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率先冲了上去，长刀上裹着黄色的灵力，朝着红海蛇的身体砍去：“看我斩了它！”
红海蛇的身体很灵活，在海里游得极快。
它刚想扭身躲开欧阳戎的刀，就见舟洐子已经跳到旁边。
“唰”的一声，刀光闪过，红海蛇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身体就被劈成了两段。
红色的蛇血溅在海面上，很快被海水冲淡。
舟洐子收刀入鞘，走到周粥身边，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你的灵觉很不错，比我预想的还要强。”
周粥笑了笑，没多解释，夜魔魔珠的事不能说，只能含糊过去：“可能是突破灵血境后，灵觉跟着变强了些。”
欧阳戎已经蹲在红海蛇的尸体旁，用刀挑开蛇腹，取出里面一颗泛着红光的内丹：“哈哈，这颗内丹也能卖不少钱！就算没找到海龙，也不算白来一趟！”
明妄则拿出一个布袋，将红海蛇的尸体装了进去：“先收起来，等回去了再卖给食府。我们再在这附近探查一会儿，说不定还能找到海龙的踪迹。”
舟洐子点点头，转头看向远处黑蓝色的海水：“嗯，再探查一个时辰，要是还没发现海龙的踪迹，我们就先找个小岛休整一晚，明天再找。”
…
周粥看了他们三个半晌，眉头悄悄皱了起来，这已经是出海的第七天了，别说海龙的影子，连沾着海龙气息的海草都没见着，可这三人脸上半点儿急色都没有，倒像是在海上闲游似的。
明妄刚好瞥见周粥的神色，便笑着喊了一嗓子：“周粥，又在琢磨啥呢？是不是觉得这海龙太会躲了？”
周粥没应声。
这任务比他想象中还要时间长。
“琢磨也没用。”舟洐子不知什么时候飞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那块旧海图，海图边缘都卷了边，上面用墨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每一个任务都是大海捞针。”
周粥抬眼看他，老人的眼神很平和，像此刻没什么风浪的海面。
“一般能被当成任务下发的海兽，都是比较稀少的。”
“就说前几年找雷纹蟹，我和阿泽、欧阳戎在海域漂了三个多月，最后也没找到。运气差的话，你得找一年。”
周粥这才明白过来。
这海域也实在是太大了，放眼望去，除了水就是天，连个参照物都少，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一头行踪不定的海龙，确实跟在沙堆里找一粒特定的沙子没两样。
他伸手碰了碰海图上的海龙标记，那是用朱砂画的，龙身细长，鳞片上还画着细碎的波浪纹，看着倒有几分神骏。“那我们要找多久？”
舟洐子说道“按照资料，运气不差的话，一个月半个月也就能找到了。”
“海龙起码还有资料，像雷纹蟹，连资料都没有。”
周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纸上的字迹有些模糊，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暖流记号。
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他首要的事情是想办法让灵血再上一层。
找这海龙对他来说，除了完成任务拿点报酬，没什么别的益处
“吱——”
一声尖锐的叫声突然从下方海面传来。周粥低头看去，只见一头半大的斑纹海狮正从海里探出头，头顶的鬃毛呈暗褐色，嘴巴里叼着一条银光闪闪的鱼。海狮似乎察觉到了空中四人的气息，抬头望了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又很快钻进海里，只留下一圈涟漪。
欧阳戎的脚步顿了顿，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似乎想下去。
舟洐子察觉到他的动作，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别动手。”
欧阳戎眉头皱了皱，收回目光：“只是一头灵血境的海狮，费不了多少灵力。”
“再少也是耗损。”舟洐子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海龙是灵骨境起步，我们要找的本就不是易与之辈，若是在路上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海兽浪费灵力，真遇到海龙时，难不成要硬扛？”
明妄也抬起头，附和道：“老大说得对。”
欧阳戎沉默了一下，不再说话，但握着刀柄的手还是松了些。
周粥看在眼里，心里也认同舟洐子的谨慎。
四人继续往前飞，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远处的海面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雾带，雾带很低，贴着海面蔓延，看起来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布铺在海上。
舟洐子看到雾带，眼神微变，立刻加快速度，带着众人往侧面绕开。
周粥好奇地问：“老大，那雾带是什么？”
“是先天境以上海兽的活动区。”舟洐子指了指雾带的方向，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地图上标得很清楚，那里面有一头先天境圆满的深海巨章。”
明妄闻言，下意识地往远离雾带的方向挪了挪，小声道：“还好绕开了，我可不想跟那种大家伙打交道。”
周粥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雾带，只觉得雾里似乎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连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直到飞出数十里，远离了雾带，那种压抑感才渐渐消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又是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他们飞过了万魔岛东部的大半区域，见过了会吐冰箭的冰鳍鱼，遇到过能在海面滑行的飞鱼群，甚至还远远看到过一头灵骨境后期的海蛟，但始终没见到海龙的影子。
周粥的耐心也渐渐被磨得差不多了，灵觉铺开的范围越来越小，有时候甚至会走神，琢磨着是不是该换个地方找突破灵血的法子。
这天午后，四人正飞在一片相对平静的海面上。
下方的海水呈淡蓝色，能隐约看到海底的珊瑚礁，五颜六色的热带鱼在礁间穿梭。
周粥的灵觉懒洋洋地铺着，突然，一股极其冰冷的气息毫无预兆地从海底传来，不是海水的冷，而是带着刺骨寒意的灵力，像一根冰针，直接刺进了他的灵脉里。
周粥猛地回过神，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舟洐子察觉到他的异常，也停了下来，其他两人也跟着停下，看向他。
如今，斥候的任务已经交给了周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