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宴散,脑袋晕晕乎乎的宋妙仪送走几个好朋友,刚一转身,就看见了两道缠斗在一起的身影,准确说来,是一个身形稍稍健壮的少年被另一个都快瘦成竹竿的病秧子压着打画面。
落于下风的少年抱着脑袋,没有躲闪也没有还手,反倒衬得边打边骂的另一人越发面目狰狞起来。
“傅煜焱!你也配!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你居然敢算计我...咳咳咳!你去死啊!”
这种热闹,就算是在大瓜层出不穷的世家大族也不多见,散去的宾客两条腿是在往外走,可那一双双眼睛还是非常诚实的看热闹看得目不转睛。
况且,失去理智的傅弘之往外吐露的话更是一个赛一个的劲爆,事关傅家阴私,错过就是错亿。
也是病秧子一个的傅家主在旁边急得团团转,他倒是想拉架,但打红了眼的傅弘之狠起来连他都得挨两个大比斗,根本就拉不住。
最后,浑身颤抖的傅家主一声爆呵,“傅弘之!你给我住口!还有你,傅煜焱,你给我...”
“你们不要打了!”早就和傅煜焱达成共识的宋妙仪瞅准机会就伸出了尔康手,“你们再这样打下去就要打死人了!”
宋妙仪跺了跺脚,弯腰把嘴角已经渗出血丝的傅煜焱扶了起来,接到她的疯狂眨眼暗示,其实都是皮外伤的傅煜焱当场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哎呀!”宋妙仪演技夸张的哆嗦着手试探了下傅煜焱的鼻息,誓要让在场所有人都听个清清楚楚,
“傅家主,你这个养子把我朋友揍晕了,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你还想和稀泥吗?”
‘朋友’和‘养子二词,简直让傅家主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黑,经历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他对宋妙仪就是全然的畏惧和恨不得绕道走的恐惧了,四位主神如此直白的表露了对她的‘喜爱’,他是脑子有病才会跟她对着干。
“宋小姐...这只是兄弟间的打闹...”他努力想将这件事定义为家务事的范畴,可宋妙仪怎会让他如愿?
“谁家兄弟打闹把另一个往死里打还打晕了的?”现在也有点酒意上头的宋妙仪才不管这么多,“还有,傅大少刚刚说的话,这么多人都听见了,我看他就是被弟弟撞破了腌臜事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
傅弘之脸色也白了,哪还有方才气血上涌的不顾后果,但更多的,是不甘心,为什么宋妙仪要‘偏帮’一个废物,却对他这个未来傅家家主完全不屑一顾?
这样想着,傅弘之望着宋妙仪的眼神都不自觉带上了些许怨毒。
泠寒可不惯着他,上去就是一巴掌把他本就红肿的脸打得偏了过去,他面无表情,声音更是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试试?”
宋妙仪倒吸一口凉气,这么清脆的动静...爸你别奖励他啊!要是让这人知道,海神冕下居然亲自甩他一巴掌,让他爽了怎么办?
傅弘之的面颊火辣辣的疼着,但他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
泠寒看着表面上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圣职者,但他在近距离下给他的感觉简直比宋妙仪还吓人,就好像...他但凡再多哔哔一句,下一秒就能脑袋搬家。
装晕的傅煜焱被送上了疾驰而来的救护车,让这么多圈子里的人看了这场笑话,傅家主好像一瞬间就老了二十岁,一直高挺着的脊背也佝偻起来。
按照宋妙仪现在的说法,大概就是一只被抽掉虾线的,煮熟的大虾。
“我会给煜焱一个交代的。”说罢这句话,他就带着养子以最快速度离开了诸宅,那速度,仿佛后面有厉鬼在追。
宋妙仪打了个哈切,牵着泠寒的手来回翻看,“打疼了吗?”
泠寒原本下意识的就想说不疼,可看见宋妙仪在酒精作用下有那么点迷蒙的眼睛,他还是点了点头,“疼。”
“活了个该!”宋妙仪往他毫无变化的掌心吹气,“你神使不就在那边吗?下次这种好事...这种事情,不要亲自上,多掉价,再说了,可以让我来嘛,我最喜欢...我的意思是,我刚好练了铁砂掌,带劲儿!”
泠寒被她逗得嘴角都上扬了两个像素点,“你真的醉了。”
“我哪里醉了!”就像所有醉鬼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一样,宋妙仪抽回被伊尔克瑞斯牵着的手,非要当着他们的面走直线以证明自己没醉,“不就是两杯香槟,我清醒得很...等着!我走两步给你们看看!”
说罢,宋妙仪昂首阔步往前走了不到三米就开始斜着顺拐,眼看着快栽出廊桥,伊尔克瑞斯眼疾手快的就把她捞了回来。
“怎么会呢...”宋妙仪不可置信的喃喃着,“我也没↗喝多少啊...”
“不多不多。”伊尔克瑞斯忙不迭的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咱们先回去睡觉吧,爸爸待会儿给你端碗醒酒汤过来。”
“不喝汤!”宋妙仪嘀嘀咕咕,“我晚上喝了一碗鸭子汤,还有...鸡汤!一肚子汤汤水水,嘘...你们听。”
伊尔克瑞斯和泠寒同时噤声,愣是没明白闺女让他俩听啥,十来秒后,宋妙仪煞有介事道,“听见我肚子里的水在晃荡的声音了吗?”
这下子,二神都是笑出了声,宋妙仪蹙眉,不乐意道,“你们笑什么?”
“笑妙仪可爱。”伊尔克瑞斯将她抱了起来。
宋妙仪胡乱蹬了蹬腿,而生怕她掉下去的伊尔克瑞斯只能越发抱紧了她,脸颊肉被死神冕下不可貌相的胸肌挤压变形,也是真困了的宋妙仪安详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