正在发狂的鬣狗的头。
太后是知晓她手受伤了的,多次从宫里派人过来邀请她去宫中,不过厉栀不想让太后看到伤口伤心难过,所以就没去。
但是现在她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去看看太后了。
厉栀从窗台上外的梅花树上收回了目光,得知爹娘在主殿喝茶仪事,便在知书达理的搀扶下,打算告知他们她今晚就打算离开王府去宫中的事。
只是人还未到主殿门口,她便听见父亲的一声长叹:“夫人,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厉栀抬眼看去,见主殿周围,摆满了一些贵重的礼物。一阵风吹过,厉栀明显看见一些被布巾盖住的东西。
金灿灿的黄金。
宁远侯虽说送了很多礼品过来,但更多的都是补品,补气血的好药物。怎么会有这么多黄金?
厉栀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她蹙着眉,不着痕迹的往前走了两步,挡住了知书往里面探究的视线。她吩咐道:“你们去给我装一些绿豆糕,我等会在路上吃。”
达理立刻应下:“是。”
而后毫不客气的拉着不识时务的知书走了。
知书手臂被拽的生疼:“你干嘛呀!拿糕点直接吩咐下人去做就行了,我们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没必要亲自去的!”
达理没有好气的道:“贴身丫鬟?贴身丫鬟就不是下人了吗?小姐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得做什么,你还敢偷懒?就不怕被小姐责怪?”
知书努努嘴,她有些不服气的说:“达理,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啊?从二小姐的及笄礼过后你就变的不一样了,处处刁难我,还不让我和小姐亲近!”
达理不敢说太多,但她对知书叛主之事耿耿于怀,依旧忍不住讽刺:“你我同为小姐的人,我如何能刁难你?我不过是看你太过于懒惰,教育你两句罢了。”
“你....!!”
二人的吵闹声渐行渐远,厉栀看了看四周,确认除了有些间隔尚远的正在打扫的小厮外,才提起裙摆进了主殿。
进主殿的第一刻,厉栀就关上了门。
林容尹见厉栀突然过来,连忙拉了拉厉铮的衣袖,让他莫要继续唉声叹气。
她上前笑着对厉栀说:“栀儿来啦?可是饿了找母亲?母亲亲自给你做你最爱的绿豆糕可好?”
厉栀没有理会,只是径直的走向那些贵重的,足以占了主殿二分之一位置的礼物边上。
她掀开遮盖住的布,里面的东西厉栀得以确认她没有看错,就是黄金。
她微笑着,好奇的跟父亲说:“爹,这个是哪位皇子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