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的眼眶微微发热，他从未想过，素未谋面的蛇祖会对自己如此慷慨。
他正想再说些感激的话，石室里的光线突然变了。
蛇祖雕像周身的青光还未完全散去，此刻突然再次亮起，这一次的光芒不再是淡青色，而是七彩斑斓的，像是将彩虹揉碎了洒在雕像上。
紧接着，雕像的胸口处裂开一道缝隙，一件铠甲从缝隙中缓缓飘了出来。
那铠甲通体由鳞片拼接而成，每一片鳞片都泛着不同的光泽，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却不显杂乱，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鳞片的边缘锋利如刀，铠甲的肩甲处雕刻着狰狞的龙头，双目镶嵌着暗红色的宝石，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龙炎。
周粥看得呆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华丽又如此充满威慑力的铠甲。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蛇祖便动了，雕像的爪子轻轻一抬，那七彩铠甲便如同有了生命般，朝着周粥飞了过去。
“前辈！”周粥下意识地想后退，他能感觉到铠甲上散发的威压，那威压让他的灵力都有些凝滞。
可他的脚步刚动，铠甲便已经到了他的身前，紧接着，铠甲化作一道七彩流光，直接钻进了他的胸口。
“唔！”周粥闷哼一声，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热感顺着血脉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七彩鳞片正在他的皮肤下游走，像是在寻找合适的位置。
肩甲的位置微微隆起，腰腹处传来一阵紧绷感，就连手腕和脚踝处，都有鳞片贴合的触感。
这种感觉持续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灼热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包裹感。
周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皮肤表面光滑如初，哪里还有铠甲的影子？
可他能清楚地感知到，万龙铠就贴在他的皮肤上，与他的血肉融为一体，只要他心念一动，铠甲便能瞬间浮现。
他这才真正领教到蛇祖的霸道。
这位前辈给东西，从来不会问你要不要，也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直接便将最珍贵的传承和宝物送到你面前。
可这份霸道里，藏着的却是毫无保留的馈赠。
“这是我屠灭龙族时，将所有龙的逆鳞取下，以数以万计的逆鳞炼制的万龙铠。”蛇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傲然，“此可保你安然无恙，哪怕是金身境的修士，也不可能撼动这铠甲分毫。”
“金身境”三个字让周粥的心脏狠狠一跳。
他这万龙铠竟然能挡住金身境的攻击，这简直是逆天的宝物！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感谢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激动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他不知道的是，蛇祖说的已经非常非常保守了。
蛇祖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失态，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光落在了周粥腰间悬挂的那把血影枪上。
“你的兵器我看了。”蛇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嫌弃，“材质只能说差的不能再差，也就比凡铁强上一点。”
周粥的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地想把血影枪往身后藏了藏。
这把枪跟着他三年了。
可蛇祖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眼前一亮：“不过这兵器跟随你多时，沾染了不少你的血气与煞气，倒也有了几分灵性。
你若是能找到一些高级的材料，再找一名精通炼器的大师，可将其炼制为本命神兵。”。
蛇祖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雕像周身的青光也开始黯淡下去，显然，连续传递空间之道和送出万龙铠，已经耗尽了雕像中寄托的残魂力量。
周粥看着雕像上渐渐褪去的光泽，突然双膝跪地，对着蛇祖雕像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晚辈周粥，谢蛇祖宗传法赠宝之恩！”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感激，“此恩晚辈永世不忘，日后若有机会，必当为蛇祖宗守好这葬龙谷，不让外人惊扰您的安宁！”
三个响头磕下去。
墨玉雕像周身的青光已淡得近乎透明，像蒙了一层薄纱的烛火，连鳞片上原本清晰的纹路都显得有些模糊。
但蛇祖的威严并未因光芒黯淡而消减分毫。
那盘踞的姿态依旧透着俯瞰众生的霸气，竖瞳里虽只剩一点微弱的光，却像藏着万年不熄的火焰。
“好处你已经拿了，接下来，该轮到你帮我办两件事了。”
周粥早有预料。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蛇祖既传了他空间之道，又赠了万龙铠这等逆天宝物，必然有所求。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垂在身侧，掌心微微攥紧，沉声道：“前辈尽管吩咐，只要晚辈能做到，绝无推辞。”
蛇祖雕像的头颅微微动了一下，墨玉鳞片摩擦着石壁，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在确认他的诚意。
片刻后，第一个要求终于落下，带着刺骨的寒意：“第一件事，从今往后，你要杀了你遇到的所有龙族，包括那些蛇妖化形的龙族。”
“龙族……”周粥的喉结滚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苦笑。
他终于明白，蛇祖为何要将万龙铠这种用龙逆鳞炼制的宝物给自己。
这位前辈对龙族的怨恨，早已刻进了残魂深处，连传承都要带着对龙族的敌意。
他虽未亲眼见过龙族，却在蛇祖的记忆中看到过，龙族的强大毋庸置疑。
蛇祖开口就要他杀龙族，这份要求，比他想象中更棘手。
仿佛看穿了他的顾虑，蛇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耐，却又补充了一句，算是留了余地：“当然，遇到强大的不用你硬拼。只杀你能打过的，我还没蠢到让你去送死。”
这句话让周粥松了口气。
他抬头看向蛇祖雕像，见那点竖瞳里的光似乎柔和了些，便点头应道：“晚辈答应前辈，今后若遇能敌的龙族，必不手软。”
蛇祖似乎满意了，雕像胸口处的缝隙又微微张开，透出一点微弱的金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酝酿。
紧接着，第二个要求接踵而至，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第二件事，我会将毕生所学的蛇族修炼之法写成秘籍，不是空间之道，是我修炼至今的妖法与感悟。
你要将这本秘籍交给蛇妖，无论哪个蛇妖都可以，但你必须扶持其中一族蛇妖，让它们强大起来。”
周粥的心猛地一沉。
如果说第一件事只是“棘手”，那第二件事简直是“难如登天”。
要扶持一族强大。
这需要资源、需要时间，还需要应对其他种族的打压。
他一个孤身修士，哪来这么大的能力？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能感受到万龙铠传来的温润触感，识海里的空间之道感悟也清晰如昨。
蛇祖的馈赠太过厚重，这份恩情，本就不是一句“感谢”能还清的。
他咬了咬牙，压下心头的犹豫，躬身道：“晚辈……答应前辈。即便过程艰难，也会尽力将秘籍交给蛇妖，扶持它们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