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开车去市里的途中意外接到瞿向淮的视频电话,秋实想了想按掉,瞿向海又打,秋实只得按掉开了免提,语音打回去,说自己在开车,瞿向淮的声音响起:“新年好啊,秋。”
“新年好,瞿总。”秋实开着车回道,眼睛看向前方。
“秋,我打电话除了跟你说声新年好,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瞿向淮说。
“您说。”秋实笑着平淡回应。
瞿向淮邀功道:“我把你给我的茶叶分享给我爸爸跟他的朋友喝,他们评价很不错,想让我托你再带些,你就按照市场价像上次的礼盒包装准备个20份,主要是我分享的迟了,要是年前的话肯定更多。”
秋实一听,差点踩了刹车。慢慢将车匀速提了上来,说:“谢谢瞿总介绍,那我给您邮寄可以吗?”
瞿向淮道:“秋,你来上海吧,邮寄可能包装会损坏,合肥到上海很近。”
秋实想说快递打包好才不会,又一想算了,回:“您这20个礼盒装急着要吗?有没有时间限制?”
瞿向淮说不急,他人在澳洲,订了初五晚上的飞机回国,中午到上海,秋实想了下回:“好的,那我初六把茶叶准备好送到上海。”
瞿向海说他上海的新地址一会重新发她手机,另外茶叶最好能开票,秋实说可以。挂完电话,秋实立马免提给秋禾打电话过去,让她联系薛岳初六之前把20个礼盒装岳西翠尖留出来,到时候要送到上海去。
秋禾呼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嘻嘻走到没人的外边说:“姐,你这么快就见到方远哥了?他见你是给你带单子?”
秋实恨不得给个大白眼展示在她面前,“滚,你能不能正经点,初六我要坐高铁送到上海去。”
“啊,还要专门送啊,方远哥介绍的单子主人是不是好厉害?”秋禾反正无聊,继续问。
秋实不想听她胡扯,交待道:“不是方远,是瞿向淮刚打电话过来跟我说的,他爸跟他朋友要,你记得提前找薛岳说好,别现在放假到时候没货或者拿不到。”
“知道了。姐,你这个前上司给力,能处。”秋禾笑嘻嘻接道,本来还想继续问:见到方远哥了吗?秋实已经不客气挂了电话。
秋禾看着语音被挂断,眉眼挑了下:她姐好吃香哦哈哈哈哈!
直接给薛岳打过去电话,薛岳看到来电还有些意外,秋禾直接开口:“薛大公子没打扰你睡觉吧?”
薛岳笑:“我也没你想的那么懒吧,这都十点出头了,我都在喝茶了。”
秋禾笑嘻嘻了两声,说:“薛老板,初五我要20个礼盒装岳西翠尖,店里能取货吗?”
薛岳还没反应过来,看着母亲刚刚给父亲的茶杯续上茶水,问:“这么急吗?”
秋禾反问:“你们家过年回去待几天?店里没有存货了吗?”
薛岳说:“翠尖属于高端品质,很多都是内定,没多少存货,等一下我看厂里还有没有,一会我跟你说。”刚放下电,母亲陈蓉问:“我听是小秋的声音。”
薛岳点点头,说:“她刚打电话说要准备20个礼盒装岳西翠尖,初五要。”
薛岳的父亲也抬头看了儿子一眼,说:“翠尖应该没什么存货了,新茶还要等一些日子。”
陈蓉思忖了下,“你去联系一下三舅,他那里应该还有。”
薛岳马上电话打过去,三舅说有,就在厂里,这下薛岳又重新给秋禾回过去,说老家厂里就有,自己送过去给她还是她来取?秋禾一开始还有担心缺货,听他回电话,心放了下来,犹豫了下问:“如果你们初六之前回合肥,能不能麻烦带到合肥去?”
薛岳想了下,答:“可以啊,你什么时候走,我可以顺便接你一起?”
秋禾讪讪,说:“我跟姐姐到时候开车一起,不过明天要带父母出去玩玩,担心到时候时间上有冲突,我先跟你提前说一声,以防到时候拿茶叶的时间对不上。”
薛岳心里微微叹口气,说:“没事,你的事我肯定办好。”
秋禾有些不好意思,很快回复道:“谢谢薛老板操心了。”
秋禾收了电话给姐姐发去信息,说跟薛岳说好了,茶叶没问题。顺便又忍不住问:“见到方远哥了吗?”
秋实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到信息,没回,选择性忽略。
秋实其实已经收到方远到的定位信息了,选在了安庆地标性特色建筑振风塔,万里长江第一塔,秋实看到定位心想难不成邀请自己登塔俯览长江,冻死了都?
秋实的心里有些别扭,到现在也没在微信里答应他说自己会赴约,可是身体早已做出裁决。她一面鄙视自己,一面又拿秋禾那晚的话给自己找理由,反正单身也没伤害谁。
找了停车位停好车,来到寺庙门口,打眼就看到那抹蓝色,前两年流行莱茵蓝,秋实心里想着他,就趁着每晚不忙的时候亲手织围巾。此刻看着久违的熟悉感,秋实定住了,方远一直在塔树前张望,看到秋实的时候一开始还不确定,仔细往前走了两步,抬了抬眼镜认真往前看了看,这才朝她跑过去。站在秋实面前,有些无措有些高兴,总之各种情绪交叉,让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表达。
看着面前秋实那张淡然有些微红的脸,他鼓起勇气,一把拉住她的手拥她入怀,他贪婪着闻了闻梦里熟悉的味道,她的身上有着淡淡的桂花味道,秋实一直很钟爱一款桂花味的香水,时不时会喷一些,说桂花的香味安静又淡然。
赶着过年,虽然天气寒冷,寺庙前人来人往,有的人从身旁路过看了两人一眼,有些人连看也不看,秋实任由方远抱着,其实她也在回味这股久违的熟悉感。虽然有心动但少了过去几分感动,有些奇怪。
方远慢慢放开她,握了握她的手,问:“冷吗?”
秋实笑笑:“还行。”问:“你呢?怎么过来的?你妈知道吗?”
方远知道她跟自己的妈妈不太合拍,不想回应这些问题,说:“我一早买了高铁票,然后打车过来的,我们要不去登塔?”
秋实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方远自然地拉着她的手,买了两张登塔门票,进入塔内不得不松开手。这座七层八角楼阁式砖塔,每层飞檐如翼,檐下斗拱精巧,平座围栏环抱。内部青石台阶沿塔壁螺旋而上,只能拾级攀登,既能触摸到砖石缝隙间斑驳的时光印记,又可凭栏远眺—下面是滔滔江水奔流不息,这也是长江沿岸最醒目的坐标建筑。
秋实恐高,不敢出去远眺。方远学建筑的,对这种地标有着浓烈兴趣,每一层都看得仔细,甚至还有兴趣跟秋实解释两句,秋实静静听着他在前面说,偶尔时不时回头用手牵她一下给她助助力,秋实仿佛又看到他们曾经在一起时候的状态。
爬上最高层,方远鼓励她出来看一眼,秋实露个头就被吓坏了,护栏超级无敌矮,实在太高太险了,秋实靠着门帮蹲下,感觉腿都在打软,闭了闭眼缓缓。方远知她害怕,手握住她,说:“那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秋实睁开眼看着他,看到他眼睛里闪现着神采,道:“站在这我有种要跃入长江的冲动。”
秋实一把拉着他蹲下,方远一点也不知道害怕,笑:“我逗你的,但的确有种弗洛伊德所说的‘死亡驱力’的体会。古人修建这么高的塔真是好厉害,刚我们从下面看到的塔身采用‘外八角内四方’的独特形制,既增强结构稳定性,又暗合‘天圆地方’,还有刚刚我们每层爬上来,塔门设计错落有致,形成‘门门户不见’的巧妙布局,让我们在塔内绕来绕去找不到出口,若不是有箭头指引,不仔细观察就会绕来绕去,古人多有趣是不是?”
秋实看着他笑着嗯了一声。
方远拉她起来准备下去,正好迎江寺的千年钟声响起,秋实站在他的身后也望见了波光粼粼的长江画面,涛涛江水与钟声的意外碰撞让人觉得心胸都产生了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