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军令状的消息,像一阵狂风,瞬间刮遍了整个天庭。有幸灾乐祸的,有摇头叹息的,也有极少部分基层仙官,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张文韬根本没时间理会这些杂音。从凌霄殿出来,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偏殿,打开了他那台经过仙法改造,兼容了天庭灵网和部分科学原理的“笔记本电脑”。
“时间紧迫,相柳多逍遥一秒,下界就多一分苦难。”他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调出之前收集的所有关于相柳的资料,包括古籍记载、千里眼顺风耳的最新监测数据,以及……他秘密部署在下界的几个环境监测传感器传回的实时数据流。
“首先,得有个团队。单打独斗是找死。”他喃喃自语,脑海中飞速闪过一张张面孔。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雷震子。这位爷虽然脾气暴躁,但执行力强,而且嫉恶如仇,关键是,他和他背后的雷部,在这次事件中也被甩了锅,心里正憋着火呢。张文韬一个传讯玉符发过去,言简意赅:“雷部长,想不想用你的雷,劈点不一样的东西?比如,给毒水消毒?”
不到十息,雷震子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翅膀上的雷光噼啪作响:“张文韬!你小子有话直说!怎么个消毒法?”
“稍安勿躁,雷部长,你先看看这个。”张文韬将电脑屏幕转向他,上面是复杂的能量扩散模拟图,“我们需要精准、可控的雷暴,而不是狂轰滥炸。”
雷震子看着那从未见过的图形和数据分析,愣了一下,随即眼中冒出精光:“有意思!你说,怎么干!”
第二个,是龙王三太子敖丙。张文韬直接发信息:“兄弟,有个项目,能帮你龙族挽回声誉,还能赚笔大的(功德和资源),干不干?”
敖丙几乎是秒回:“文韬兄!我爹不让我掺和,但我个人支持你!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你正面硬刚相柳。我需要龙族对水流的精确操控能力,以及……你们龙宫特产的那种‘万年活性炭’的样品,越多越好!我记得那玩意儿吸附净化能力一流。”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偷偷给你运过去!”敖丙立刻答应。
接着,他又找来了刚刚被他用KpI“治愈”了拖延症的电母。“电母前辈,需要你的‘精准微电流刺激’技术,来激活一些特殊的净化阵法节点。”
电母本来还有些忐忑,但听到“精准”、“技术”这几个字,又想到之前KpI达标后拿到的大量功德奖励,立刻挺直了腰板:“张特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最后,他甚至把还在食堂胡吃海喝的老陶(饕餮)也给拉了过来。“老陶,别吃了,有大事。你的吞噬天赋,可能需要用来处理一些……高浓度的毒液残留物。”
老陶抹了把嘴,憨憨一笑:“有好吃的吗?哦不,有架打吗?文韬你说干啥就干啥!”
就这样,一个由“降维打击专家”雷震子、“资源供应商”敖丙、“技术员”电母、“终极清道夫”饕餮,以及总指挥张文韬组成的,在外人看来如同“草台班子”的相柳专项小组,算是勉强搭起来了。
临时征用的偏殿内,小组第一次会议召开。雷震子、电母、敖丙(远程水镜投影)、老陶围坐一圈,看着主位上的张文韬。
“各位,时间紧,任务重,客套话就不说了。”张文韬开门见山,“我们的目标,不是和相柳肉搏,那是以卵击石。我们的核心战术是——科学治理,精准净化。”
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墙壁上立刻投射出一幅巨大的光幕,上面显示着一个复杂的系统界面,写着几个让众神摸不着头脑的大字:环境干预系统。
“这是……何物?”雷震子皱着眉问道。
“这是我结合仙家阵法、符文原理,以及……嗯,一些你们暂时无法理解的技术,打造的环境干预系统,简称EIS。”张文韬解释道,“它可以通过我们布设的传感器,实时监控相柳活动区域的水质、毒素浓度、水流速度、能量波动等上千项参数。”
他一边说,一边操作。光幕上立刻呈现出下界受灾区域的立体地图,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光点,不同颜色代表不同的污染等级和数据类型,实时变化,一目了然。
“看这里,”张文韬放大一个区域,“相柳刚刚在此处吐息,毒素浓度瞬间飙升。按照传统做法,可能需要派遣仙官冒险靠近探查,或者依靠模糊的仙术感应,效率低下且危险。”
他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但现在,EIS已经根据毒素成分和扩散模型,自动生成了三套净化方案。方案一,建议在A3、b7节点投放龙族活性炭,吸附大颗粒毒素;方案二,建议在c1区域引导雷震子部长进行特定频率的雷暴轰击,利用高温和电磁效应分解有机毒素;方案三,综合方案,效率最高,但需要电母前辈同步在关键节点布设电离阵法,辅助沉淀……”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几位组员,微微一笑:“我们选择方案三。现在,请各位根据EIS分派的任务指令,开始行动。系统会实时反馈效果,并动态调整策略。”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雷震子张大了嘴,看着光幕上那精确到“尺”、“寸”、“息”的行动坐标和能量输出要求,感觉自己几千年来的战斗经验受到了颠覆。
电母看着自己面前光幕上弹出的,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阵法节点图和电流参数微调指南,手都在发抖,这比她自己凭感觉释放雷电要难一百倍,但也……精准了一万倍!
敖丙通过水镜看着那数据流,喃喃道:“这……这比我龙宫最精密的水纹盘还厉害……”
老陶挠了挠头:“文韬,我就问,待会儿哪里的毒液浓度最高?我直接过去等着吃……啊不是,等着净化就行!”
偏殿外围,一些好奇或等着看笑话的神仙,偷偷用神识探查里面的情况。当他们“看”到那巨大的光幕,纷繁复杂的数据流,以及张文韬对着空气(虚拟界面)指指点点的样子时,全都懵了。
“他在干什么?那光幕是何物?”
“那些跳动的字符和图案……为何我看不懂,却隐约感到其中蕴含天地至理?”
“他们不用演练战阵,不用祭炼法宝,就在那里对着一个发光的板子指指点点?”
“疯了,这张文韬果然是疯了!带着一群疯子!”
没有人理解EIS是什么,但那扑面而来的、完全不同于传统仙术的“科学感”和“精准感”,却让他们本能地感到一种降维打击般的震撼和……茫然。
张文韬无视了内外的各种反应,深吸一口气,下令道:“相柳专项小组,第一次环境干预行动,开始!”
雷震子一咬牙,按照EIS指引,振动风雷翅,冲向指定空域。电母屏息凝神,开始小心翼翼地布设电离节点。敖丙那边,一船船被符文标记好的活性炭,已经通过秘密水道运往指定坐标。老陶舔了舔嘴唇,跃跃欲试。
一场用“科学”对抗上古凶兽的战役,正式打响。而天庭的众神,则带着满心的怀疑与震撼,成为了这场超越他们认知的战役的第一批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