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疼。”宋妙仪现在只剩下哭笑不得了,“换牙是正常现象,要是它不掉下来,挂在牙床上那才难受呢。”
见他们仍是愁眉不展,宋妙仪索性从伊尔克瑞斯的卫衣兜里掏出了一个还热乎乎的汉堡,“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吃一个汉堡给你们看...”
但还不等实际上只是嘴馋了的宋妙仪打开包装纸,泠寒就一脸严肃的‘没收’掉了她的汉堡,“在医生检查完之前,现在还不许吃。”
“.....”她香喷喷的,快要到嘴的汉堡啊,就这么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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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流血了。”被紧急叫到前厅来的住家医生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宋妙仪的口腔,“可以吃正常的食物,这两天尽量避免吃太硬太烫的东西就好了。”
得到这样的答复,提心吊胆了一路的神明们总算放下心来。
宋妙仪跑到伊尔克瑞斯面前,堪称明示的摊开手,也不说话,就这么‘滴溜’着一双黑葡萄般干净澄澈的大眼睛望向他。
无形之中,死神冕下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中了一箭,手已经快过大脑的将一直被他揣在兜里,还特地匀出一部分神力保温的汉堡拿给了她。
宋妙仪欢快的拿着汉堡跑开了,她下意识的往前蹦跳了两步,又似是想起什么的转蹦为走,好险,但凡不控制着点,孩子的天性就会压过她成年人的冷静。
她坐在廊下吃汉堡,院子里亮着地灯,饭桶此刻正叼着玩具在草坪上撒欢,闻见汉堡的味道,呜呜咽咽的坐在宋妙仪脚边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手里的汉堡。
“要吃吗?”宋妙仪抠了一块面包下来,放在掌心递到小狗面前,“喏。”
饭桶吧唧着嘴一下子就吃完了,而后,趁着宋妙仪不注意,一个起跳就叼走了她手里剩下的半个汉堡,不一会儿,肉饼面包散落一地。
宋妙仪一愣,看向手里空空如也的包装纸,她怒了,追着饭桶满院子跑,“站住!小没良心的!你站住!”
院子里总有地灯照不到的地方,不小心踩到石头向前栽倒的宋妙仪还没和草地亲密接触,就被一双手眼疾手快的抱了起来。
光是看见那在昏暗的光线环境下都仍然熠熠生辉的火红色长发,宋妙仪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拯救她于即将狗啃泥中。
“快让爸看看,摔着没?”阿图卡简直越看越稀罕,架着宋妙仪的胳肢窝就将她原地举高高,才转了两圈,就忍不住一点的一连亲了她好几口。
宋妙仪死鱼眼的抹了把脸,“你怎么下来了?”
“爸想你了呀。”让宋妙仪坐在自己的臂弯间,阿图卡抬手打理了一番她的衣摆,“你就不想我吗?”
“想想想。”宋妙仪点头如捣蒜,生怕慢上一秒,祂就又要上演一番‘窒息’的父爱。
“那我是不是妙仪最喜欢的爸爸?”阿图卡满含期待的望向她,这热切的视线,耀眼到宋妙仪都没法直视的偏过头去,这个问题但凡回答得不好,那她之后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我的汉堡...”宋妙仪哼哼了两声,别扭的利用小朋友的外形转移话题,“都没有了。”
阿图卡果然中计,大手rua了一把闺女的脑袋瓜,抱着她就往前院走,“咱不伤心,伊尔克瑞斯那里不是还有一个吗?爸这就带你拿去。”
祂一脚踢开某死神的房门,因为其惊人的破坏力,房门‘哐当’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悲鸣’后便原地散架了。
而正坐在电脑桌前,戴着没有度数的眼镜假装自己很专业的观看着儿童牙齿健康科普视频的伊尔克瑞斯这才从小本本上抬起头来,他蹙了蹙眉,刚升起的烦躁在看见宋妙仪时又烟消云散。
阿图卡可没功夫说什么客套话,祂把手一摊,“另一个汉堡呢?拿来。”
谁曾想伊尔克瑞斯理都没理祂,他站了起来,就想将宋妙仪接到自己怀里,“妙仪今天晚上已经吃了很多了,再吃一个汉堡,怕是又要积食了。”
“喂。”阿图卡后退一步避开伊尔克瑞斯的手,“让你拿你就拿,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前头那个汉堡妙仪只吃了半个,另外半个被狗崽叼走了。”
伊尔克瑞斯仍是不予理会,他温柔的上手摸了摸宋妙仪的肚子,“咱们把这个汉堡留到明天吃好不好?我可以让它一直保持现在的口感。”
其实已经差不多吃饱了的宋妙仪闻言,点头同意了死神冕下的提议,见状,生怕某神抢孩子的阿图卡带着闺女转身就走,伊尔克瑞斯这一回却主动叫住了祂。
“等一下。”他拿出了那枚被好好包裹在纸巾里的,宋妙仪掉下来的牙齿,“我在网上搜了,牙齿由妙仪本人丢上屋顶效果才最好,咱们现在就把它丢了吧。”
小时候根本没这些仪式感的宋妙仪也不信这些,再说了,她还有过不小心把牙吞下肚的经验呢,在那之后的牙齿还不是长得好好的?
但看见伊尔克瑞斯和阿图卡脸上同时流露出笃信且坚定的表情,宋妙仪还是从善如流的选择了配合。
“还要爸举高点吗?”为了让宋妙仪扔一次就成功,阿图卡不仅让宋妙仪骑了大马,还让闺女直接站在了祂的肩膀上。
反正有祂和这个没用的死神在,怎么着都不可能让她摔着碰着。
“再高点!”宋妙仪踩在阿图卡堪比双开门冰箱的肩膀上,又被祂的手稳稳扶着,倒是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
阿图卡正绞尽脑汁的琢磨着该怎么举得更高一点呢,伊尔克瑞斯就已经姿态轻盈的跳上了院内一棵郁郁葱葱的枇杷树,拿出自己的死神镰刀,平放刀刃让宋妙仪坐在上面,随后,稳稳当当的将她举到了屋檐旁边。
可以轻易收割亡灵,乃至空间都能轻易斩断的镰刀,此刻却在宋妙仪面前收敛锋芒,变得如同孩童玩具般毫无杀伤力。
宋妙仪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掉下来的牙齿扔到了屋檐上,而后,她好奇的打量起了这把散发着淡淡黑气的镰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死气吗?
伊尔克瑞斯将她放回地面,见闺女对自己的本命神器感兴趣,他心念一动,刀身加上刀柄足有三米长的死神镰刀便缩水成了一个五岁孩子也能轻松挥动的大小,“给。”
宋妙仪刚想伸手接过,就被阿图卡按住了她还有几个窝窝的手背,“这破镰刀有什么好玩的,妙仪,把爸送你的流星锤拿出来,爸教你怎么抡。”
伊尔克瑞斯抿了抿唇,如果眼神能杀神,大概阿图卡这个时候早就被他‘杀’了八百回还带拐弯了。
宋妙仪先是跃跃欲试,而后又失落道,“流星锤在我的包里,现在已经放回房间了,回去拿上一趟怕是要好几分钟。”言外之意就是,爸,咱时间不够了啊。
阿图卡一哽,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乎,伊尔克瑞斯不由分说的把镰刀塞到了宋妙仪手里,“不玩流星锤,玩镰刀,爸爸教你。”
大名鼎鼎的死神镰刀一入手,宋妙仪第一时间感觉到的就是好像大热天开了16c空调的凉意。
只是这些黑雾就跟拥有自我意识似的避开了她的手,只是四散漂浮在她身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伊尔克瑞斯牵着宋妙仪的手纠正她拿镰刀的姿势,而练习的对象就是院里的草坪,她像模像样的挥出一刀,刀刃所到之处,青草虽然完好无损,可它们就像被抽走生命力般迅速枯萎下去。
好神奇!宋妙仪眼睛都亮了。
“这是我的权柄。”伊尔克瑞斯耐心解释,“这柄镰刀不会破坏生命,而是直接带去死亡。”
在旁边怨念满满的阿图卡不屑一笑,“这有什么意思,打架当然得尽情破坏,拳拳到肉才爽啊!”
伊尔克瑞斯懒得理会这神的酸言酸语,只是倾囊相授的讲起了自己积攒下来的,使用镰刀战斗的经验。
阿图卡时间快到了,祂不由分说的挤开伊尔克瑞斯,蹲在宋妙仪面前同她蹭了蹭鼻尖。
“妙仪要记得想爸爸。”祂这么小这么小的闺女啊,祂这个亲爹不在身边,这几个野爹真的能照顾好她吗?如此想着,阿图卡忍不住悲从心来。
“嗯嗯。”他们不是隔几天就会见一回吗?怎么整得跟八百年都见不到了似的?宋妙仪满心无奈的主动亲了祂一口,“爸爸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