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缅公路上的尘土混合着潮湿的空气。
两辆卡车和一辆轿车组成的车队,离开了昆明特种师驻地,向着重庆方向驶去。
离开前严明翊召集了副师长、参谋长以及周卫国、周天翼两位旅长,召开了简短的军事会议:
“我离开期间,部队日常训练照旧,按乙类战备标准执行。
周卫国,你部负责的滇缅公路西侧防区,侦察营的日常巡逻范围向前延伸五公里,设立三个前沿观察哨。”
周卫国沉声应道:“明白,师座。”
“周天翼,你的防区东侧,重点是防范小股小鬼子渗透,特二旅的战术侦察分队可以适当进行反渗透演练,尺度你自己把握。”
“是!”
“防空营保持一级警戒,昆明是我们的根本,空域安全不能有任何松懈。”严明翊的指令清晰、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充分展现了他对部队掌控力和清晰的军事布局思路。
众人凛然遵命。
安排妥当后,他才放心启程。
此去重庆,虽是述职,但战时路途不靖,小鬼子特务、土匪流寇时有出没。
严明翊直接点名师直属特战加强营营长方天翼,让他从营里挑选一个排的精锐随行护卫。
方天翼挑选的这个排,共三十六人,编成三个步兵班和一个排部指挥组。
士兵全部来自特战营的老兵,经历过实战检验。
他们头戴m1钢盔,身穿作战服,主武器为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每个班配属两挺bAR自动步枪,正副班长和部分士官配备m1A1汤姆森冲锋枪。
不过当严明翊看到魏大勇居然扛着一挺m1919A4勃朗宁轻机枪,后面还有一个士兵扛着一门60毫米m2迫击炮。
严明翊就觉得脑壳有些疼,这……
最后魏大勇还是老老实实地放下了肩上的m1919A4勃朗宁轻机枪,换了一挺bAR自动步枪,至于那门迫击炮自然也没带~!
车队行进时,轿车位于中间,两辆卡车一前一后。
方天翼坐在轿车副驾驶,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道路两侧的地形。
不需要严明翊吩咐,他已经在沿途可能的制高点、隘口,提前派出了尖兵小组前出侦察,车队休息时,护卫排会立刻建立起环形防御阵地,机枪手和狙击手迅速占领有利位置。
这一切都井然有序,体现了这支小部队极高的战术素养和严明翊平日训练的成果。
一路无话,经过数日颠簸,车队终于抵达了战时陪都重庆。
山城重庆,雾气弥漫,空气中带着一丝压抑和紧张。
严明翊没有耽搁,第二天一早便前往位于渝中区的军政部报到。
军政部的气氛与野战部队截然不同,更多的是官僚式的程式化。
递交文件,等待召见,一套流程走下来,耗费了大半个上午。
负责接待的官员态度不算热情,但看到严明翊的部队番号和军衔后,也保持着表面的客气。
初步的述职无非是汇报部队员额、驻地、训练概况,严明翊对答如流,所有数据清晰准确。
下午情况发生了变化。
一名侍从室军官前来,通知严明翊,何应钦部长要亲自见他。
在何应钦的办公室里,气氛缓和了不少。
何应钦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对严明翊在昆明的工作给予了肯定:
“明翊啊~!你在昆明搞得不错。新兵训练营的名声,现在各个战区都知道了,都管我要人。
还有那个防空塔,很有想法,战果也很显着,委座都知道了。”
何应钦抿了口茶,继续说道:“委座很关心,特意让我带你过去,要亲自听你汇报。你准备一下,这就跟我过去。”
“是,部长。”严明翊起身,整理了一下军装,面色平静。
他知道,真正的戏肉来了。
跟随何应钦,严明翊来到了蒋介石位于黄山附近的官邸。
官邸戒备森严,卫兵都是精挑细选,眼神警惕。
经过严格检查后,两人才被引至一间素雅却透着威严的书房。
蒋介石穿着一身朴素的深色长衫,坐在沙发上。
严明翊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委座,宪兵直属特种师师长严明翊,奉命前来述职!”
蒋介石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谈话开始时,重点集中在昆明防空塔上,蒋介石的语气平缓:
“明翊啊~!你在昆明修建的防空塔,很好!~击落了多少架日机了?”
“回委座,自四座防空塔完全投入使用以来,累计确认击落日机五十七架,有效遏制了日机对昆明的轰炸强度,保障了滇缅公路入口及城区的安全。”严明翊回答得具体而准确。
“三十七架…很好。”蒋介石微微颔首:
“这个防空塔,构思很巧妙,火力配置也得当。重庆,是陪都,日机轰炸更为猖獗。你看在重庆也照此模式,建造几座,可否?”
严明翊早有准备,立即回答:
“报告委座,原则上完全可行。昆明防空塔的设计图纸和施工经验都是现成的。
选址需考虑重庆山城地形,优先保障军政要害区域和人口密集区的上空安全。
火力配置可参照甚至加强昆明模式,重点封锁敌机主要进入航线。”
“嗯,辞修(陈诚)他们也提过类似建议,看来是共识。”蒋介石看向何应钦:
“敬之,这件事,军政部要抓紧落实,资源上要优先保障。”
何应钦连忙附和:“委座放心,卑职一定亲自督办,尽快在重庆周边选址,建造数座同类防空塔,以卫陪都安全。”
正事谈完,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便转向了务虚。
蒋介石开始强调“革命军人的忠诚”、“三民主义信仰”、“抗战建国之艰巨”等等。
严明翊身体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看似专注地看着蒋介石,不时点头表示领会。
然而他的内心早已抽离。
意识沉入体内那片神秘的灵泉空间。
空间里,泉水潺潺,几片他随意种植的作物长势良好。
他用意念引导着泉水,滋润着作物,观察着它们细微的生长变化。
外界那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重复而空洞的“教诲”,在他听来,已经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表面上维持着绝对的恭敬,脑子里却在盘算着特种师下一步的换装计划,以及美援渠道打通的可能性。
这种一心二用的能力,也是他在这个时代立足的独特本领之一。
当时钟指向某个刻度,蒋介石的训话终于告一段落。
他脸上露出一丝疲态,对严明翊勉励了几句:“你还年轻,要好好干,党国是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
“谢委座教诲,卑职一定恪尽职守,效忠党国!”严明翊起身,再次敬礼,语气坚定,毫无破绽。
离开官邸,坐回自己的轿车,严明翊才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
严明翊对着方天翼简单交代了一句:“不回招待所,去严公馆。”
车辆启动,驶向重庆南岸的别墅区。
严明翊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山城街景。
述职的任务总算完成,结果也符合预期。
接下来这十天的自由时间,他需要好好利用。
见父亲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件私事,需要趁这次在重庆的机会去办一下。