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端着两杯水从厨房走出来，把其中一杯温牛奶递给我，自己则捧着一杯热茶靠在沙发扶手上。“这一期剪辑节奏把握得不错，户外拓展那段把紧张感和趣味性平衡得很好，看来后期团队确实花了心思。”他轻呷一口茶，目光落在窗外渐深的夜色上，“不过星辞刚才那个反应倒是挺出乎我意料的，平时在家看动画片都没见他这么激动过。”
我把星辞半搂在怀里，小家伙已经开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眼睛却还黏在暗下去的屏幕上，“小孩子嘛！看到自己熟悉的人在电视里，可能感觉很新奇，‘身临其境’吧！”，龙华摸了摸已经困得不行的星辞后，说：“也是，星星，时间不早了，快去洗澡睡觉。”
星辞却使劲摇头，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不要，我要和爸爸一起睡！”我看向龙华，他无奈地笑了笑：“今天就让他跟我们睡吧，难得你回来。”我把星辞打横抱起，他立刻搂住我的脖子，把脸埋在我颈窝，小声嘟囔着：“爸爸身上有太阳的味道。”我失笑，拍了拍他的背：“那是汗味，小笨蛋。”龙华跟在我们身后，帮星辞拿了换洗衣物，看着我把星辞放进浴缸，他靠在门框上，眼底满是笑意：“你不在家的时候，他每天晚上都要抱着你的睡衣才能睡着。”我心里一暖，揉了揉星辞湿漉漉的头发：“那以后爸爸每天都陪星星睡觉好不好？”星辞立刻用力摇头，溅起一片水花说：“不要，爸爸要陪爹爹，爹爹也想爸爸，我是大孩子了，不能霸占着爸爸不放。”
我动作一顿，抬眼看向龙华，他正低头调试着水温，耳根却悄悄泛起了红晕。星辞已经自己玩起了浴缸里的小黄鸭，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仿佛刚才那句贴心的话只是随口一说。帮星辞洗完澡裹进浴巾，小家伙抱着我的脖子不肯撒手，直到被龙华接过放在床上，还不忘叮嘱：“爸爸今晚要给我讲奥特曼打小怪兽的故事！”我笑着应下，看着龙华给他掖好被角，台灯暖黄的光晕落在父子俩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等我洗漱完回到卧室，星辞已经蜷在龙华身侧睡熟了，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龙华靠在床头翻看着育儿手册，见我进来，轻轻放下书，往旁边挪了挪，给我腾出位置。“楼医生说，我现在在孕中期，睡觉时，尽量保持左侧卧，你睡外面方便些。”他低声说，指尖划过书页上关于“胎儿入盆”的注意事项。
我躺进被窝，小心翼翼地避开星辞的小胳膊小腿，伸手揽住龙华的腰，他的腹部又沉重了些，隔着睡衣也能清晰感受到，胎儿的动静。“今天在厨房站那么久，现在腰还酸吗？”我轻声问，掌心贴在他后腰轻轻揉着。他往我怀里靠了靠，摇摇头：“好多了，你捏腿的时候挺舒服的。”黑暗中，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对了，明天约了楼医生做胎心监护，你要不要一起去？”我立刻点头：“当然，正好让医生看看你最近的情况。”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星辞翻了个身，小脚丫踹到了我的肚子，我和龙华同时低笑出声，又怕吵醒他，连忙捂住嘴。“你说他长大以后会不会也这么调皮？”
龙华的指尖轻轻划过，我手背上的疤痕，那是上次跳舞时不小心划伤的。“随你。”我吻了吻他的发顶，鼻尖萦绕着他常用的雪松沐浴露香气，“不过现在这样就很好，有家，有你，有他，还有……”我顿了顿，感受着掌心下他腹部传来的又一次胎动，“还有这个小家伙。”
龙华握住我的手，按在他的孕肚上，两个掌心重叠着，包裹住那阵轻微却有力的踢动。“嗯，都很好。”他的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喟叹，“等这个小家伙出来，我们一家四口去拍张全家福吧，就挂在客厅正中央。”我闭上眼睛，听着身边一大一小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像是被温水填满，连带着旅途的疲惫和工作的烦忧，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窗外的月光渐渐移过床脚，星辞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小手还无意识地抓着龙华的衣角。我轻轻帮他把胳膊放回被窝，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像捧着一团柔软的。龙华侧过身，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着我，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快要溢出来：“你以前总说不喜欢小孩吵闹，现在倒比谁都疼他。”我失笑，捏了捏他的脸颊：“那是因为他是你生的，不一样。”他哼了一声，却往我怀里钻得更紧了些，“油嘴滑舌。”
安静的卧室里，只有我们三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偶尔夹杂着星辞梦呓般的嘟囔。我低头看着龙华沉睡的侧脸，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直，即使在睡梦中，嘴角也微微上扬着。想起刚才在厨房他坚持，要亲自下厨的样子，想起星辞那句“爹爹抱着爸爸的枕头睡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又有些酸涩。原来我不在家的日子里，他们父子俩是这样互相陪伴着度过的。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在轻轻推我，睁开眼，天已经蒙蒙亮了。星辞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趴在我身上，小手扒着我的眼睛：“爸爸快起床！太阳晒屁股啦！今天要去看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吗？”我打了个哈欠，把他抱进怀里：“是去医院检查，看看小家伙在爹爹肚子里乖不乖。”龙华也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孕期的嗜睡让他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别闹爸爸，让他再睡会儿，检查约的是上午十点。”星辞立刻捂住嘴，小声说：“哦，那我不吵了，我去叫白白起床！”说完像只小泥鳅似的溜下床，光着脚丫跑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转头帮龙华掖了掖被角：“再睡会儿吧，还早。”他摇摇头，靠在我肩上：“睡不着了，心里总惦记着检查的事。”我知道他是担心，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放心吧，楼医生不是说了吗？我们家小家伙很健康，肯定没问题的。”他嗯了一声，却还是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