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幻石裂缝里卡着的“引路灯叶”,在暗处泛着暖黄的光——叶片的光晕很奇特,捧着烤串的人看它只是片普通叶子,饿肚子的生灵却能瞧见光带里飘着串香,像条会指路的香味小径。槐丫把叶子放在货舱,光晕突然拉长,映出片干裂的荒原:一半土地肥沃,生灵们围着堆成山的烤串打嗝,串香溢出都懒得捡;另一半土地贫瘠,“饥肠灵”们望着对面的油光,舔着干裂的嘴唇,连闻口串香都像是奢望。
“这荒原……把串香都堆成了愁?”老阳瞅着叶片里的景象,肥沃区的“饱食灵”正把吃剩的串往土里埋,贫瘠区的孩子却在啃树皮,“烤串本是让人暖的,分不均反倒成了扎心的刺。”
灵猫对着引路灯叶甩尾巴,叶中的饱荒原突然刮起阵香风,把肥沃区的串香吹向贫瘠区,可刚过界就被道无形的墙挡住,香风打着旋回落,反而让饥肠灵们更难受。槐丫摸着叶片边缘的锯齿,突然想起聚欢谷分串时的热闹——好串香从来不是独吞的甜,是分着吃的暖。
味流船落在饱荒原的分界线上,肥沃区的烤炉冒着滚滚浓烟,饱食灵们正比赛谁烤的串最大最油,赢了就往荒原深处一扔,溅起的油星在地上烧成黑印;贫瘠区的饥肠灵们缩在石缝里,有个老婆婆正用石头磨星麦粉,磨出的粉细得像尘,连凑成个面团都难。
“界碑上刻着‘各凭本事’。”一个挎着空篮子的“穿梭灵”叹着气,他想把肥沃区的剩串运到贫瘠区,却被饱食灵们扔石头砸,“他们说‘饿是因为懒’,可贫瘠区连烤炉都没有,咋烤串?”
槐丫往分界线上架起自己的小烤炉,故意用一半肥沃区的精麦粉,一半贫瘠区的粗麦粉,揉成个不粗不细的面团:“麦粉不分贵贱,烤出来的香都暖肚子。”她把面团分成大小均匀的小份,递给凑过来的饥肠灵,也分给好奇围观的饱食灵小孩。
“凭啥给他们?”一个胖嘟嘟的饱食灵叉着腰喊,手里还拎着半串没啃完的星肉。槐丫没理他,往分给饥肠灵的小面团里多裹了块星肉,往饱食灵小孩的面团里多撒了把野菊碎:“饿的要实在,饱的要清爽,这样才不浪费。”
饥肠灵咬着带肉的面团,眼睛亮得像引路灯叶的光;饱食灵小孩嚼着野菊串,突然说:“比家里的油串好吃,不腻!”
槐丫教他们做“匀味串”——肥沃区出星肉、星蜜等“厚味料”,贫瘠区出野菊、岩菇等“清香味”,两边的食材放在一起烤,厚味不腻,清味不寡。她还在分界线上挖了个“共享灶”,灶火由两边轮流添柴,烤好的串按人头分,饿的多拿两串,饱的少拿点,谁也别多占。
穿梭灵们成了“分串员”,举着串在两区间穿梭,喊着:“匀味串嘞!油的配素的,香得刚好!”有个饱食灵大叔,看着饥肠灵小孩狼吞虎咽的样子,突然把自己藏的肉干扔进共享灶:“加这个,更经饿。”
最妙的是“饱荒酱”——用肥沃区吃剩的酱渣和贫瘠区的岩盐、野菊一起熬,既能解腻,又能提鲜,抹在匀味串上,吃出的不仅是香,还有点“互相帮衬”的暖。
三天后,分界线上的共享灶旁排起长队,饱食灵们学着烤清爽串,饥肠灵们也能亲手烤带肉的串。有个饥肠灵小孩,把自己分到的第一串带肉串,掰了一半递给饱食灵小孩:“你教我烤脆边,我分你肉。”两个小孩蹲在灶边,吃得满脸是酱,界碑的影子落在他们中间,像条慢慢变浅的线。
离开时,饱荒原的生灵们往货舱里送了罐“两和酱”——是匀味串的秘方酱,罐身刻着“你有我有,串香长久”。他们在共享灶旁立了块新碑,上面刻着:“香多了是愁,分匀了是福。”
味流船驶离时,引路灯叶的光晕在荒原上拉得很长,照得共享灶的火星明明灭灭,匀味串的香混着两和酱的甜,飘向肥沃区,也飘向贫瘠区,再没有那道挡路的墙。灵猫叼着块分来的匀味串,蹲在引路灯叶旁,尾巴扫得叶片沙沙响,像在为这“人人有串吃”的景象鼓掌。
槐丫摩挲着那罐两和酱,突然明白所谓的“富足”,从来不是堆成山的串,是像这匀味串,懂得给饿的人多份实在,给饱的人添点清爽,让串香不光暖肚子,还能暖人心,让每个生灵都知道,再香的串,分着吃才最有滋味。
而我们的小显眼包槐丫,正往新的匀味串里,揉进了饱荒原两边的土——毕竟,能让最不均的香都变成“人人有份的暖”,这才是守味人最懂分享的本事呢。
(未完待续,因为两和酱的罐底,沉着颗“化形豆”,豆子能让无生命的东西暂生灵智,据说它来自“器灵墟”,那里的烤炉、串签都成了精,却总跟烤串的生灵闹别扭,正等着有人来“让器与人共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