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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与黑,光与暗,存在与虚无。 两种截然相反的终极法则,在先贤祠地下的神殿中,展开了最原始的搏杀。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令人灵魂战栗的、法则层面的湮灭。 那只由纯粹的“黑夜”构成的遮天巨爪,在拍下的过程中,它所经过的空间,并非被“挤压”,而是被“抹除”。“长度”“宽度”“高度”这些基本概念,在巨爪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而刑天身前的神盾“干”,则展现出它“守护万物”的本源神威。 盾面扩张,光华流转,它构建的不是一堵墙,而是一个独立的、绝对的“存在领域”。在这个领域内,“一”就是“一”,“点”不能成“线”,黑暗的“抹除”之力,被强行抵挡在这一法则的边界之外。 “噗!” 罗伯斯庇尔控制的暗夜巨人,那只无形的巨爪被硬生生挡住。构成他身体的黑暗能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疯狂地泄露、消散。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那只黑色的巨爪猛地收缩,撤了回去。 “怎么会……你只是‘半神’!被天道枷锁束缚的残魂!怎么可能挡住‘神王’级别……不,是超越神王的‘原初暗夜’之力?!” 黑暗中,罗伯斯庇尔的意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咆哮。 刑天,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因为你,和你的神,都犯了一个错误。”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战斧“戚”,与盾“干”轻轻一磕。 “铛——!” 一声古老的、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清鸣声,响彻在法则层的对撞面。 “你们以为,这干、戚二器,是我的‘武器’?”

刑天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错了。” “它们……是我的‘道’!” “我的‘道’,便是——战!” “战,而非天命!” “战,而非真理!” “战,而非虚无!” “只要‘战’的意志不灭,我便永恒不败!我的存在,就是对抗‘天’‘理’‘空’的最终答案!”

话音落下的瞬间,刑天动了。 他没有闪避,没有格挡,而是迎着那翻涌而来的无尽黑暗,主动冲了上去! 他将神盾“干”背负身后,双手紧握战斧“戚”,对着那片代表着“终结”与“消亡”的黑暗,以最纯粹、最野蛮的姿态,劈下了他回归凡间后,最惊天动地的一斧!

“斩!”

这一斧,没有固定的形态。 它劈出的不是光,不是能量,不是剑气。 劈出的,是“战”这个概念本身! 是混沌初开,为了生存而吞噬的第一口原始之汤。 是部落征伐,为了荣耀而挥舞的第一根石质武器。 是王朝更迭,为了权柄而打响的第一声战争号角。 是星际远征,为了未知而发射的第一曲毁灭赞歌! 所有“战斗”的集合体,所有“抗争”的意志,在这一斧下,凝聚成了唯一的、绝对的、崭新的“公理”!

“轰——!!!!”

这一次,有了声音。 那声音,如同整个宇宙的弦,被同时拨响! 暗夜巨人那庞大的身躯,在面对这一斧时,发出了连尼克斯本人都无法理解的、源自本源的恐惧。 他想逃,但“战”的意志,锁死了所有“退路”。 他想防,但“战”的意志,碾碎了所有“防御”。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平凡的斧光,劈开了构成他身体的“黑夜”。 就像是宇宙中的第一缕光,无可阻挡地,撕裂了永恒的夜。

斧光过境。 半跪在地。他身上的黑暗能量被一斧扫空,重新显现出那个穿着破烂燕尾服、面色惨白的罗伯斯庇尔的形态。 他的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斧伤,伤口处没有流血,而是逸散着被“战”意强行污染的、混乱的法则残渣。 “我的……神国……” 罗伯斯庇尔颤抖着,看着四周那些已经彻底失去精神、变成普通石块的雕像碎片,看着那闪烁着乱码、即将彻底崩塌的控制台,眼神空洞。 “我的……理性……完美……法兰西……” “不可能……你应该和我同归于尽……尼克斯大人……为什么会……” “因为,你的‘神’,害怕了。” 刑天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蝼蚁。 “她看到了一个她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存在。所以,她切断了与你的一切联系,把你当成一个用完即弃的弃子。” 刑天伸出脚,轻轻踩在了罗伯斯庇尔握紧的、那只曾经敲击了整个法兰西命运的手上。 “咔啦!”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你不是输给了我,罗伯斯庇尔。” “你是输给了你自己那可笑的、傲慢的、试图取代一切的‘理性’。” “你妄图用人,去扮演上帝。却忘了,人之所以伟大,恰恰在于人的‘不理性’。” “是爱与恨,是悲与喜,是愚蠢与疯狂……这些你嗤之以鼻的东西,才构成了‘人’。你抹掉了它们,你就失去了一切。”

罗伯斯庇尔张了张嘴,想反驳,想再拿起他的理论武器,但最终,只吐出了一口混杂着内脏碎末的黑血,彻底没了声息。 一个时代的天才,一个狂热的理想家,就此,尘埃落定。 “结束了。”玛丽王后的声音,在刑天的身后响起。 她不知何时已经赶到,身上带着浓郁的草木与生命气息,正在快速修复着这座被撕裂的神殿。 “不。”刑天摇了摇头,他转过身,看向玛丽王后,眼中那金色的光芒缓缓褪去,重新变回了深邃的黑色暴风雨。 “一个小丑的退场,意味着……真正的舞台,该拉开帷幕了。”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了先贤祠的废墟,望向了那片更加广阔、更加危险的天空。 “尼克斯……奥林匹斯……以及……天庭。” “我已经,没有耐心,再陪你们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了。” 他伸出巨手,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抓在手里。 “传我‘神谕’。” “以我战神刑天之名,昭告三界六域,五洲四海。” “旧的世界,今日翻篇。” “新的秩序,由我……重新书写!”

随着他那霸道绝伦的宣告,整个法兰西的土地,都在为之震颤。 远在土伦港,正整顿兵马、准备“匡扶法兰西”的拿破仑,猛然抬头,感受到了那股仿佛来自于天外的、无可匹敌的意志。 在英吉利海峡对岸,正密谋组织新一轮反法同盟的伦敦,无数大主教与贵族,在祈祷中感到了信仰的崩塌。 在遥远的奥林匹斯山,沉寂已久的神殿,发出了震颤的警报。 在遥远东方、云雾缭绕的南天门,一位闭目养神的老将,猛然睁开了眼,手中的方天画戟,发出了渴望战斗的嗡鸣。

刑天的战吼,宣告的,不仅仅是一个法兰西的新生。 而是整个世界,以“战争”为主旋律的、全新篇章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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