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帮三当家的尸体在聚赌坊后院的枯井里被发现时,青牛镇的地下势力彻底慌了。
没人知道是谁下的手 ——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虎老三的开山斧还握在手里,喉咙上却有一道细如发丝的切口,鲜血早已凝固成黑紫色。四个护卫倒在赌坊的走廊里,死状与虎老三如出一辙,连眼睛都还保持着惊愕的神色,仿佛至死都没看清凶手的模样。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半天就飞出了青牛镇,传进了五十里外的青阳城 —— 那是铁刀门的地盘。
作为青阳城的霸主,铁刀门掌控着周边五镇的地下生意,野狼帮、黑虎帮早年都是靠着给铁刀门交 “孝敬钱” 才得以立足。如今短短半个月,两个附属帮伙接连覆灭,且死法诡异,铁刀门不可能坐视不理。
幽冥茶馆的前堂里,茶香袅袅,却压不住空气中的紧张。王老五站在柜台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算盘,眼神时不时瞟向门口 —— 自虎老三的死讯传开后,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茶馆,连来喝茶的客人都少了大半,剩下的也多是眼神闪烁的生面孔。
“叮铃 ——”
门口的铜铃突然响起,三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须发半白,左脸有一道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与之前野狼帮的刀疤脸不同,这道疤更显狰狞,仿佛还沾着陈年血污。他腰间悬着一柄宽背铁刀,刀鞘上刻着 “铁刀门” 三个篆字,走路时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王老五心里一紧 —— 是铁刀门的人!他强压下慌乱,脸上挤出招牌式的笑容:“三位客官,里面请,要喝些什么茶?”
老者没理会他的招呼,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前堂,最后落在 “幽冥茶馆” 的招牌上,语气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新开门的铺子?掌柜的是哪路人物,敢在青牛镇做买卖,却没去铁刀门拜码头?”
“小的王老五,只是个替老板看铺子的。” 王老五弓着身子,按陈凡教的话术应答,“老板在外地进货,还没回来,等老板回来,小的一定提醒他去拜会铁刀门的各位大人。”
“外地老板?” 老者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手掌重重拍在柜台上,震得茶碗都晃了晃,“半个月前,野狼帮二当家死在破庙;三天前,黑虎帮三当家死在赌坊 —— 这青牛镇的天,怕是要变了。王掌柜,你这茶馆开得倒是时候,不会是什么‘新势力’的幌子吧?”
最后一句话,老者刻意压低了声音,却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腰间的铁刀似乎都震颤了一下,散发出淡淡的杀气。王老五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后背紧贴着柜台,手指悄悄摸向桌腿下的暗格 —— 那里面藏着一枚信号符,只要捏碎,叶大人就能立刻感知到。
“客官说笑了!” 王老五勉强维持着笑容,“小的就是个开茶馆的,哪懂什么势力不势力的?野狼帮、黑虎帮的事,小的也是听街上人说的,跟茶馆没关系啊!”
“没关系?” 老者眼神一厉,突然抬手抓住王老五的手腕,指节用力,疼得王老五倒抽一口冷气。“我听说,这茶馆开业第一天,就有人来委托‘办事’—— 王掌柜,你这茶馆,卖的到底是茶,还是‘人命’?”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一阵轻微的剑鸣,声音很淡,却像一道寒流瞬间扫过前堂。老者抓着王老五手腕的手猛地一松,眼神警惕地看向后院方向 —— 那道剑鸣里蕴含的锋锐,让他这个后天中期的武者都感到了一丝心悸。
他知道,这茶馆里藏着高手。
老者定了定神,重新看向王老五,语气却收敛了几分傲慢,多了些试探:“王掌柜,铁刀门管着青阳五镇的规矩,不管是谁在青牛镇做事,都得守铁刀门的规矩。这样吧,三天之内,让你家老板去青阳城铁刀门总堂一趟,要么交五千两银子的‘入门费’,要么就把这茶馆关了 —— 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不再多言,带着两个手下转身就走,铜铃在门口晃了晃,留下满室的压抑。
王老五瘫坐在椅子上,手腕上已经留下了几道红痕。他连忙爬起来,冲到后院,见叶孤城正站在院墙边,白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手中的长剑刚刚归鞘 —— 刚才的剑鸣,正是他发出的。
“叶大人!铁刀门的人…… 他们让老板去青阳城,还说要五千两银子,不然就砸了茶馆!” 王老五气喘吁吁地说道,语气里满是慌张。
叶孤城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抬手激活了腕上的 “传讯符”—— 这是陈凡用系统积分兑换的道具,可实时传递信息。片刻后,传讯符亮起,传来陈凡平静的声音:
“知道了。铁刀门是青阳城的霸主,实力不弱,暂时不宜硬碰。让王老五先稳住,就说‘老板’正在赶回青牛镇的路上,三天后会去青阳城。另外,让六剑奴暗中跟去青阳城,探查铁刀门的总堂位置、核心成员修为,还有他们的护山大阵 —— 这五千两银子,不是‘入门费’,是罗网了解铁刀门的‘情报费’。”
叶孤城将陈凡的指令转述给王老五,后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 有主上和叶大人坐镇,就算是铁刀门,应该也不用怕。
而此时的青阳城铁刀门总堂,老者正单膝跪在大厅中央,向坐在主位上的中年汉子汇报:“帮主,幽冥茶馆有问题,里面藏着至少一位一流高手,剑鸣能让属下感到心悸。属下按您的吩咐,让他们三天后来总堂,想看看他们的底细。”
主位上的汉子正是铁刀门帮主赵天雷,后天后期修为,手握一柄玄铁刀,在青阳城横行多年。他听完汇报,手指敲击着扶手,眼神阴鸷:“一流高手?看来是有外地势力想插足青阳五镇的生意。也好,三天后,让他们来总堂 —— 若是识相,就收为附属;若是不识相,就别怪我赵天雷的刀不认人!”
大厅外,阳光正好,却照不进这满是杀气的殿堂。青阳城的风波,已在铁刀门的算计与罗网的布局中,悄然拉开了序幕。幽冥茶馆的烛火再次亮到深夜,王老五在账本上写下 “铁刀门,三天后赴约” 的字样,而后院的阴影里,六剑奴已换上普通百姓的服饰,准备连夜赶往青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