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核砂缝隙里卡着的“轮回叶”,叶面像块流动的墨玉——叶片上的串影总在重复同个过程:新串刚烤得金黄,转眼就焦黑成炭,接着化为飞灰,可灰烬落地处,又会冒出颗嫩绿的串签芽,芽上很快结出串新的星肉,周而复始,永不停歇。槐丫把叶子放在泉心瓶旁,叶面上的灰烬突然化作细雾,与瓶中的泉酿露相融,凝成串半焦半鲜的奇异串影,飘出股“死与生纠缠的香”。
“这叶子……是让串香在生死里打转转?”老阳盯着叶中的循环,“循环界的生灵怕是天天看着串生串灭,都烤出哲学味了。”
灵猫对着轮回叶龇牙,叶中的串影突然加速——新串刚成型就烧成灰,灰里的芽还没冒头又被风卷走,看得它急得用爪子拍叶片,像在喊“慢点烤”。槐丫摸着叶面上的焦痕,突然想起秘香泉的香根:“死的是串形,活的是香魂,就像灶火灭了还能再燃,串香从来不怕轮回。”
味流船驶入“循环星域”,刚进界就被股奇异的气息裹住——这里的烤炉都架在坟冢上,“循环灵”们举着串,面无表情地看着食物从生到焦、从焦到灭。有个小循环灵,烤焦一串就哭着埋一串,埋完又立刻烤新的,眼泪还没干就对着新串发呆,像在重复场永无止境的告别。
“是‘焚生祭’。”一个守着坟冢的老循环灵说,他的烤炉已经用了千年,炉壁上刻满“生”“灭”二字,“我们相信串香有灵,烧得越彻底,香魂越容易轮回,可烧了这么多年,总觉得缺点什么……香魂回来的越来越慢了。”
他指着坟冢间稀疏的“串芽”——那是香魂轮回的征兆,往年这个时候早已郁郁葱葱,如今却稀稀拉拉,像快被遗忘的记忆。槐丫蹲在坟冢旁,发现埋串的土里少了点“念想”——只有焦灰,没有烤串时的笑、分串时的暖、回味时的甜,香魂自然找不到回家的路。
“得烤‘不灭串’。”她往面团里揉进自己的灶心土,又撒了把秘香泉的忆香籽,“串上要带着活人的念想,烧的时候想着它的好,埋的时候盼着它回来,香魂才认得路。”
她教循环灵们在烤串时唱歌,唱着“这串烤给爹娘尝”“那串分给伙伴吃”;烧串时闭眼默念最难忘的一口味;埋灰时往土里插根画着笑脸的串签,当作香魂回家的路标。奇妙的是,当第一个带着歌声的焦串被埋下,坟冢间立刻冒出颗串芽,芽尖还沾着点云酿蜜的甜香。
“是念想!”老循环灵激动地发抖,“我们以前只想着烧,忘了串香本来是用来暖人的,哪能不带点笑就埋了?”
循环灵们围着坟冢搭起“忆香灶”,灶边摆着所有人的“串忆石”——石头上刻着自己最难忘的串:有第一次烤糊的野菊饼,有分着吃的半串星肉,有离别时的最后一口焦边。烤串时,大家摸着忆香石,笑着说“当年这串咸了”“那回你抢我串吃”,焦香里混着笑声,连焚生祭都染上了暖意。
最动人的是“轮回串”——用去年串芽长成的枝桠当签,穿上今年新烤的串,架在老坟冢的余烬上烤。烤出的串既有新芽的清,又有老灰的厚,咬一口,仿佛能尝到前年、去年、今年的香,像场跨越生死的拥抱。
有个小循环灵,埋了带着自己歌声的焦串,第二天就发现坟冢上冒出颗串芽,芽上的星肉竟和他烤的那串一模一样,他举着芽哭了又笑:“它回来了!带着我的歌回来的!”
离开时,循环灵们往货舱里送了个“魂引灯”——灯油是用万年串芽榨的,点燃后能照亮香魂的路,“以后每烤一串,就添一灯油,让香魂永远认得回家的路。”他们在坟冢间立了块“念想碑”,上面刻着:“烧的是串形,埋的是念想,活的是香魂,轮回的是暖。”
味流船驶离时,循环界的坟冢间已经串芽成林,每颗芽上都顶着点焦香,像无数个小小的轮回。焚生祭的烟火里混着歌声,香魂归来的速度越来越快,连风里都飘着“回来了”的喜悦。灵猫叼着块带着自己牙印的焦串,蹲在轮回叶旁,看着叶中的串影终于带上了笑脸,尾巴轻轻扫着叶片,像在为这“生死都暖”的香魂鼓掌。
槐丫摩挲着那盏魂引灯,突然明白所谓的“永恒”,从来不是让串永不熄灭,是像这不灭串,带着活人的念想烧尽,载着盼归的暖意轮回,让香魂在笑与泪里找到归宿,让每一次离别都藏着重逢的甜,让生死都成了串香的一部分,生生不息,暖暖相接。
而我们的小显眼包槐丫,正往新的不灭串里,揉进了循环界的坟土和青云宗的野菊籽——毕竟,能让最冰冷的轮回都为“念想”开花,这才是守味人最懂深情的本事呢。
(未完待续,因为魂引灯的灯芯里,缠着根“界外丝”,丝线泛着七彩光,能穿透所有星域壁垒,据说它来自“万界墟”,那里是所有界域的交汇点,却因香魂太杂而乱成一锅粥,正等着有人来“理香绪、定香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