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
风景和依萍早就落座在厅前,只见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穿着紧身旗袍,浑身上下充满了风尘之气,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少女,面容秀丽,眼神灵动。
依萍看着这女子,又看了看风景,但他依旧是毫无表情的样子。
但那少女却不顾得这些,直接上前,拉住了风景的胳膊,轻柔地说了句:“阿景表哥,我是小小啊!”
风景怒瞪着,慌忙甩开那只拉着他的胳膊的手,说道:“我不认识你,何须无故认亲。”
“表哥,我是你的表妹小小啊,沈小小啊,”她继续上前说道:“母亲带我来特地投奔表哥的,表哥怎么能如此无情呢?”
说着,她便拿起手帕擦着眼泪了。
依萍听着的她的话,心中顿时一怔,她看着风景,见看见男子的眼里透着淡淡的狠厉。
“废话不说两遍,来人,带下去,哪里来的去哪里。”
风景一声令下,士兵蜂拥而至。
正在这时,那妇人却开了口道:“风景,你真的很没有良心,我跟小小不远千里投奔,你却这般对我们,若你母亲还活着,定然不会让你如此的。”
“呵呵。”
“休要提及我的母亲,你们不配。”
风景话还没有说完,那位妇人就慌忙上前拉住依萍,说道:“这难道就是风景娶的新媳妇啊,这还是头一次见,当真是好看的很!”
风景看着她的这一系列操作,眼睛里的怒火已经快要燃烧出来了。
“我的夫人,岂能有外人触碰。”说着,便把那位妇人的手拿开了。
而依萍看着眼前的妇人,虽嘴巴里说着些好听的话,但是依萍总能透过这些看出了定然是个精明的人。
再看看她身后的少女,只见那个少女像是在观察着什么物体一般的看着依萍,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是觉察到了依萍也在看自己的时候,她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向着依萍喊了句:“表嫂,我是小小啊!”
“小小?”依萍轻轻粘着,眼前的少女肌肤白皙,看着很像脑海里如萍那副模样。
顿时,依萍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甩开了她的手,说道:“这位姑娘,怕是认错人了,你并非我丈夫的表妹,这句表嫂,我自然担不起。”
依萍有理有据,直让小小脸色绯红。
“既然如此,来人,送客。”
风景眼神如墨,很冷。
沈小小被士兵架着胳膊往外拖,哭声陡然尖锐起来,挣扎着朝依萍哭喊:“表嫂!你怎能如此狠心?我和母亲走投无路才来寻表哥,你就不怕旁人说你容不下亲戚,善妒成性吗?”
那妇人也跟着撒泼,拍着大腿嚎啕:“风景!你娶了媳妇忘了本!你母亲当年待我如亲妹,你今日这般赶我们,是要让她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啊!”
这话像根刺扎在风景心上,他周身气压骤降,指节捏得泛白,正要厉声呵斥,依萍却先一步上前,挡在他身前。
往日里眼底的隐忍尽数褪去,只剩冷冽的锋芒,她抬眼看向那撒泼的妇人,声音清亮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第一,我夫君的母亲早逝,生前从未提过有你这样的‘亲妹’,更无‘表妹’沈小小;第二,你二人贸然闯入,攀亲不成便捏造旧事、污蔑主母,真当这前厅是你们撒野的地方?第三,方才你女儿拉扯我丈夫、打量我时的眼神,半分委屈没有,全是算计,如今装哭博同情,不觉得丢人吗?”
依萍字字珠玑,直说得妇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沈小小也忘了哭喊,怔怔地看着她。
周遭的士兵皆垂首屏息,谁也没想到这位看似温婉的夫人,爆发起来竟这般凌厉。
风景眸色微动,上前一步将依萍揽入怀中,掌心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语气是化不开的宠溺,却对着那二人冷如冰刃:“我夫人说的话,听见了?再敢捏造我母亲的旧事,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就不是‘送客’这么简单了。”
他顿了顿,眼神狠厉如刀,“把她们拖远些,敢再靠近府邸半步,打断双腿。”
士兵不敢耽搁,立刻将还想争辩的母女俩拖拽着往外走,哭喊声渐渐远去,前厅终于恢复了安静。
依萍紧绷的脊背缓缓放松,风景低头看着她。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瞬间软得一塌糊涂,腻歪地蹭了蹭她的额头:“谢谢你,维护我。夫人!”
依萍摇摇头,靠在他怀里,声音轻却坚定:“我是你的妻子,自然要和你一起扛。何况,我不许任何人欺负你,更不许人拿你母亲说事。”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进来禀报:“先生,夫人,门口有位姓何的先生求见,说是……说是夫人的旧识。”
“何书桓?”依萍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冷淡。
风景揽着她的手紧了紧,眸色沉了沉,却还是温声问她:“见吗?不想见,我让他走。”
依萍刚要开口,门外已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何书桓穿着长衫,面色复杂地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相拥的二人,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依萍,风少帅,我……我方才在门口看见了沈氏母女,她们说……说风景兄不认亲戚,还对她们动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风景挑眉,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我处理家事,与何先生无关。倒是何先生,仅凭两个陌生人的一面之词,就来质问我和我的夫人,未免太过失礼了?”
何书桓脸色一僵,看向依萍,眼神带着几分恳求:“依萍,我不是要质问你,我只是觉得……若是真的亲戚,这般赶出去,总归不好看。你向来心软,要不……再仔细问问?”
依萍看着他这副摇摆不定、不分青红皂白的模样,庆幸自己早该摆脱了他。
她从风景怀里直起身,语气平静却疏离:“何先生,方才的事,我和我丈夫做得问心无愧。她们是真是假,与你无关,也与我无关。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
何书桓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冷淡的依萍,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风景冰冷的眼神逼退。
风景将依萍护在身后,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何先生,请自重。再纠缠不休,休怪我不客气。”
何书桓看着二人并肩而立、眼神坚定的模样,终究是羞愧又狼狈地转身离开了。
前厅彻底安静下来,风景低头看向依萍,眼底的冷意瞬间褪去,只剩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腻歪道:“我的夫人真厉害,方才怼人的样子,帅呆了。”
依萍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她捶了捶他的胸口:“就你会说。”
风景顺势握住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语气认真:“往后不管是谁,敢来惹你,我定让他付出代价。谁也不能欺负我的依依,半分都不行。”
正说着,顾副官进来了,神色有些凝重:“少帅,方才查到,沈氏母女是陆振华托人送来的,说是……说是想给您添点‘麻烦’。”
“陆振华?”风景眸色一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倒是好久没找他算账了,既然他主动找上门,那我便好好‘回敬’他一番。”
依萍抬头看向他,眼神坚定:“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