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洪公公。”豫州牧上前一步,对着宁皓拱了拱手,语气恭敬,“有洪公公坐镇,此次必能一举覆灭王家,还豫州一个太平。”
宁皓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洪公公身上,客气道:“有劳公公远道而来。”
洪公公咧开嘴笑了笑,声音尖细,带着太监特有的沙哑,听着有些奇怪:“世子客气了,咱家只是奉旨办事。那王家不知天高地厚,敢动宁王府的人,还牵扯到叛军,灭了也是应该的。”
双方汇合后,没有多余的寒暄,径直朝着清河郡而去。
清河郡是王家的大本营,也是此次大战的主战场。
队伍行进的速度极快,沿途的百姓早就被疏散,官道两旁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临近午时,队伍终于抵达了清河郡城外。
远远望去,王家的人已经在城外的平原上列好了阵势,黑压压的一片,旌旗招展,杀气腾腾。
最前方,一个身着紫色锦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面容刚毅,正是王家的家主王远道。
他身后站着数十个气息强横的武者,显然都是王家的核心力量。
宁王府和州府的队伍停下脚步,与王家的阵势遥遥相对。
双方之间的空地上,风吹起尘土,卷着枯草,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王远道向前走了几步,目光扫过对面的人群,最后落在宁皓和豫州牧身上,声音洪亮,带着几分无奈和愤怒:“看来今天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诸位就是奔着我王家来的吧?”
他顿了顿,提高了音量,让双方所有人都能听到:“有脑子的人都该知道,叛军和暗害宁王世子的人,绝不可能是我王家!我王家在豫州立足百年,世代忠良,怎么可能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不理智之事?”
“诸位仔细想想,这背后分明有人在挑拨离间,把我王家当成了靶子!”王远道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对面的武者们,“别被人当枪使,当了别人的刀啊!”
他的话掷地有声,对面不少州府的武者都下意识地皱起了眉,显然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毕竟王家在豫州声望不低,确实显得有些仓促。
然而,豫州牧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向前一步,冷笑着说道:“王远道,事到如今,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不是你王家做的,难道还是宁王府自己做的不成?”
他眼神一厉,语气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陛下有旨,王家通敌叛国,谋害世子,罪无可赦!今日,你必须死在这里!”
话音落下,豫州牧身后的武者们瞬间握紧了兵刃,杀气腾腾地向前逼近了一步。
宁王府的队伍也随之而动,灵海境强者的气息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与王家那边的气息碰撞在一起,掀起一阵狂风,吹得双方的旌旗猎猎作响。
周粥握着铁枪的手更紧了,他能感觉到周围空气里的杀意越来越浓,一场大战,已然一触即发。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秦枫,却见对方依旧神色淡然,仿佛眼前的剑拔弩张与自己毫无关系,只是目光平静地望着对面的王家阵营,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宁皓站在最前方,虽然失去了修为,却依旧挺直了脊梁,目光沉静地看着王远道,没有说话。
阳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出几分复杂的神色,不知是在感慨这场纷争的无奈,还是在思索着什么。
王远道看着豫州牧决绝的态度,知道多说无益。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刀身映着日光,闪着刺眼的寒光。“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王家不客气了!”他大喝一声,身后的王家武者们瞬间向前一步,与对面的队伍形成对峙,兵刃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风更大了,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人的眼。
周粥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王家阵营,掌心的汗水浸湿了枪杆。
他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会是一场血流成河的厮杀,而他,必须在这场厮杀中活下去,不仅为了自己,更为了清风寨那些逝去的人。
秦枫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别怕,记住我教你的,枪在手中,更在心中。”
周粥转头看向秦枫,对方的眼神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用力点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目光重新投向战场。
就在这时,豫州牧猛地挥了挥手,厉声道:“杀!”
话音未落,双方的武者们已经如同潮水般冲向对方,兵刃碰撞的脆响、怒吼声、惨叫声瞬间交织在一起,响彻了整个清河郡的天空。
战场中央,两道身影正以快到极致的速度交锋,金铁交鸣之声此起彼伏,震得周遭的槐树叶簌簌飘落。
洪公公一袭玄色蟒纹宦袍,身形颀长挺拔,虽无胡须,面容却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冷硬。
他手中握着一柄不长不短的鎏金锏,锏身泛着冷光,每一次挥出都带着破空的锐啸,仿佛要将空气撕裂。
对面的王远道则手持一柄鬼头刀,刀光霍霍,却始终被鎏金锏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
王远道额头上布满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身为越国十大高手之一,在江湖上向来横着走,可今日在洪公公面前,却连半分还手之力都没有。
鎏金锏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招招直指要害,他只能拼尽全力格挡,双臂早已被震得发麻,虎口更是隐隐作痛。
“你个阉人,倒是有两下子!”王远道一边狼狈地躲闪,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试图用言语扰乱对方的心神,“可就算你再厉害又如何?死了之后,连个给你烧纸的后人都没有!断子绝孙的东西,也配称什么越国武力第一人!”
洪公公闻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眼神依旧冰冷如霜。
他从不屑于和对手逞口舌之快,手中的鎏金锏攻势反而更猛了几分。
锏影重重,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王远道彻底笼罩其中。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鎏金锏狠狠砸在鬼头刀的刀背上,王远道再也握不住刀柄,鬼头刀脱手飞出,插在不远处的假山石上,刀柄还在嗡嗡作响。
王远道脸色一白,踉跄着后退两步,看着洪公公步步紧逼,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他知道,若不是洪公公有意留他一命,恐怕自己早已成为锏下亡魂。
与此同时,王家大宅的各处都在爆发着激烈的厮杀。
豫州州府的捕快们身着青色制服,手持长刀盾牌,配合着宁王府的护卫,如同潮水般朝着王家的家丁护院冲杀而去。
王家虽强,但在州府和宁王府的联手打压下,却显得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