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已是深夜,洗漱完毕后,大家却没有立刻睡下,反而围坐在客厅的茶几旁,摊开了下午没来得及整理的剪纸图案。林羽把今天拍摄时被光影投射出的蝴蝶剪纸摆在中间,拿起彩笔在旁边添了几笔流云:“既然‘破茧’环节有蝴蝶,不如在灯笼底部也加些云纹,这样点亮的时候,就像蝴蝶在云里飞。”motI正在给竹编灯笼的骨架上胶,闻言抬头看了看:“这个主意好,不过云纹得剪得轻薄些,不然透光性会受影响。”沈承翻出手机里存的老竹编纹样照片:“我觉得可以参考清代竹编花篮的缠枝纹,线条更流畅,和蝴蝶的灵动也搭。”
讨论正热烈时,林羽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导演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加拍一组‘非遗手作幕后’花絮,需要你们还原学习竹编时的场景,记得带上昨天的练习半成品。”大家顿时哀嚎起来,栖斓瘫在沙发上:“我的腰啊,今天勒了一天还没缓过来,明天还要弯着腰编竹篾?”月琊却眼睛一亮:“正好把我们练习时划破手的创可贴也带上,真实感拉满!”何坤摸了摸下巴:“要不要故意‘失误’几次?比如竹篾突然折断,然后老艺人过来指点,这样更有故事性。”沈承笑着摇头:“还是别了,真要断了竹篾,老艺人怕是要心疼得睡不着觉。”
早上,拍摄地换到了非遗工坊,昨天教他们竹编的老艺人早已等在那里,看见他们进来,笑着举起手里的竹篾:“小林昨天说竹篾太硬,我给你们挑了这批刚蒸煮过的,试试手感。”林羽接过竹篾,果然比昨天的柔韧许多,他试着弯出一个弧度,惊喜道:“真的变软了!昨天我还以为是自己力气太小。”老艺人坐在竹凳上,拿起工具演示刮青的步骤:“这竹篾就像人一样,得经过‘历练’才能成器,你们年轻人学东西快,但手底下的功夫还得磨。”镜头悄悄对准老艺人布满老茧的手指,竹刀在他手中翻飞,竹篾的青皮簌簌落下,露出里面象牙白的篾芯。
拍摄间隙,林羽偷偷问老艺人:“您年轻时学竹编,是不是也觉得很枯燥?”老艺人放下竹刀,望着墙上挂着的竹编成品,眼神悠远:“枯燥?那时候能学门手艺是福气。我师父说,编竹器就像过日子,经纬线得搭得匀,力气得使在实处,急不得。”他拿起林羽昨天编坏的灯笼骨架,指着歪扭的接口:“你看这里,经纬交错时松了半分,整个灯笼就歪了,后来怎么调整都不对。传承手艺和做人一样,根基得扎稳。”林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起新的竹篾重新编织,手指虽然还生涩,动作却比昨天沉稳了许多。
下午的彩排中,“破茧”环节又出了新状况——当大家解开束腹带时,月琊的oversize衬衫扣子突然崩掉一颗,露出里面的紧身打底,镜头捕捉到这一幕时,全场都愣住了。导演却突然鼓起掌来:“这个意外好!真实!就像非遗传承中总会遇到的小波折,反而更有张力!”月琊红着脸捡起扣子,motI灵机一动:“要不我们在衬衫上故意缝几颗松松的装饰扣,解开束腹带时让它自然掉落,既解决了崩扣的问题,又能增加‘挣脱束缚’的视觉效果。”道具组立刻找来针线,在每个人的衬衫上缝了几颗彩色的布扣,彩排再次开始时,随着束腹带解开,布扣簌簌落下,与鼓点声恰好呼应,舞台上仿佛真的有细碎的光芒在绽放。
夜幕降临,最终彩排正式开始。当低沉的大提琴声响起时,舞台上的灯光渐暗,五个身影背负着“孕肚”,在光影中蜷缩成蛹的形状。竹笛声破空而出的瞬间,束腹带应声而解,oversize衬衫如羽翼般展开,布扣如雨滴般坠落,背景幕布上的剪纸蝴蝶骤然亮起,与舞台上的身影交相辉映。台下的老艺人看到这一幕,悄悄抹了抹眼角,低声对身边的助理说:“你看,这些孩子是真的懂了,竹编的魂,从来不是僵硬的规矩,是活的念想。”
彩排结束后,林羽跑到老艺人身边,递上自己刚编好的迷你竹编蝴蝶:“您看这个,能及格吗?”老艺人接过蝴蝶,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经纬交错的纹路,良久才点点头:“及格了。记住,编东西的时候,心里要有光,编出来的东西才会亮。”林羽看着老艺人掌心的蝴蝶,忽然觉得,他们这几天经历的所有辛苦,都化作了蝴蝶翅膀上的磷粉,在非遗传承的夜空中,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而这场即将到来的正式展演,不过是他们编织新故事的开始,真正的“破茧”,才刚刚拉开序幕。
正式展演当天,后台比彩排时还要热闹。化妆师正给栖斓补着腮红,突然惊呼一声:“你的耳坠怎么少了一只?”栖斓摸了摸耳朵,果然只剩单边银色蝴蝶耳坠在晃,她急得团团转:“明明早上还在的,是不是掉在换衣间了?”bAItE立刻放下手里的水,拉起栖斓就往换衣间跑,何坤则发动其他人在后台地毯上“地毯式搜索”。离上台还有十分钟时,bAItE举着一只耳坠从道具箱后钻出来,满脸得意:“找到了!被灯笼的竹篾勾住了,这蝴蝶耳坠还真会‘捉迷藏’。”栖斓接过耳坠戴好,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还好没耽误,不然‘破茧’的蝴蝶就成‘独耳蝶’了。”
舞台灯光亮起时,台下座无虚席。当低沉的大提琴声如潮水般漫过全场,五个人影在追光中缓缓躬身,束腹带勒出的痕迹在光影下若隐若现,仿佛历史的枷锁。突然,鼓点如惊雷炸响,竹笛的清越刺破沉寂,五双手同时解开束缚,oversize衬衫如蝶翼振翅,彩色布扣簌簌坠落,舞台后方的投影幕布上,万千剪纸蝴蝶从灯笼中飞出,与台下观众手中挥舞的荧光棒交相辉映。那一刻,老艺人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悄悄用袖口擦了擦眼角,他身旁的年轻人举起手机录像,镜头里,竹编灯笼的光晕与舞台上的身影重叠,弹幕飘过一行字:“原来非遗可以这么美,像一场会飞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