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酿蜜罐底沉着的“辣风籽”,被甜香熏得发烫——籽儿是辣椒红的,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像被狂风吹出的沙痕。槐丫刚把它捏在手里,籽儿就“啵”地裂开,喷出股呛人的辣气,在舱内凝成幅星图:片赤黄色的沙漠上,狂风卷着辣沙呼啸,生灵们举着烤串在沙里打滚,串刚架上炉就被吹得焦黑,火星子顺着风势窜,把周围的沙都燎成了红的。
“这地儿的风……是用辣椒酿的?”老阳被辣气呛得直咳嗽,“烤串的火哪顶得住这疯吹,不焦才怪!”
灵猫对着星图里的焚风漠龇牙,漠上的狂风突然变本加厉,把一群裹着沙巾的生灵掀得飞起,他们手里攥着的串签上,只剩点焦黑的炭渣,却还在风中倔强地举着,像面不肯倒下的小旗。槐丫想起甜风谷的温熏法,突然觉得:“再烈的风,遇着软乎的串,也该收敛点吧?”
味流船驶入“焚风星域”,刚落地就被股滚烫的辣风掀了个趔趄——漠上的沙粒都是红的,踩上去烫脚,风里裹着股生猛的辣,吸一口能从嗓子辣到胃里。“焚风灵”们穿着厚厚的防火衣,在沙地上挖着坑,把烤炉埋在半地下,只露出个小口,可风还是能顺着缝钻进去,把串烤得外焦里生,苦得他们直咧嘴。
“这风是‘朝天椒成精了’!”一个焚风灵扯着嗓子喊,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我们烤的‘沙埋串’,刚捂热乎,风就带着辣沙灌进来,串上全是沙粒,硌得牙疼!”
他举着半串“焦黑沙串”,上面的星肉烤得像块炭,却还在偷偷往上面撒本地的“魔鬼椒面”,被辣得直伸舌头,眼里却闪着股不服输的劲。槐丫看着他被辣红的脸,突然笑了:“你其实就爱这口烈吧?”
焚风灵愣了愣,抹了把脸上的沙:“不烈哪叫焚风漠的串!就是……风太欺负人,烤不出正经的辣香。”
槐丫往沙地里埋了块冰玉炭,又把云酿蜜倒在个石碗里,让甜香慢慢飘出去——奇怪的是,辣风一碰到甜香,势头竟缓了缓,不再那么横冲直撞。“试试‘裹芯串’?”她把星麦粉揉得软软的,里面裹上焚风灵爱的魔鬼椒面,外面再抹层云酿蜜,搓成个圆滚滚的球,“让甜裹着辣,风再烈,也得先过甜这关。”
焚风灵半信半疑地把裹芯串放进半埋的烤炉,辣风果然没那么凶了,只是在炉口打着旋,像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炭火慢慢把面团烤得鼓起,外面的蜜层烤成了焦脆的壳,里面的辣椒面被烘得香气直冒,辣中带着甜,甜里裹着烈,竟把风里的生辣都衬得顺了点。
“嘿!风没灌沙!”焚风灵咬了一口,眼睛瞪得溜圆,“这串……外面甜丝丝,里面辣乎乎,风好像被这味勾住了,不捣乱了!”
其他焚风灵们立刻围过来,学着槐丫的样子揉面团,有的往里面裹野葱,有的塞星肉,有的甚至把奔山原的土豆泥也拌了进去,外面都抹上云酿蜜,一个个圆滚滚的,像群不怕烫的小炮弹。他们把裹芯串摆进烤炉,焚风果然变得温柔了,只是轻轻吹着炉口,像在帮着散热,烤串的香混着甜辣,在漠上飘得老远。
槐丫又教他们挖“回风灶”——在烤炉旁边再挖个小坑,让风从大坑进,从小坑出,形成个循环,风带着串香转一圈,再吹出去时,竟少了点生辣,多了点烤串的暖。焚风灵们照做,灶里的串烤得又快又匀,裹芯串的壳焦脆,芯辣得够劲,连风里都飘着股“被驯服的香”。
有个小焚风灵,第一次烤出不焦不糊的串,举着在漠上狂奔,辣风追着他跑,却没吹焦他的串,反而把他的笑声送得老远:“风不欺负我啦!我的串最香!”
离开时,焚风灵们往货舱里塞了袋“镇风沙”——是用焚风漠最烫的沙粒,拌着魔鬼椒面和云酿蜜炒的,撒在串上,能让烈风都绕着走。他们还在烤炉边插了根“甜辣旗”,旗面是用云酿蜜染的粉,上面绣着个红辣椒,风一吹,旗子猎猎作响,像在宣告“焚风漠的串,又烈又甜”。
味流船驶离时,焚风漠的辣风还在吹,却不再那么凶神恶煞,反而像在哼着首热辣的歌,伴着烤炉里的滋滋声,热闹得很。灵猫叼着块裹芯串,辣得直吐舌头,却又舍不得松口,尾巴在沙地上扫出串歪歪扭扭的印,像在写“过瘾”。
槐丫摩挲着那袋镇风沙,突然明白所谓的“驯服”,从来不是硬碰硬地较劲,是像这裹芯串,用软乎的面团裹住烈辣,用甜甜的蜜安抚狂风,让最野的风也知道,烤串的香里,不光有生猛的烈,还有绕指的柔,两者混在一起,才是最带劲的味。
而我们的小显眼包槐丫,正往新的面团里,拌进一把镇风沙——毕竟,能让最烈的风都为串香“降降火”,这才是守味人最会以柔克刚的本事呢。
(未完待续,因为镇风沙的袋底,沾着颗“潮雾珠”,珠子一遇辣就冒白雾,映出片“湿瘴林”的影子,那里的雾又潮又黏,烤串总被弄得软趴趴,生灵们正愁着“给串提提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